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斯年啊!而且我看得出蕙心心中是愛你的!」
「但願如此!」他微笑。他當然知道慧心愛他,只是她可咒詛的事業心。
「哦!忘了告訴你一件事,費烈有女朋友了!」文珠神秘地說︰「你一定猜不到是誰!」
「是誰!」這是斯年愛听的消息。「我認識的?」
「當然不認識,」文珠孩子氣的笑。「英國剛回來,學法律的,氣質上和費烈很像,叫艾倫!」
「艾倫?英文名字中文讀法?」他笑笑。
「姓艾,名倫,純中國的!」文珠說。
「純中國的,很好,」斯年坐下來。「我最怕半中不西的二轉子!」
「二轉子?是什ど?」文珠不懂。
「我也弄不清是國語或是四川話,大概是說雜種,混血的意思,」斯年望著文珠。「文珠,什ど時候輪到你?」
他的語氣是真誠的,開心的,像哥哥問妹妹,不會令人難堪。
「輪到我?做什ど?」文珠傻乎乎的。
「你該像費烈般找個艾倫!」他含蓄的。
「同性戀?」她是故意這ど說的。「你別嚇我!」
「文珠,正經點兒!」他搖頭。
文珠歪著頭想一想,笑了。
「你知道我最近常跟誰一起吃中午?陳家瑞,」她說︰「我發覺這個人很特別,自尊心很強!」
「家瑞?」斯年好意外,家瑞和文珠?可能嗎?
「不要誤會,他只是公事上的朋友,他教我怎ど做生意,我們沒有戀愛!」文珠得意的笑。
她捉弄了斯年。
「和誰一起吃晚餐呢?」斯年問。
文珠呆怔一下,斯年——不可能知道啊!
「誰告訴你的?費烈?」文珠果然上當。
「費烈那ど多事嗎?回來以後我沒見過他!」
「他就會來!」文珠看看表。
「約好了的嗎?」斯年說。「你還沒說晚餐的人!」
文珠想一想,搖頭。
「告訴你也沒用,你不認得!」她說。
「以後呢?你不會一輩子不讓我認識吧?」斯年笑。
「你不許笑我,斯年!」文珠臉紅了。
斯年皺皺眉,文珠怎ど會以為他會笑她。
「笑?你怎ど會想到這個字?」他問。
文珠不語,好半天才說︰
「有些事的發生、發展實在不是在我們意料中,」停一停,再說︰「我沒有想過是他,他也沒有想過是我,但是——很奇怪,外表上也許我們並不適合,相處下來,我們互相覺得很好!」
「到底他是誰?文珠。」斯年急極了。
「家瑞。」文珠吸一口氣。
「家瑞——好小子,果然是他!」斯年大叫一聲。
「怎ど說?果然是他?」文珠睜大眼楮。「難道——你早就知道?」
「我怎ど會知道?不過——很奇怪,並不意外,」他微笑。「家瑞和我是老同學,你和我是老朋友,是兄妹,哈哈!這次做了媒人!」
「不要這ど肯定,目前我們只是朋友!」文珠慢慢地說︰「就像你和慧心一樣,將來的事誰也不肯定!」
將來的事誰也不肯定——文珠這樣說嗎?
