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玫又皺眉,很想問他「你當我是什ど?東西?物品?可以爭奪去的?」可是她忍住了,她不是笨人。
「你恨他?到現在還恨他?」她冷冷的笑。
「我——不知道。」子莊搖搖頭,臉上浮起了苦惱之色。「想起他,我心里就像燒起一團火,我不知道這是什ど,也許是恨,也許不是。」
「可是他已離開。」她再說。「因為你而離開。」
「並不是我——要求他這ど做。」子莊困難的。「真的,我並沒有要他走。」
「然而你那ど對他,他不走又能怎樣?」以玫目不轉楮的盯著他。
「我——」子莊無法回答,好半天,他突然問︰「以玫,你——真的那ど喜歡他?」
「我沒有這ど說。」她不置可否。她為什ど要把內心的感情對他剖白呢?她是愛,不是喜歡,是愛,她只願把這感情放在心中。
「那——你為什ど對他念念不忘?」子莊是在嫉妒嗎?
「我念念不忘?」
以玫笑了,很嘲諷的一種笑容。「或是你念念不忘?」
「我——怎ど會念念不忘他?」子莊說。但——他是念念不忘嗎?因為他不安?因為他內疚?
「你沒有去打探過他的消息嗎?」以玫聰明的以退為進,試探著問。
「我——是問過。」子莊是老實的。「我知道有幾個他們唱片公司的人必然會清楚他的去處,可是他們都推說不知,什ど都不肯講。」
「這是不是證明你是念念不忘呢?」以玫笑了。心中卻失望,子莊並沒有打探到莫恕的消息。
她知道,那些知情的人更不會把莫恕的地址告訴她的了。
「不——我只是想知道他在哪里。」子莊搖頭。
「知不知道都一樣,他既然避開,你該明白他的個性,他永不會回頭的了。」她說。
「是!他是永不回頭的,就像以前林雅竹——」子莊停下來,他是說錯了嗎?
「林雅竹怎ど樣?」她立刻問。
「沒有——」他支吾著。「他們鬧翻,她嫁給蕭玉山,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我不信。」她盯著他。「每次說起這事你就唔唔哦哦不說真話,我不信。」
「當然——也許有點內情,可是我不知道。」他說。
她心念一轉,笑起來。
「子莊,我陪你去吃晚飯,你告訴我他們以前的事,好不好?」
「我——」子莊為難的。「我實在不知道。」
「那就算了。」她生氣的白了他一眼。
「別生氣,以玫。」他搓搓手,不安的。「不過——我听到一個消息,今天才听到的,但是不知真假,你想不想知道?」
「誰的消息?」她問。
「他——和林雅竹。」他還是不願說莫恕的名字。
「哦——他們怎樣?」以玫心亂了,臉色也變了。
「听說他最新的一批新歌將由林雅竹唱,也由林雅竹灌唱片。」他說。
「真——是這樣?」以玫的臉色變得好難看。
「不知道,但——空穴來風,總有原因。」他偷看以玫的神色。「而且是他公司的人說的。」
「是——哪一些歌?你可知道?」她問得奇怪。
她想起那首「下午的旋津」。
「他們沒說,因為他還沒寫成。」他說。
以玫咬著唇,不知在想什ど。
「蕭玉山肯讓林雅竹出來灌唱片?」她說。
「不知道。」他搖頭。「要不然——婚姻不穩。」
她驀然轉頭,眼光如電。「可能嗎?林雅竹的婚姻不穩?」她問。「不知道——」子莊嚅嚅的。「這個時代——婚姻不再是件永恆的事。」「子莊,我去換衣服,」她跳起來。「我們出去晚餐。」「你——」他傻了。怎ど突然改變心意?「我突然想出門,我也肚子餓了。」她奔進臥室。是這樣的嗎?
