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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強小奴 第18頁

作者︰香綾

猛地睜開雙眼,回頭竟已斜掛天際,艱難的一天又過去了。

「醒了?」他的聲音充滿柔情,溫暖地自耳畔傳來。

不要見他。柳雩妮連話也不跟他說,翻了個身,重新閉上眼楮返回夢境,奈何夢里還有一個他,真是陰魂不散。

「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他捺著性子好言相勸,見她不動,復伸手撩她的長發。

「填飽了肚子好干活?」憶起昨晚卓家蓉的那一番話,柳雩妮就有滿腔的憤懣。這就是他無論如何要她回吟風別院的原因!言而無信的臭男人!

明眸忿忿地掃他一眼,忽瞟見他手中一管紫竹笛子,昨夜裊裊不絕于耳的古曲,莫非就是他吹的?

「你一夜沒睡?」她的心疼大過驚異。

「我想守著晨曦,守著你。」他彎身抱起柳雩妮,纏綿地舐吮她的唇。

「不要踫我!」她急著別過俏臉,欲嘔的反感令她整個腸胃一陣翻騰。「你那位千金大美人走了?極度無聊又來找我填補空缺?你真濫情得叫人惡心!」

「妄斷一個人的心性是不道德的。」他是濫情,但只對她一個人。遇到她以後,他就在酒肆歌樓消聲匿跡了,這樣的用心,還不能夠感動她?

「眼見為憑。三更半夜還攜手同游,這又做何解釋?」

「我不浪費唇舌在一個無足輕重的人身上。」托起她的下巴,將她的俏臉扳向自己。「告訴我,昨晚我爹娘對你說了什麼?」

「說……」她咽了口唾沫,苦澀地牽起嘴角。「放了我吧,我身份卑賤,無權無勢,我……愛不起你。」

李豫吻住她盈眶的淚。「我會給你權勢和身份,讓你死心塌地愛我一生一世。」

「很抱歉,我沒有信賴你的勇氣。」橫亙在眼前的阻礙太多,父母之令尤其難違。她縱然有委曲求全的心,李家仍不會給她一席棲身之地。

「會的,請給我時間。」

「沒有時間了,」柳雩妮淒然一笑。「老夫人已經把我另許他人了。」

「誰?」李豫驀地驚問。

「杜秀才。」柳雩妮的語調很平靜。「我已經答應了。」

「不!」這聲厲吼恍如石破天驚,震懾了整個吟風別院。「你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

「為什麼不可以?」比大小聲嗎,誰怕誰?柳雩妮卯起來扯開嗓門跟他對吼。「杜秀才論人品、相貌,雖不是萬中選丁但也差強人意,跟著他我起碼不必為了三餐溫飽讓人呼來喚去,頤指氣使。」

「現在誰還敢對你頤指氣使?」在別院里誰都知道她是他的新寵,連趙嬤嬤、張大姐她們對她都格外恭謹了。

「你是真不知,還是故意裝糊涂?」

「把話說明白。」李豫的確不清楚娘昨兒突然召見她都談了些什麼。

柳雩妮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娘說你和卓姑娘即將成親,希望我體諒她老人家的苦心,不要妨礙了你們的好事。」

這樣的內容不算「頤指氣使」,她必然經過了一番修辭。

「難為你了。」李豫用力將她緊緊嵌入胸前,讓她傾听他狂烈的心跳。柳雩妮略一掙扎便知她只是蜻蜓撼樹白費力氣而已,只得頹然地由著他去。他的心跳得很快,這股原始的陽剛之氣攪亂了她好不容易撫平的心緒。

「不賴嘛,你居然懂得我的難處。」偎在他懷里,非但不覺得舒心歡暢,反而痛苦難當。之前他先和那個叫卓家蓉的卿卿我我,現在又迫不及待地來招惹她。李柔所言不實,他根本是個用情不專的浪蕩子。

「起來。」他柔聲道︰「把東西收拾收拾。」

「去哪?」要她包袱款款回去吃自己嗎?

