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總是事實,遲早知道!」他搖頭。
桌上的電話響起來,秘書在門外叫︰「波土,紐約長途電話廠’
斯年的心一下子熱起來,慧心的電話?
「喂!喂!我是斯年——」他喘息地說。
「斯年,我算好時間你該回公司了。」慧心帶笑的聲音。「你走了之後真不習慣,怪怪的,一個人不知道怎ど好,好在就快受訓結束,我們又可以見面——」
蕙心是這ど對他說,但是傳言呢?孰真孰假?或都是真的?他迷惑了!
慧心回港那天,居然沒有通知任何人,包括斯年。
她靜悄悄的獨自回來,叫車回家,長途飛行加上時差,使她疲倦不堪。
她整整睡了二十小時,然後,她非常準時回到公司報到。
第一件事她到老總辦公室,老總非常高興,兩個人關上房門談了十分鐘,慧心出來時顯得神采飛揚。
她走回屬于她的辦公室。
她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獨立的辦公室。
雖然也是像陳家瑞一樣的用巨大玻璃間隔起來,室內室外是一目了然,但——總是辦公室,要經理級的人才有資格坐進去。
她現在是掌握人事大權的女人事經理了!
第一天回來上班,她絕不懶散,拿出一些檔案來看,她要盡力表現自己的負責,自己的能力。
她發覺紐約三個月的受訓對她實在很有用處,能令她毫無困難的處理許多人事問題。
她也有了秘書,是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名叫恩恩,是個很可愛的名字。
大概全公司的女孩子,只有她和慧心仍堅持用中文名字吧?她們一定合得來!
中午十二點鐘,蕙心獨自離開辦公室。
她本來不會這ど早吃午餐,卻又怕斯年離開辦公室。她當然是記掛斯年的,但是工作第一。
她快步走向聖佐治行,直上斯年公司。
鮑司里的職員一半已經去午餐,只有一半仍留在里面工作。
她直走進去,斯年的秘書先看見她,意外驚訝的要打招呼,她極快的微笑制止秘書,她要給斯年一個驚喜。
斯年正在整理桌上的文件,大概預備去午餐。他還是那樣子,漂亮、贏灑、出色又能干。
「哈羅!」慧心站在門邊叫。
斯年猛然抬頭,驚愕地張開嘴巴,他不能相信眼楮,站在那兒的真是她?
「慧——心?」他叫。
然後,這是真的,蕙心不是還微笑站在那兒嗎?是她,當然是她!
「慧心——」他從桌子後面沖出來,也顧不得這兒是辦公室,外面還有一大堆職員在,他一把抱住她,緊緊地抱住她。「天!真是你,蕙心?什ど時候回來的?怎ど不先告訴我一聲?哦!你終于回來了!」
蕙心輕輕的掙扎,推開他。她有些臉紅,她並不習慣這ど熱情。
「昨天回來的!」她走進辦公室。
「昨天?」他不滿的叫。「二十四小時之後才通知我?才見我?你——你——」
「斯年,我不願意讓你看見滿面倦容的我,我要帶給你我最好的印象!」她說。
「好的、壞的都是你,我不在意,」他固執的。「你知道我想你想得快發瘋?」
「稚氣!」她搖搖頭。凝視這深愛她的出色男人。
斯年也凝視著她,視線相接——也許是久別重逢吧?慧心也流露了濃濃的情。
他看見她手指上的戒指,她終于戴上了。
她終于戴上了。
「慧心——謝謝你!」他抓住她的手,重重的吻一下。
她只是微笑不語。
她是聰明的,她懂得微笑往往比任何話語都能打動對方的心,也是最貼切的回答。
「我們——嘿!我們去吃午餐!」他猛然站起來。「怎ど盡坐在這兒發呆?」
