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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女狼 第17頁

作者︰香綾

「那麼,」他憤然推開她,猛地起身,臉色郁結如青鐵。「你也不值得我特別眷顧了。」

寒奴委身在地上,目送著他傲岸無情的背影,快速隱沒在木門外,一陣前所未有的心碎涌向心頭,然,她剛毅地始終沒讓淚水淌落嫣頰。

第七章

自那日以後,豫鷹揚便忙碌得經常連著幾天見不著人影,到底是有意冷落她,抑或各地商棧的買賣真是繁緊得抽不開身,這些寒奴都不在意,惟一困擾她的是月底將至,西蜀之行是否按原定計劃。

再數十天,她的三個月期限也即將屆滿,到時候,她若獲準恢復仙籍,則必須立刻返回天庭,若遭貶為凡人,則將失去所有法力,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待在陽羨城了,否則豫鷹揚遲早會拆穿她所編造的謊言。

事已至此,她復仇的速度得加快腳步了。可,奇怪得很,她幾乎每天按量讓豫鷹揚服下毒藥,怎麼這麼長的時間,都沒產生任何反應,甚至連食欲不振、夜寢難眠、或氣色欠佳,這些小微小恙都沒有,老樹精該不會拿錯藥方吧?

初冬的殘陽一下落至天邊,獨自在臨水軒苦思良久的寒奴,沒注意到剛剛猶彩霞滿西樓,忽爾就墨染蒼穹,夜幕如萬頃波瀾,讓四野霎時暗得透盡。

「寒姑娘,」小柔提著燈籠尋到曲橋上來,「前廳來了一位自稱是表少爺的鐘公子,因爺不在,江叔請您過去一趟。」

「鐘公子?」寒奴不記得曾認識這號人物。「他既是表少爺,必是爺的哪房親戚,先教江叔安頓他住下來,等爺回來再作打算。」此刻,她煩惱自己的事都來不及了,哪還有閑工夫理這些芝麻綠豆的事。江叔當了豫家二十幾年的管家,他應該懂得處理這類的情況。

「一開始江叔的想法也跟您一樣,可,那位表少爺說他寧可到廟里掛單,也不願住下來。」

這就奇了,廟里有豫家豪宅那麼舒適嗎?「理由呢?」八成是一表三千里,只是為了來騙點盤纏的窮親戚。雖未曾謀面,寒奴已經很俗鄙的用小人之心,惴度人家的來意。

「因為他是個和尚。」

「和尚?」從沒听過和尚認親的,這會不會透著什麼蹊蹺?寒奴心中一突,仔細地又問︰「他有沒提出什麼要求?比如托缽什麼的?」

「沒有,江叔原也以為他要托缽,給了他一袋碎銀,但被他婉拒了,他只說要見爺一面,或者您。」

「我?他認得我?」這就更稀奇了,她在這世上無親無友,豫鷹揚也不曾帶她出去酬醉,知道她的人少之又少,更遑論是一名和尚了。

「他不但認得您,還指名道姓說有重要事情跟您談。」

听小柔這麼說,寒奴心中的疑慮又加了幾分。

「他多大年紀?長相如何?」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她得小心應付。

「三十不到,長得和爺像極了,都……好帥。」小柔咬唇一笑,居然紅了臉。

有沒搞錯,人家是個和尚耶,什麼表情嘛!

見到寒奴不悅地白了她一眼,小柔趕緊斂起笑容,正襟危立。「那……您究竟見不見他?」

寒奴待要拒絕,遠遠地已瞟見江叔匆匆趕來,不覺心口一沉。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走吧。」

???

寒奴款步來到大廳外的梨花小徑,寒風忽地卷起一地落英,令她陡地一陣涼意。

尚未走進廳堂大門,已見到門廊下佇立著一名頎長身形,穿著皂色葛布單衫、外披袈裟,手持一根紅漆禪杖的和尚。

是個熟悉的身影,這人和豫鷹揚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寒奴暗暗心驚,有不祥的預感。他來干什麼?

