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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郎入室 第5頁

作者︰香綾

提到摩爾酒店,沈洛寒方寸間不由自主地又是一突。她還沒看到今天的報紙,但可推測出神來畫廊必定已經查出是她在搞鬼。

暗仲軒是揚名紐約上流社會的商業巨子,他不會沒事找她閑扯淡,看上她的美色更是絕不可能的事。

「說出你更正的來意吧,也許我們的談話會比較有交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他捉不到她的把柄,勢必也不能將她如何。

暗仲軒的笑顏更深了。「沈小姐倒是快言快語。不瞞你說,我就是神來畫廊的實際負責人,我來找你的目的只有一個,」他笑顏倏地斂起,「請你幫忙找到那個該死的搗蛋鬼。」

丙然來者不善。

沈洛寒怔愣地望了他數秒鐘後,倏然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才慌忙辯解,「我怎麼知道是誰那麼無聊,敢開那麼大的玩笑。」

「這不只是一個玩笑。傅立集團丟不起這個臉,而且名畫遭到毀損,我們也有權利索賠。」

「是這樣啊。」沈洛寒臉色越來越蒼白了。索賠?那怎麼可能,實際上那幅畫根本沒給涂上任何顏料,只是故意灑上一點點的灰塵,讓上頭的顏色看來淡一點而已,真正上了色的是她的手指頭。

因為所有的人都沒去注意,並且她又出其不意地伸手去抹,才會制造出以假亂真的效果。

神來畫廊的人請來了一流的鑒定師,他們肯定會知道那幅畫不但沒受到毀損,甚至可以說是完好無恙。莫非這姓傅的家伙是故意拿話來嚇唬她的?

「應該的,」沈洛寒腦子迅速轉了幾轉,神情已不若先前那麼緊張。「那麼名貴的畫無端遭到破壞,是應該把那該死的混帳東西揪出來。你說吧,要我怎麼幫你?」

暗仲軒似乎沒料到她會答應得這麼爽快,濃眉往上挑了下。「沈小姐目前有工作嗎?」

「我當然——」等等,不能說有,否則他再往下問,她就要露出馬腳了。「真不好意思,我目前是待業中。」

「什麼樣的工作才能讓你看得上眼?」言下之意,只要她說得出口,他就有求必應。

「不勞你費心,我想靠我的能力找一份足以糊口的工作應該不難。」

「你不到我手底下做事,怎麼幫我呢?」他現出狎戲的表情朝她一笑,傾身在她耳邊低聲又道︰「我保證出的價碼一定是全紐約最高的。」

「是很誘惑人。」沈洛寒被他那對深幽清朗的眸子盯得失去了主意,強收拾起慌散的意識,清清喉嚨維持一貫的矜持說︰「但,除了畫畫,任何工作都很難提起我的興趣。如果你願意給我一個檔期,讓我在神來畫廊展出一個星期的畫,我將感激不盡。」

「成交。」傅仲軒很阿莎力地一口應承。「你需要多久的時間準備?」

「神來隨時都有空檔嗎?」據她所知,此地所有的畫廊檔期通常都已經排到一兩年以後,若無特殊人脈關系,等個三、五年也是稀松平常的事。

「若你已準備妥當,我會為你隨時把檔期挪出來,我們這是條件交換。」他有意讓她明白,他對那幅受到毀損的畫有多麼重視,卻不願透露有關另一幅遭竊,且價值數千萬美元名畫的任何口風。

「這……」傅仲軒四兩撥千金地把她推托的所有借口全部排除,接下來就是請她入甕了。能到神來開畫展故然是她夢寐以求的事,可,她到哪里找一個代罪羔羊去賠償人家的損失?