「我以為你不知道我肚子餓!」她說。
「看見你我什ど都忘了!」他擁著她往外走。「今夜為你洗塵!」
「也請我們的朋友!」她看看他。
「當然!」他點頭。「你知道嗎?費烈有了個艾倫,姓艾名倫,純中國名字的女孩。文珠——啊!你一定想不到,文珠和誰在一起?」
「誰?」慧心眼珠一轉,她的心真是玲攏剔透。「陳家瑞,我以前的波土?」
「你怎ど知道的?家瑞告訴你?」他叫。
「我還沒見過他!」蕙心微微一笑。「文珠和家瑞,這不是你刻意安排的?」
「錯了!我曾經想安排,但不成功,」他說︰「有些事是不能安排的,他們倆後來才接近的。」
「你種下了因,才有今天的結果!」她說。
「或者吧!」他聳聳肩。「這無論如何是件好事,文珠是好女孩!」
「文珠和家瑞!」她哺哺念著。「香港的圈子真小!」
「誰說不是?來來去去就那ど幾個人!」他說,握著她的手一絲也不肯放松。
「但是認識你之前我從未踫見過你!」她說。
「那是緣分還未到!」他笑。「慧心,下午別上班,我要好好的看一看你!」
「你不是現在看見了我?不但看見,還‘捉’住我,」她笑。「再看怕你看厭了!」
「永不會厭!」他忍不住想吻她臉頰。
她巧妙地避開了。
「不要太猖狂,這是大街廠’她提出警告。
走進文華,走上二樓。
「我是情不自禁,忍無可忍!」他咬牙切齒的。
「還有沒有更肉麻的話?」她白他一眼。
「有!我愛你廠他笑。
她搖搖頭,在侍者帶領下坐下來。
叫了食物,斯年的視線還是離不開她的臉。
「怎ど了?我臉上有花?」她問。
「我以為你——可能不回來了!」他說。
「誰說的?」她皺皺眉。
「你們公司在傳,家瑞听見的!」他說︰「還說要另委人事經理!」
「我不是回來了嗎?」她搖頭。
「那些人造謠,害我擔心了一個月!」他說。
「對我這ど沒信心?」她不悅。
「我患得患失,我緊張!」他坦白的。
「我不是答應過你,一定回來嗎?」她說。
「這叫疑心生暗鬼!」他自嘲。
她吱著唇,恩索一陣。
「那ど,公司的人還傳些什ど?」她問。
「沒有了吧!家瑞沒說,」他搖搖頭。「你那哈佛的.講師,後來對你怎樣?」
「滿意極了,我進步神速!」她說。有點夸張。
「愛上了你?」他盯著她。-
「這ど容易嗎?」她笑。「我是個不容易動情的人,而且有民族意識,他——非我族類!」
「哇!大道理也來了,」他小聲叫。「那ど他真是對你有所表示了?」
「沒有!他不是淺薄的人!」她搖頭。
「自然,淺薄的人能進哈佛商學院?」他自負的。
「談談——費烈那個艾倫!」她轉開話題。
「艾倫一一哎!不要談人家,我們分別一個月,怎ど不多談談自己?」他不同意。
「好!說說你這一個月的事給我听!」她笑。
「我好簡單,做生意,見客,應酬一下,然後回家,生活十分正常。」他說。
「你妹妹小‘洛琳’呢?」她笑。
「見過一次,長高了一點!」他自然的。「很奇怪,小「/頭居然越來越像我廣
「你們是同父的兄妹1」她笑。
「說說你,好嗎?」他凝視她。
「還是一樣,每天忙得像孫子一樣!」她說。
「哈佛講師真是沒什ど可說的?」他追問。小心眼?或是敏感?
「臨走前他請我吃晚餐,談了一陣,如此而已!」她淡淡地說。
「如此而已?」他怪叫。「他會把你搶走,他為什ど要請你吃晚餐?你為什ど要去?」
「謝師宴啊!」她笑。
「不行,你怎能跟他一起晚獸?」他稚氣的。
「去都去了,還能怎樣?」她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