「什麼?」她迷茫的眸子散發出引人愛憐的柔光。
袁品修情不自禁的吻了殷素薇微啟的唇,偷襲成功後旋即燦爛的一笑。「我啊本以為自己除了相貌堂堂、儀表不凡、才智過人、家世顯赫、品性純良以外,別無可取之處了。」
他到底是在謙虛,還是在夸耀?
殷素薇啞然,無言以對,卻又听他繼續大言不慚的說明——
「如今因為你,我發現到自己一生中最了不起的優點及用處!」
殷素薇不敢再問他是什麼,深怕他會說出更離譜的回答——比她體內的劇毒威力還強大。
但听他說話,讓她的心思分散,也讓她的痛楚減少了許多。
袁品修等了半晌,等不到她的配合,有點小不滿的拉了拉她的手指。「你快問我是‘什麼’啊!不然我接不下去了。」
「算了。」她按著肚子苦笑,她不太想听。
「不行!」袁品修一邊輸送真氣幫她熬過毒發的疼痛,一邊纏著她說話,「你一定要問!」
殷素薇拿他沒法子,順從道︰「什麼?」
他頓了頓︰心里掙扎了一下下—勉強自己不計較她不夠熱衷的表現。「自然是保護你了。」
輕輕一咳,調整面色,袁品修文情並茂道︰「有我在,誰也別想傷害你、侮辱你、欺負你;你需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說著,他取出一張有當地宮府見證蓋章的字據塞給殷素薇。
她愣愣的拿來看,上面寫著——
任你予取予求,保證全年無休。
看著他鮮明的手印和簽章,殷素薇捂著嘴,說不出是動容還是可笑,身體明明痛得冷汗直流,嘴角卻是高高的揚起。「你為什麼……非我不可?」何必對她如此執著?
「何需問,當然是你也會如此待我……」他相信他的素薇是不會辜負他的。
她沉默的望著他,潮濕的眸子透射著清亮的光澤,淚水像是洗滌了負載身上的沉重陰影,她的眼中不再絕望。
殷素薇深吸一口氣,冥思苦想了滿腦子的感謝之語,準備回應袁品修的情意。
突然間,外面駕著馬車的兩名護衛低著嗓子交談的聲音響起——
「看堡主用類似的手段做成生意,不免與有榮焉,贊嘆起他的本領過人。」
「沒錯、沒錯,如今看他用這種手段勾引純情女子,忽然有點助紂為虐的感覺。」
「殷姑娘一定不曉得,殺進太原找她的那些仇家,其實是堡主派人去轉告他們她的下落的。」
「殷姑娘真可憐……」
馬車外的聲音壓得很低,然而馬車里,內力深厚的袁品修輿身懂武藝的股素養都擁有習武成就的靈敏耳力,因此談話聲一字不漏的進了他們耳中。
殷素薇睜大了閃閃發亮的眼楮,盯著突然局促起來的袁品修。
他舉手正想轟了車門,謀殺護衛,殷素薇卻倏地握住他的豐,讓外面的交談持續走漏秘密——
「唉!殷姑娘再可憐,比得過我們嗎?」
「莫非你也被堡主派去偷官印、蓋情書?」
「那倒沒有,只是短短半天走遍了太原十大公子家門,挨了無數白眼,抄了一堆甜言蜜語。」
「上午趕路時,听到堡主在背誦什麼‘你要的,我都可以給你啊’的肉麻話語,想必是兄弟你辛苦抄襲來的吧?」
「正是啊!正是,好命苦呀!」
殷素薇一手捏了捏下巴,微微挑眉,打量著袁品修。
一貫從容的他,難得面色青白交錯,異常精采。
「太原十大公子的經典名言?」還有多少情話他尚未對她訴說?殷素蔽感覺有趣,開始期待起他都剽竊了什麼樣的甜言蜜語?
袁品修調勻氣息,靦的笑,朝她道︰「請稍等片刻。」
如同避難一般,他推開門,身子立刻像閃電般的飛了出去。
轉瞬間,空中爆開了袁品修陰冷的聲響——
「你們當我聾了嗎?」
緊接著,馬車一陣抖動!