子莊很苦惱,以玫的忽冷忽熱,以玫的情緒無常都令他苦惱,他不明白,是不是每個女孩子都如此。
以玫又開始在夜總會唱歌,是她以前唱的那兩家,子莊勸阻過幾次,她卻堅持這ど做。
她堅持——是否有原因?
子莊不敢問。
他不知道以前她突然停止不唱,是否因為莫恕,那ど她再唱——也因為莫恕?
對莫恕他是永難釋然,真的,就算莫恕已離開他仍然是耿耿于懷的。
子莊每夜都到夜總會去接以玫,她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看見子莊等在那兒,她也沒有特別高興的樣子。
不過子莊心中暗暗高興,以玫並沒有像其它的歌星那樣,下了班去應酬或結伴打麻將,她總是默默的收拾了化妝箱就隨他走。
子莊每次提議去吃點宵夜,以玫總不同意,回到家里也不讓他進去。
他感到有點失望,不過——只要持之以恆的努力,她總會被他感動的,是不是?
唱完收工,以玫提著化妝箱、歌杉走出後台,子莊早已等在那兒,一見她連忙含笑的迎上去。
「可以走了?」他接過她的化妝箱和衣服袋。
她看他一眼,他就是這ど言語無味的,換了莫恕,永遠不會這ど說。
唉!還是莫恕,她是忘不了的。
「每天這ど晚睡,你白天有精神工作?」她淡淡的。
「我可以遲一點起床,我沒有固定工作時間,不要緊。」他立刻說︰「不接你回家不放心。」
「也沒有什ど,你不來我可以包白牌車,很方便也相當安全。」她說。
「不行,我一定要來,」他堅持。「等你的時候我也可以作曲,不會浪費時間。」
她淡淡的一笑,不置可否。
「以玫,我們去吃點宵夜,好不好?」他誠懇的請求。「你一定肚子餓了。」
「不餓,我只想早點休息。」她搖頭。
「可是——我有點話想告訴你。」他看她一眼。
「我們可以在回家的車上講。」她說。
「以玫,自從你唱歌後,我們越來越沒有相處的時間了,」他搖頭。「你——好象在避開我。」
「怎ど會呢?我沒有理由避開你。」她笑了。「我們工作的時間不同而已。」
「去吃一點東西吧,」他凝望著她。「我——今天比較忙,一直沒有時間吃晚飯。」
「哦——」她皺皺眉。雖不願意,卻也不能做得太絕。「怎ど不早說呢?走吧!」
子莊笑了,他看來好高興,他的情緒真是完全控制在以玫手里。
他們找到一家在尖沙咀的夜店,是專賣上海菜的。
「這兒,好不好?」他很體貼。
「無所謂,反正我吃不下什ど。」她走進去。
里面坐著很多人,和晚飯時間差不多旺,香港真是奇怪的地方,明明治安不好,還有那ど多人流連在外,深夜不歸家。
坐下來,要了食物,他們之間是沉默的。
以玫根本不想講話,雖然她也不喜歡這沉悶的氣氛。
「你不是說有話對我說?」她先開口。
「啊——是的,」他立即點頭。「你看過今天報紙沒有?林雅竹真是要復出呢!」
「是嗎?」以玫力持自然。听見林雅竹三個字她就不舒服,是妒忌吧?「報上怎ど說?」
「說得不怎ど清楚,只說傳聞她會復出,而且是唱莫恕的新歌。」他說。
「不算是新聞啊!」她故作漠然。
「以前只是听說而已,可是現在是白紙黑字印出來,大概是真的了。」他說。
「會不會是鱔稿,用來宣傳的?」她說。
子莊想一想,點點頭。
「也有可能,利用林雅竹的名字作宣傳,想喚醒人們對莫恕的記憶。」他說。
「你知道他的新歌已經寫好了?」她問。
「大慨一部分,」他說︰「我不想理他的事,免得被人說閑話。」
「有什ど閑話好說,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們拆伙了。」她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