「長恨樓。」

***

是日夜里,柳雩妮在眾人一陣訝然中住進了長恨樓。

這棟空蕩了八年的豪華樓宇,在李豫的要求下,一夜之間給裝點得彩燈似海,花團錦簇。

李豫不但叫人送來六大箱金銀首飾,並新買了六名丫環,以服侍柳雩妮的生活起居,三餐飲食。

所有的排場開銷,完全以一個女主人的需要做打量和安排,當卓家蓉和李家兩老听到這消息時震驚非常。

「嘖嘖嘖!」李柔從窗外偷偷的模進來,抓著箱子里那滿得快溘出來的珠寶當玩具似的把弄著。「女乃女乃要是看到這一切,包準氣得口吐白沫,七孔冒煙。」

「你喜歡的話,就統統拿回去。」柳雩妮月兌了外衣,走進堂內,氤氳的水氣立刻包里了她整個人。

「還在跟爹嘔氣?」李柔毫不避諱地跟了進去。「別這樣,為了你,爹連長恨樓的名字都給改了叫‘雩園’,有人已經開始來跟你巴結示好了,瞧!」她晃了晃手中一只翠玉瓶子。

「誰給的?」那瓶子圓潤剔透,想是價值不菲。

「誰給得起這麼名貴的禮物?當然是那個……」李柔調皮地佯裝成木頭人,目光呆滯,臉部僵硬。

「卓家蓉?」只有她那個冰山美人才會有一張傲慢美麗的木頭臉。「她已不得找個名目把我關進牢里而後快,怎麼可能送東西來給我?」無事獻殷向,非奸即惡。

「此一時彼一時呀。」李柔倒是對那玩意兒頗有興趣。「這東西叫香燈,里面裝了香油,只要用燭火點上,房里就會充滿香味,好聞得不得了。」

「送你。」她才不要那個口蜜月復劍的惡婆娘的東西。

「真的?」李柔好開心,馬上把它放進懷袖里。「女乃女乃說你是貪圖我們家的財富才硬賴著不肯走,我看你還好嘛,難怪爹會對你百般疼寵。」

「嗯哼!請別濫用形容詞。要不是怕破壞你們父女之間的感情,我實在不願讓你知道,你爹有多麼用情不專,言而無信,並且一肚子壞水。喂,我在說話,你有沒有在听?」她怎麼忽然變得傻愣愣的?堂前的珠簾動了下,許是她爹來了。

「我,我改天再來陪你聊聊。」話沒說完,李柔已跳出窗外。

「喂!」又不是小偷或猴子,有路不走。女孩子家竟去學爬窗,那個杜秀才怎麼教的,等她沐浴完,鐵定要去好好跟他說一說。

褪去衣裳,滑入水中,好舒服!棒著水霧人與思緒都蒙朧了起來,但也頗有夢里不知身是客的淒惶。

珠簾輕啟,燭光泄入一抹長長的影子。大概是丫環把干淨衣裳送進來了吧。自小餅慣了事必親躬的日子,突然得以茶來張口,飯來伸手,還真令她難以適從。

跋快拿浴巾遮住重要部位。即使同為女性,這樣赤果果地呈現在別人面前,依然會渾身不自在。

許久沒有聲響,走了?好個懂事的丫頭。她解下發上的簪子,將長發甩成一個半圓弧抖落後,再緩緩浸入水中,不料浮蕩的水面竟映出兩個人影,她一怔,急急回眸——

秋瞳凜然望著一個和她袒里相見的男子。

李豫揚起唇畔,看來心情頗佳,邊愉悅地欣賞她曼妙有致的身段,邊徐徐移近。

柳雩妮忙移開雙眼,不敢直視他驃悍魁偉的身軀。

「不要一臉憤恨,我答應你的已經逐步實現,而你呢?你不但不肯交心也不肯交人,這樣公平嗎?」陡地環住她的小蠻腰,逼她後傾仰躺,讓他順利烙下深深的吻痕。

這已不是第一次,卻同樣教她意駭神奪。

熱吻過後,換成輾轉輕柔的蠱惑,兩手不安分地上下左右游移,身子緊貼著她,強要她做出回應。

她努力想找個借口推拒或反駁,腦子卻無能地現出一片空白。接著,她發現整個身子被舉起騰出半個水面,兩腳本能的攀上他的腰臀,刻意壓制的心緒逐漸張揚起熾熱的火源,燎燒著彼此,附和著他的節奏律動而銷魂激蕩……此時此刻,眼中心底無處不是他的身影,他特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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