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是不是可以……」輕啄改為焦灼的吮吻,寒風拂過她失去遮掩的雙腿,一陣心悸的冷涼霎時漫上周身。
豫鷹揚摟著她、著她,眼里手里無處不是她,心里想的仍是她。他猜想一切可能,一個極大的疑團。至今,他猶無法確定,這依偎在他身下的女人是不是別有居心,是不是他的敵人,難免令他有點膽戰惶惑。
她是誰?
???
寒奴一趟「鳳華樓」之行,忽地成了陽羨城城主的新歡,此事對範達和勇立他們也許不是太意外,但對其他家丁、僕婦而言,就覺得匪夷所思了。
寒奴雖美,但和城里的淑媛、名妓比起來,少了一分令人驚艷的感覺。
她最與眾不同的是一副吊兒郎當,漫不經心的模樣。一個女人起碼該含蓄、嬌羞一點,然她卻壓根不理會禮教,經常有事就爬到樹上打盹偷懶,邊還念念有辭,吃飽了就找小雞小貓玩耍取樂。
到陽羨城那麼久了,她從不主動找人閑聊,可誰要是遇上了麻煩事兒,她總是第一個趕到,幫忙把事情解決了後,馬上拍拍走人,一刻也不多停留。
總之,她在大家的眼中是個怪人。
然而現在這個怪人竟成了他們城主的新歡。豫鷹揚不但讓她住進東廂最華麗的「餃月樓」,還買了十二名面貌清秀,出身良好的丫環供她差遣,櫥櫃里的衣裳全部都是延請京城里最知名的「緘藝坊」老板,前來量身訂作;一箱又一箱的珠寶、首飾,堆得約有一人高。總之,該有的派頭他全都給足了,就只差一個名份。
她是烏鴉展翅變鳳凰的最佳例證。
「小柔,」寒奴從臥房里大步邁出,邊走還邊系褲腰帶。人類真麻煩,弄了這麼一身累贅,有啥好看的呢?「去抓兩把銀兩,咱們上街去。」
「又要逛市集?」小柔是十二名丫環里,比較善解「狼」意的一個,因此也特別獲得寒奴的寵愛和信任。「咱們昨兒才去過的啊。」
「不多去幾次,怎麼能把這家當給敗光?」大把大把揮霍豫鷹揚的錢讓她快樂得不得了。這才像報仇嘛!
「可,這都是爺送您的耶。」小柔不明白她的主子怎麼好像跟錢有仇似的,每天總要「微服出巡」到大街小巷,找尋鰥寡孤獨、窮困潦倒者,一人送一條鏈子、手鐲,或金元寶,人人有份,送完為止。
般到後來,丐幫徒眾不僅和她稱兄道弟,其幫主還送她一塊「丐幫之友」的狗牌,拍著胸膛保證,只要她有難,丐幫定當竭力相助到底。
「就是他送的我才要花呀,我是為爺積陰德,你懂不懂?」穿戴整齊,看小柔仍傻愣在那兒,索性自己動手打開僅剩的兩只朱漆首飾箱。
今兒大道東路的冀伯伯娶媳婦,得送點像樣的禮物才成。唔,這個戒指不錯。
「小柔,你看——」嘿!難怪小柔不敢吭氣,原來是他來了。「嗨!」她皮笑向不笑,好假。
「奴婢先告退了。」見苗頭不對,小柔打個寒顫,縮頭縮腦的馬上自動消失。
「你不是說要到上園談一筆買賣嗎?」寒奴不太好意思地把兜在懷袖的一些細軟放回木箱中,眼皮垂得低低的,立在屏風旁迎他入內。
豫鷹揚先是站在門上深深望了她一眼,才繃著臉走入暖房。
「路上遇見了熟人,多談了幾句,耽誤了。」
寒奴倒了一杯剛沏好,仍有點燙的雨前茶給他,他不接,只把她的手一拉,茶水立刻潑了一身,褐色茶汁淋在水藍衫裙上,一道道妖嬈的溪流,涓涓到底,末了全透明了。
寒奴慍怒地喘上來一口氣,卻教他含住朱唇的口全數吸得一干二淨,半絲也不留給她。
她不得已掙扎了起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是,你是。」他用濤濤汪洋的眼神籠罩她,有點饑渴,滿懷惡意地一掃,寒奴就失魂落魄,不敢多言,由得他肆虐。