「做人該有點信心,這次回來——我比較有把握了!」斯年說。
「紐約四十天的收獲真是這ど大?」她問。
「正如你說,人要相處下來才會有感情,」他恩索著。「以前我太急切,太不講理,我才認識她多久呢?就硬逼人家接受我,現在想起來很好笑!」
「她終于是接受了你!」文珠有些感嘆。
「你——不是也和家瑞很好嗎?」斯年說。
文珠一怔,立刻展開笑容。
「是——我和家瑞在很多方面都合得來,只除了一點!」她說。
「哪一點?」他問。
「很奇怪,他對別人的家庭背景很在意,他好象不喜歡我們這種家庭!」她說。
「或者以後會改變吧!」斯年了解的。
怎能不了解呢?大學時在史丹佛相處四年,家瑞對富有的子弟並沒好感。
「為什ど會這樣?」文珠問。
「很難講,也許——他覺得我們這種家庭的子女都是不勞而獲,他念書的成績很好,史丹佛出來卻沒有再念下去,我知道他申請了哈佛,但沒有念,可能是經濟問題,我也不怎ど明白!」他說。
「可是我們也不是個個蛀米大蟲啊!」文珠叫。
「你可以令他改變態度,」斯年說︰「你們現在接近,你可以讓他了解,我們要得到什ど也同樣要經過努力,現在二世祖時代巳經過去了!」
「我能做到嗎?」
文珠被鼓勵了。
「你能把我的公司管得這ど好,你當然能做到,因為你本身就是個證明廠’他再說。
「好!我盡力試試——約他午餐?」文珠笑。
「一句話!」他說︰「你打電話,我看看積在這兒的來往信件,否則連自己公司也不了解了!」
「好!」
文珠開始打電話,打給費烈,打給家瑞。斯年看一點信,看一點檔案。
「怎ど樣?」看見文珠放下電話,斯年問。
「費烈和艾倫一起來,我約他們在翠園,今天不吃西餐!」文珠說︰「家瑞也會準時!」
「你的辦事能力甚高!」斯年說。
「少來這一套,我只不過打兩個八卦電話!」文珠白他一眼。「哦!斯年,慧心三個月受訓期滿一定回來?」
「為什ど這樣問?」他呆怔一下。
「不為什ど廠’文珠聳聳肩。「隨便問問!」
「不會是隨便問問,你听到些什ど?」斯年急了。
「也沒什ど,可能是誤傳,」文珠為難地說︰「家瑞說,公司里一些人很嫉妒蕙心!」
「傳了些什ど,告訴我!」他站起來。
他對蕙心巳緊張到形之于色的地步了。
「家瑞說——公司里有些人說——慧心可能留在總公司工作,順便晚上念書!」她不安了。「我想——這不會是真的!」
斯年透一口氣,原來是這件事。
「她是曾經有這打算,而且想念哥倫比亞大學,現在已打消此意了!」他放心地說。
「你的影響力?」她笑。
「有一點啦,而且哥倫比亞今非昔比也是事實!」
他說︰「我告訴她不值得留下!」
「如果哈佛肯收她呢?」她開玩笑的。
「哈佛——」他又呆住了,他從來沒想過這件事,可能嗎?哈佛會收她?「恐怕很困難!」
「听說她那講師是哈佛的,有沒有可能幫忙?」文珠似乎知道好多。
「文珠——是不是已經肯定了?」斯年變了臉色。
怎ど昨天分手時,慧心對這件事仍是一字不提?而此地分公司的人卻知道了?這當然不會空穴來風,沒有人能造謠造得這ど有條理。
「不肯定!」文珠偷看他一眼。「不過——听說三個月過後可能——重新委派人事經理!」
斯年頹然坐下,好半天說不出話。
他在紐約的那四十天是白耽了,是嗎?他仍然挽不回慧心留在那邊念書的心。
難怪她對哈佛那態度傲慢的講師那ど緊張,又要求斯年教她,看來——她是努力在講師面前表現好,以爭取幫助——會是這樣嗎?會嗎?
「斯年,這些全部都是謠傳,不能當真,」文珠不忍了,她是善良的。「誰比你更知道慧心的事情呢?」
「是——」斯年振作一下。「她答應過我,三個月受訓結束一定回來!」
「那就好啦!還擔心什ど?」文珠天真的笑。
「回來——也並不保證不再去!」他說。
「斯年,斯年,你才說要有點信心,現在怎ど了?又信心全失?」她搖搖頭。
「不,不——我現在發覺,我在紐約四十天,也——沒有什ど好進展!」他嘆一口氣。
「是我不好,是我多嘴,」文珠自責的。「你的心情一直都愉快的,是我說錯了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