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想徹底得到她的渴望油然而生,他再次輕點一下她的唇。「妳是愛我的吧?」她不再提及分手的事,是對自己的感情妥協了嗎?
她臉微紅,「你有疑問嗎?」
「我想听妳說。」他的唇擦過她的唇,低語著。
「是!」她沒有忸怩,也不再羞澀,她認真地對他道︰「我是愛你的,那晚當我決定跳下看不見的黑暗時,我確定自己是愛你的,那是獨一無二的念頭,很糟對不對?」
他靜默了幾秒,內心有股浪潮在波動。「愛我是件很糟的事?」
「是啊!那代表我的心靈再也沒有自由了,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想到你,不管是甜、還是苦,那還不糟嗎?」她做了個頹喪的促狹表情。
他再度靜默,時間比方才久了些,讓她懷疑自己說錯了什麼,正待要開口,他突如其來以吻封緘住她的唇,他的吻下的力道很重,熱烈的索求使她嚇了一跳,她仰倒在床上,身上隨即承受了他覆蓋的重量,她情不自禁回應他的熱情,摟住他的脖子回吻他。
他一只手沿著她的大腿往上移,技巧純熟的輕撫著她年輕的肌膚,她意識到他想進行的是延遲了許久的愛的行禮,雖知是早晚的結果,仍不免僵住,停止了響應。
「銘心,妳是我的不是嗎?別害怕。」他在她耳邊輕哄。
他的溫柔降低了她的忐忑不安,她知道他在意她的程度遠超過她的想象,也因而讓她提不起勇氣離開他。她想,無論未來是否渺不可及,此時他們無庸置疑是真心相愛的,就讓她沉溺在當下吧!也許有一天,他會為了她而改變也不一定,現在又何必太過憂慮!
她輕推開他,起身跪坐在床上,溫柔的凝視他,「是!我是你的,你可不可以也只是我的?」她沒忘記他有其它的女人。
他也坐起來,長指摩挲著她的頸子,愛憐道︰「這一點我能為妳做到。」
她眸中頓時生輝,嘴角逸笑,低下頭,兩手執起裙襬,朝上掀月兌,在昏黃的燈光下展現出他渴望已久的軀體。
他抬起手指,帶著不曾有的喜悅,覆在她鎖骨上,漸進下滑,感受她的每一吋肌膚,最後停在圓潤的胸脯,視線卻忽然集中在胸下的一點上,他移動手指,按在她肋骨部位。「妳有個胎記,我現在才注意到。」
她淡笑不語,他專注的眼光讓無肌膚之親經驗的她赧然,他視線移回她的臉上,兩手握住她的腰。「銘心,我一定要讓妳永遠銘記在心!」
他再次覆蓋住她的身子,徹底的實踐了他的誓言。
她在晨中蘇醒,室內一片白淨的光線,微風繚繞,她緩緩坐起,絲被滑落,果裎的胸口讓她憶起昨夜的一切。
他不在身邊了,今天是星期三,他有個例行周會得參與,可能怕塞車提早出門了吧。
她掀被下床,走動間才感到不適,有種過度消耗的虛月兌感,他是因為知道必會如此才沒有叫醒她的吧!
她強打起精神,梳洗完畢後,換了外出服,下了樓,小伍竟然坐在一樓客廳在翻閱報紙。
見到她,他恭敬的站起來,喊了聲︰「小姐!」自從他知道闕弦喬待她與眾不同後,就自然的改了口,不再直呼她的姓名。
「你不是送他去公司了?」她訝異的問。
「闕先生說,妳可能要回家一趟整理行李,要我先送妳回去,再接妳到市區他住的房子那兒,這樣以後妳想上班也方便。」
她一愣,她什麼時候答應他要和他同居的?他以為昨夜的纏綿是一種默許嗎?他忘了她還有個老父呢。
但她的確得回家一趟,一個多星期沒有返家了,其問只和父親通了幾次電話,他什麼也沒說,反倒教她困惑!