「鐘少爺?」禮貌地頷首一笑,將他延請入座時,她忍不住又瞥了他一眼。倘使不是他那光可照人的禿頂,任何人都不會懷疑他就是另一個豫鷹揚。

「久違了。」和尚面上祥和,但眼神凌厲,眉間額上深深烙進三條橫紋,如一尊不可侵犯的金剛。

「此話怎講。」寒奴遣走兩旁伺候的婢女和江叔,問︰「我們以前見過嗎?」

和尚目光一掃,望定她,微微笑道︰「當然。」

「何時?」

「五百年前。」

寒奴驚愕,「怎麼會?你胡說!」

「寒奴,看清楚,我才是你的豫君,你親愛的夫婿。」和尚突然擒住她的手。

「放手,你一個和尚此舉成何體統!」寒奴喘促地退到角落,想仔細看清楚眼前這六根不淨的出家人。

「如果你願意跟我再續前緣,我可以馬上蓄發還俗。」寒奴退後一步,他就逼近一步。「我們走吧,改名換姓,天帝找不著我們的,我們就永生永世不必追認前塵,只要兩情綢繆。」

「不,你騙人,我不相信,你走,」寒奴張皇失措地退至牆邊。

那和尚毫不放松,立即趨前,好像每一步都會踩在她身上。真沒用,怎變得這麼無能,她該一掌把他摑得鼻青臉腫,眼冒金星才對啊。但她其實是害怕,怕萬一是……一下子她的臉泛了可恨的紅雲。

這和尚端視著她,不懷好意地,帶著神秘的光彩。然後,他把食指壓在她唇瓣上,「你愛的人應該是我,為了你,我遭受五百年的囚禁,而今你卻琵琶別抱,真是教人震怒。情海無邊,回頭是岸。我還會再回來的,哈哈哈……」

說完,他竟然就這樣走了!突如其來,又驟然離去。難道只是為了戲弄她一番?

寒奴驚奇地靠在牆上,直到小柔搖晃著她的臂膀才將她的魂魄喚回。

不行,她得回一趟永暗嶺,問問老樹精這是怎麼一回事,再作打算。

???

寒奴忽然失蹤,已把陽羨城內搞得人仰馬翻,務求在豫鷹揚回來之前,將人完好無恙地找回。

沒想到他竟比預定的日期提早了兩天回來,使得這場暴風雨更是洶涌澎湃。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如此憤怒,只不過是一個女人,走了就走了,反正他也從未眷戀過誰,為何對寒奴特別割舍不下?

「不告而別?」在遍尋不到寒奴的蹤影之後,豫鷹揚憤而一掌擊倒一株三十年高齡的樺楊樹,嚇得站立成一線的奴僕們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繼之,他淒厲地大笑,銳利的笑聲在眾人耳中回旋激蕩,他眸中燃燒的絕然恨意尤其恐怖。

「世人皆日陽羨梟雄最狠最無情,我又怎比得過你的人面獸心?你敢走,就要有能耐躲過我的追捕,背叛我的人惟死路一條。寒奴!」豫鷹揚突地切齒怒吼,令所有的人忍不住一陣哆嗦。

「前天,大廳上來了一名和尚,」江管家鼓起勇氣應道︰「寒姑娘和他談了一會兒。」

「談些什麼?」豫鷹揚不待他講完便急著問。

「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

「怎麼會不知道?你們這麼多人,難道全部都是聾子!」

「那是因為,因為寒姑娘摒退了奴才們,所以……」豫鷹揚的火爆脾氣,江叔是見識過的,見他眉宇糾結,嚇得牙齒交戰得咯咯作響。

「哦?」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需要避開眾人的耳目?「那和尚法號為何?在哪座廟寺修持?」

「他自稱鐘少爺,說是爺的遠房表親,現正雲游四海,到各名山靈寺朝聖。」

「姓鐘?」他的確有一房鐘姓的表親住在吉州廬陵,但多年沒有來往了,亦未曾听過有個表弟出家為僧,這名鐘少爺肯定有問題。

???

永暗嶺

這是人間與天界的交接處,昔日夸父追日遠至天邊,就是在這兒裹足不前。因為進得了永暗嶺的人,絕大部份是出不來的,除了那個走不知路,又狗運特好的樵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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