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披著羊皮的餓狼還可惡,不但佔了她的便宜,還包藏禍心的企圖擄獲她的人。
她用食指擋住他移近的唇,「不是要看我的作品?走吧,天已經很晚了。」
「對你有影響嗎?」他一下咬住她的指頭,放在齒縫間細儷。「相信你的腦海里已經不復記得晨曦的景象,這是晝伏夜出的代價。」
「你把我說得像是個小偷。」
「不是嗎?」拿掉她的指頭,改咬住她的唇,貪婪如獸地細細品嘗。
「證據呢!」沈洛寒用力扳開他,忽地唇間撕扯了下,流出殷紅的血絲,這一痛,令她不禁大為光火。「如果你不想到我的畫室去,就請讓我下車。」
暗仲軒沒再累言,雙手擺回方向盤,車子再度風馳電掣,駛向前方無盡的黑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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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寒早料到他和阿迪沒找到那幅雷諾瓦的畫絕不會善罷甘休,因此在這之前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這就是我的畫室。」領著他來到公寓的頂樓,她大方地把自己的「秘密基地恍開放給他參觀。
此舉有兩個目的,其一,怯除他的疑慮,其二……嘿嘿嘿!只是一個小小的,無傷大雅的惡作劇罷了。
暗仲軒立在門外,顯得有些兒遲疑,他沒想到沈洛寒竟會真的帶他到她的畫室來,難道她不怕萬一露出馬腳,讓他逮個正著?
「想看什麼就盡避看吧,只要別弄壞了我的畫。」她率先走進去,打開每一盞燈。
畫室里十分寬敞,但每個角落都堆滿了各式各樣不同的油畫和繁復的各種顏料以及彩筆。
暗仲軒置身這琳瑯滿目的畫室內,突然有種時光倒流至十九世紀的錯覺。她的畫多麼神似雷諾瓦!
無論是雍容的貴婦,或平民的少女,全是那樣豐美而誘惑,青春而亮麗,和她掛在住處的群狼風格大不相同。
「我以為你偏愛孤傲的畫風。」
「那是某個時段的心境表現,人心是善變的。」她音一有所指地回眸瞟他一眼。
「不如說,女人的心是善變的。」他也饒富深意地迎視她,順手揭開另一片畫布,映入眼簾的是一幅青絲湛眸的光果浴女。
這女子側著身,雙手高舉盤起長發卻也遠去她的五官樣貌,皮膚白淨,豐挺,躺在鋪滿粉紅色花瓣的浴白內,姿態優雅,寧靜無華,充滿詩意與美感。
「雷諾瓦曾說︰‘我喜歡對吸引力的東西寫生,若畫風景,必吸引我去一游,若畫女人,要能吸引我的擁抱。’這是你的自畫像?」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修長的手指,恍似要輕觸那女子白瓷般的肌膚。
沈洛寒笑而不答。「這二十幾幅作品有資格到神來畫廊展出嗎?」
「當然。」他小心地把畫布蓋好,雙手插在口袋里,心思蕪雜地環視著畫室里的每一幅畫。「這些都是你嘔心瀝血的作品,失去這一切會很可惜。」
沈洛寒會心地一笑。「你得先證明畫是我偷的,才能羅織我的罪名。又或許,你以為這些畫都是偷來的?」他沒有親眼看過她揮毫,是極可能產生諸如此類的懷疑。
「讓我見識你的功力。」他道。
「現在?」她不免訝然。
「有何不可?」不待她應允,他已自動褪去衣物鞋襪,程露出碩實魁梧的男體,端坐在前方的高腳椅上。
沈洛寒被他這突然的舉動震驚得張目結舌。他怎麼可以就這樣……她又沒有說要他當模特兒,更沒表示要畫果畫呀。
以前在學校時,雖也曾經素描過許多男體,但這樣一對一倒是頭一遭。她竟莫名的感到臉紅心跳,連握著畫筆的手,都不自覺的顫抖。