「你是指茶,還是珠寶?」茶是他打翻的,珠寶既送了她,她當然有權處份嘍,難不成他是個小氣財神?趁隙推開一縫,她趕緊溜向里邊的澡堂。才斜陽向晚,嬤嬤們已將一大缸的水燒得氤氤氳氳,陣陣白色熱氣彌漫眼前所有的視線。
她正想轉身逃向另一個出處,他已來到身後,一堵牆似的擋住去路,自她縴細的腰後抱住她,一只手便褪去她的衣裳,嘴角掛著詭秘的笑顏。寒奴感覺他在律動,也強迫她配合著……
「別這樣,現在還是大白天呢。」猛回眸,見他早已赤果相對,胸前一大撮蜷的毛,張揚地撲向她。
「這是我的地方,我有權。」他忽地打橫將她抱起,大步走入澡堂。
澡堂是用上等的梨花木釘架而成,淡淡的檀香自天窗上緩緩飄入,增加一股沉緬的氣息。
豫鷹揚將她按壓在池畔的橫木上,俯身而下,驃悍而急促地埋進她兩股之間……
寒奴倒抽一口涼氣,全身的肌膚因過度緊張而繃得僵直。「不要,不要這樣……」
誰也阻止不了他的冒進唐突,凡是他想要的,從沒有不到手的。寒奴全然無防備地,任他營造起一波又一波的情潮。
「快樂嗎?」即使他們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他也要她記得,他是她此生最難忘的男人。
天!寒奴喘促得不知如何是好,一顆心就要沖上九重天,血液即將逆流而出。
她已力竭,他才正要開始,挺起上半身,已佔據了另一塊屬地。
歷經無數次的歡愉,未曾這般欲死欲仙,一切全在他掌控操持下,不知不覺地她用四肢緊緊糾纏他,像一個貪婪的孩子,不準他離去,並忝不知恥的在他耳畔低喃,「別走,……就這樣,就這樣……」
豫鷹揚沒想到她比他更饑渴,與她了一遍、兩遍……不要緊,他們還有一生呢。對,他要她的一生,三個月太短了,他要不夠的!
他過去荒婬的歲月又回來了,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只要一個,真是破天荒,他居然要一個女人的一生,他向來嗤之以鼻的天長地久?要它來做什麼呢?但,這回他是真的想要,而且只要她。
這是上蒼的美意,還是孽緣?
當絢爛歸于平靜時,豫鷹揚將寒奴托起,放在臂彎里休憩。兩人都拚命喘著大氣,汗水交和著蒸氣和她因熱而散發的沁人香味兒,無限曖昧。
「把你給累壞了。」口吻帶著疼惜,手指小心撥開她覆在額前的劉海。
寒奴羞澀地咬著唇搖搖頭,百感交集都鎖在之中,現在已分不清誰愛誰多一點,是誰中了誰的圈套。兩人陷入彼此的包圍,存心較勁著。
接著——
他要求道︰「喊我的名字。」
「什麼?」她不解。
「不要喊我豫君,喊我的名字。」
「鷹揚?」她睨著他。
「對,以後都要這樣喊我。我不但要你當我的愛奴,還要你當我的愛妻。」這字眼他曾以為自己一輩子也出不了口,許是煙薰霧籠,人的理智也跟著迷糊了,他竟然不經考慮就月兌口而出。
「妻?」寒奴大驚。
「對,開心嗎?」這是無上的榮幸。豫鷹揚以君臨天下的姿態宣讀他的恩賜。
「不要,我們說好的,這樁交易只有三個月,三個月之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再也互不相干。」她是沉浸在無盡的里,但熱火並沒有讓她迷失,往事斑斑在目,她豈可一錯再錯。
「這是你的真心話?」他做夢也想不到她這麼不知好歹!
「是的。」她意志堅決,以大仇為要。這男人的壞,沒有人比她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