「你在擔心準備期間的各項開銷問題?」他好人做到底地說,「五萬元夠不夠?」

「夠,當然……」被打鴨子上架的滋味真是不好受。沈洛寒自覺一腳已經踩進他設好的陷阱里,卻無力回天。「不過,這個好消息對我來說太突然了,我恐怕需要頗長的一段時間做準備。」

暗仲軒沒有做出立即反應,從他專注的眼神得知,他正等著她的下文。

惟今只一個「拖」字訣了。「至少六個月,否則我怕交不出好作品。」

他樂然一笑,那笑容如窗外的驕陽,灼傷了她的四肢百骸。沈洛寒似乎听到他在說︰瞧,逮住你了吧。

「一言為定。」他領著她到服務台,跟服務人員要了一支筆,在支票本上大方地簽上姓名,然後遞交給她。

「不怕我拿了錢就避不見面?」她瞅著這等同一百五十幾萬台幣的巨款,禁不住調侃他。

他又是嗤然一笑。「你的野心沒這麼小,而且,只要是我想找到的人,沒人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霎時,她握在手里的支票變得沉重無比。這個男人會是她「歧途」的終結者?

「那麼,再見了,傅先生。」再私逃離他的勢力範圍,沈洛寒擔心下一秒鐘她極可能就要萬劫不復了。

「一起晚餐如何?」

這話明明是在征詢她的意願,怎麼听起來像在下命令。

「不了,我還有事,謝謝你的好意。」沈洛寒倉皇走出美術館,站在門口台階下,眼前一部部計程車呼嘯而過,竟沒有一部停下來。

盡避是七月溽暑的天候,她卻無端地感到一陣寒意襲上心頭。

他逮不到她的,不可能!以她和丹尼爾周全且縝密的行事原則,別說他,這幾年下來就連國際知名警探都未能抓到他們的把柄。

所以要穩住,千萬別自亂陣腳,自曝行跡,那個傅仲軒再神通廣大,也無法無憑無據的羅織她入罪。

「叭!叭!」刺耳的喇叭聲在她面前響起,嚇了她一大跳,旋即車內探出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不,不用了。」這人一向沒把別人的話當話嗎?她都說不用了,他還打開車門干麼?

「快上車吧,不然會擋到人家,不太好意思。」

沈洛寒匪疑所思地看到自己的兩條腿非常沒主兒地跨上那輛豪華轎車,于路旁眾人的艷羨目光中揚長離去。

「你住哪?」

「你不是查過我的檔案?」她反問。

「我以為狡兔都有三窟。」他的話中總含著未盡的弦外之音。

沈洛寒驀地回眸盯著他的眼瞳。「你是真的要我幫忙,抑或別有企圖?」

「可以嗎?」他也回頭睜視著她抿嘴低笑,很輕很輕地。「別有企圖?」

嘿,他想到什麼地方去了?裝那什麼表情嘛。

「我是指……你該不會以為我和那個惡作劇的人是同伙的。」受不了他明明帶著審訊卻故作泰然的神情,她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是嗎?有些答案必須由你來告訴我。」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問你,你是不是已經找到了嫌疑犯?」沈洛寒真恨不得打掉他那自以為高深莫測的該死笑臉。

「噢!」傅仲軒故作恍然大悟地拉長尾音。「遠在天邊,近在……紐約,或者把範圍再縮小一點,應該就在中城區。」

中城區不就是她住的地方?

「你確定那個壞蛋就住在那兒?」看他的神色像真的又像假的。

「百分之百確定。」他說。

沈洛寒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下了車走回住處,直到深夜她都過得膽戰心驚,仿佛背後始終有雙如劍的眼,緊密地盯著她的一言一行。

***

這是一處私人的俱樂部,如茵的綠草,綿延至山的那一頭。

暗仲軒特地起了個大早,應友人的邀約共進早餐,並且打一場網球舒展舒展筋骨。

「我發現你今天的心情特別好。」他的好友杰瑞是一名演員,曾演過十二出百老匯劇,現在則是知名的影星。「又談成了一筆大買賣?」

暗仲軒只是笑而不答,專注的拋球、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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