他的身材極好,肩面寬廣,胸膛厚實,月復部現出經常上健身房的人才可能練就的塊肌,雄偉的背脊,驕傲一如他狂妄的性格。
沈洛寒下筆如行雲流水,展現在畫布上的男子栩栩如生,仿佛一具立體雕塑,隱隱然地將要躍出畫框,伸展于天地間。
待畫作完成時,已是破曉時分,屋外天際露出魚肚白未幾,數道霞光畫緊接著劃破重雲,宣告嶄新的一天的到來。
沈洛寒疲憊地擱下畫筆,跌坐在圓凳上,氣虛地望著無絲毫倦意的他。
「好了?」他笑顏樂然地挪移了子,闊步踱到畫前,拿起畫板,仔細欣賞著。
為了避開他惹人臉紅的私密部位,沈洛寒慌忙將眼楮調往別處,假裝正在收拾凌亂狼藉的畫具。
「你果然很有天份,可惜觀察的角度不夠深入,否則應該可以畫得更好。」他放下畫板,轉身將她抱起。
「你,做什麼?」沈洛寒吃驚地張大水眸。
「幫助你更深入的了解我。」辦開她的雙腿,命她緊緊夾向他的腰月復,好讓他騰出兩手,遂行下一步舉動。
「我不需要,從今以後……」溫厚的大掌撫住她的心門,抑止她繼續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蠶食的方式,慢慢地給她最大的享受和歡愉,給她如同死亡般的快感……
洶涌的如潮水般排山而來,一浪一浪永無休止。沈洛寒只覺觸電一樣,全身發麻發脹,惟鼻中不斷飄入野獸般的氣味。
她給逼向牆角,果著身子,手足無措地看著他放浪形骸,驕橫邪惡地予取予求。
最後,她癱軟地伏臥在他肩上,氣若游絲地呢喃,「放了我,求你,放過我吧。」
良久,以為他充耳未聞,勉力抬起眼,卻見他嘴上一抹狡猾如狼的詭笑。
丹尼爾霸住她專用的美人靠已經個把鐘頭了,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在空中交戰約有三百回合,仍不肯罷休。
「給我一個理由。」他第一百零八次重申根本不是立場的立場。
「該給理由的是你。」沈洛寒沖過去把他剛點上的香煙搶過,丟在地上,一腳踩熄。「警告過多少回了,在我的地盤上不準抽煙,再破壞規矩,當心我一棍送你回姥姥家。」
丹尼爾悻悻然地望著她,卻是敢怒不敢言。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中了什麼邪,居然硬將大把白花花的鈔票推往門外。錢跟你有仇嗎?」
沈洛寒沒立即回答他的問題,只睜著大眼冷冷地瞪著他瞧。
「我在問你話呀,這樣看著我干什麼?」丹尼爾別開臉,眼珠子閃閃爍爍,一副作賊心虛的樣子。
「我發現,突然間不認識你了。」沈洛寒故意把臉湊到他眼前。
「我不就一直都是這樣嗎?」他把身子轉了一個方向,好避開她審視的眼。「這陣子你忙著跟那個姓傅的大老板談情說愛,吃香的喝辣的,而我呢?我東奔西跑,從早忙到晚,好不容易找到了大金主,哪知道你大小姐一個脾氣上來,說不干就不干。是誰不認識誰?」
「為什麼說話時不看著我?」沈洛寒訕訕的神情轉為凌厲,「你是腦筋不清楚,還是中了人家的蠱毒?」
「怎麼反過來指責我!」丹尼爾不甘示弱,她提高音量,他也跟著拉大嗓門。
「到現在你還裝瘋賣傻,不肯說實話上她霍地站起來,拉開大門,「出去!我們之間的合作關系到此為止。」
「嘿!有話好說,你這是干什麼?」見她陡地發細,丹尼爾趕緊擺出笑臉,把場面緩和下來。「我,我承認,我是有些話沒有跟你實說,但……這都是我私人的問題,你知道也沒什麼用。」
沈洛寒冷著臉,等著看他怎麼自圓其說。
「你也知道,我最近新交了一個朋友,我們感情進展得很快,他,他希望我們能穩定下來,所以,我才會想,做完了這一筆就收山,也才會冒險讓你去見買主。但,我發誓,我事先絕對不曉得對方會提出‘畫緣’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