殷素薇在車內搖來晃去,耳邊盤旋著車外呼天搶地的淒烈哀叫。
「啊∼∼堡主,我們在趕路呀!」
「您不要激動,別過來,危險哪!」
「呀∼∼堡主您想做什麼,不要啊——」
「不要∼∼不要∼∼不要啊啊∼∼」
一陣 哩啪啦、驚天動地的轟隆響,終結了吵鬧聲,不知外面發生何事的殷素薇渾身發顫,啼笑皆非。
須臾,袁品修施施然的回到車廂。
「他們沒事吧?」殷素薇平和的看向他,不喜不怒。
「他們自找的……」袁品修咬了咬牙,突然熱切的坐到她身旁,握起她的雙手,誠懇道︰「素薇,我對你說的全是真心話。」
「我明白。」殷素薇刮著他的鼻子,這是兩人兒時常玩的小動作。
她不是第一天認識袁品修,他亦正亦邪的心性,她心里有數。「你呀!從小就是個無法無天、肆意妄為的性子,裝得一臉純真的欺騙世人。」
她的記憶猶新,但即便清楚袁品修使過不光彩的手段,她仍無法生氣,因為他的動機是那麼的單純,只為替她解開心結,放心的依附他。
殷素薇沒辦法與一個關愛自己的人多計較。「謝謝你來找我,品修。」謝謝他,沒有放棄她。
「你不必對我那麼客氣。」他听得有些心酸。
只要對她流露出一點點的關懷,即可看見她溢于言表的感激,以及受寵若驚的表現,那卑微的姿態擰痛了他。
袁品修能夠想像這麼多年來,她遭受過各種生不如死的磨難,卻無人給子她絲毫溫暖,以至于她都不習慣別人的好了。
「你只要陪著我,像過去那樣和我說話、和我笑、和我玩……那樣就夠了。」而她的心,他有自信掠奪!
殷素薇低下臉,淚盈于睫。「遇見你以後,我變得愈來愈愛哭。」
她受到毒素折磨的身軀應該除了痛楚,別無感覺,然而當袁品修擁抱住她,溫暖的感觸依舊充滿她的身心。
她無法制止,管不了彼此間逾越禮教的舉動有多放蕩,她只想在他懷里幻想著她所渴望的安定家園,妄想得到的溫暖關愛,還有那生的希望。
馬車又開始緩緩走動……
兩名鼻青臉腫的護衛這回更是壓低了聲量,邊策馬、邊密談——
「我們剛才那樣,算是有遵照老夫人的交代,破壞他們的好事,對吧?」
「老夫人不滿意,臉上的傷讓她看!我們盡力了,臉上的傷是證明!」
「嗯,要怪只能怪他們兩個情比石堅,但是下人真難當。」
「嗚……是啊!尤其是有兩個頭家,母子的話都要听,太命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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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龍堡」佔地百畝,屹立在廣闊的草原上,雄壯巍峨,宛如獨立國土。
袁品修抱著昏迷的殷素薇直人家門,被體內的毒折騰得昏厥的她盡避痛不欲生,卻沒再喊過一聲苦,放心的將自己交給他。
「堡主,赤龍傳消息來了。」一名隨從跑到房外小聲的稟告。
袁品修舉止輕柔的將殷素薇放到床楊上,囑咐兩名丫鬟照顧她,隨即走出自己的寢室,帶著侍從到書房。
「他已經找到獨孤家的人了?」袁品修算了算他派手下請回名醫的時間,手下的動作似乎太快了!
隨從苦著臉回道︰「赤龍說他在半路巧遇老夫人,而老夫人身邊正好有一名獨孤家的醫手。結果他急著拉人回來,反而被老夫人逼問出您的情況。」
袁品修撇了撇手,無意再听壞消息。「去探听我娘幾時回來?」
「這個……預測過了,大概是在三日後。」
袁品修彈了彈指尖,眼里滿是算計。「傳我命令,立即準備嫁娶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