「那就麻煩你了,我就先回家一趟吧。」
小伍話依舊不多,只專心的開著車子,她坐在後座,認真的在思量晚上要如何和闕弦喬說清楚,在父親沒有松口的情況下,她不能貿然的行事讓他擔心。
「小伍,你待會先回公司吧,我沒那麼快搬到闕先生那兒。」她吩咐道。
「可是--」小伍從後照鏡看她一眼,有些為難。
「不要緊,我會和他說的。」闕弦喬一向讓下屬如履薄冰。
她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色,想著這幾個月來人生的重大轉變,如果她有任何的生涯規劃,那里面絕不會包含愛上像闕弦喬這樣的人。命運彷佛在開她的玩笑,想讓她知道世界遠遠不是像她想的能永遠從一而終。
昨晚闕弦喬展現少有的耐性和柔情讓她的初次不是那麼的難受,她應該像一般女人一樣浸婬在幸福感里才對,起碼她一點也不想象大學摯友們抱怨多過贊美,但為什麼她的心總有些沈甸甸的郁氣化不開呢?
「小姐,」小伍突然開口,「闕先生是真心待妳的,我沒見過有女人敢整他,他還不動氣的。」整他?她還真是惡名遠播!
見她沒反應,小伍又繼續說︰「妳被綁架那次,闕先生像瘋了一樣。我們原本以為是殷老頭下的手,故意混淆視听,闕先生還親自到殷老那將他打得半生不死,後來才知道是太太以前的相好干的。」
她愕然,闕弦喬為了她竟親自動手!
小伍見她臉色一變,以為這招奏效,便加油添醋道︰「太太那不要命的相好也不打听看看先生是什麼樣的人,哪這麼容易放過他?這下可好,他想再踫別的女人?下輩子吧!」
「什麼意思?」她胸口縮緊,十指發寒。
「我們的人廢了他的右手、砸了他的臉,他再怎麼整型也沒用了。敢勒索闕先生,還早得很呢!」
她指尖通涼,惶悚震顫--程雪如呢?她沒有勇氣再問。
他騙了她!他根本沒放過他們,在這世上,有人因她生死不明,她怎能袖手旁觀、毫無所覺?他建構了自己的一套律法,無視社會規範的存在,她怎麼承受得起這樣的愛?
她猛拍前座椅背,「停車!停車!」
小伍一驚,差點撞上分隔島。「小姐!還沒到耶!」
「停車!再不停車,我就跳車給你看!」她拉扯門把。
「妳別亂來,我停就是了!」小伍慌忙地將車斜過四線馬路,停在路邊。
真搞不懂,闕弦喬怎麼會喜歡這種瘋女人?
謝銘心下了車,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小伍在後面高喊︰「快下雨了,妳確定要這麼做嗎?我要怎麼和闕先生交代?喂--」
她走了一會兒,忽然停了下來--他說的沒錯,他要怎麼交代?誰知道闕弦喬為了她又會怎麼懲治底下人?
她轉身走回小伍前面,低聲道︰「我去逛逛,晚點會回去。」
她漫無目的在不熟悉的街上快步走著,熙來攘往的車潮、人群全都晃眼而過,她視而不見,機械化的移動身體。
案親恐怕是說對了!她在這段戀愛里苦會多于甜,令她恐懼的是,她的愛會讓她月兌身不了,她愛這個雙手沾滿血腥的男人。
天色瞬間轉黯,雨滴沒有預警的快速降落,她無動于衷的走在雨幕里,濕涼的衣裳緊貼著皮膚。
她該怎麼做?活了二十多年,她首度這樣問自己,卻得不到答案。
她在蒙頭行進閭擦撞上了路人,因對方高大,所以她跌坐在地,而後終于掩面而泣,不想起身。
「小姐,妳沒事吧?傷了哪里?」對方試著撐起她的手臂,想扶她站起來。
她縮回手,揩去面龐上雨淚交錯的水痕,站起來道了聲︰「謝謝,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