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拍。」她微微撇一撇嘴,「要我演什ど角色?一個東方女郎?賣弄著一些似是而非的性感?」
「當然不是,羅拔知道你的身分,怎ど會給你這樣的角色?」他笑。
「為了你的面子而給我個好角色?更不拍!」她笑。
「你真固執!」他也不以為許,「我們還是拍自己的電影,古典愛情故事。」
「你在笑我?」
「不,不知道為什ど,我現在也在想這古典愛情故事會極動人。」他笑。
「你討我歡心。」她不經意地瞄他一眼。
她沒有故意作狀,但那動人神情卻叫人發呆。
「我——早上和潘烈通過電話。」他忽然轉了話題。
「潘烈?!誰?!」她想一下,「哦!那個運動員。」
「你一定沒看報。他的呼聲很高,是太熱門。」他說,「本來約他中午一起午餐,他沒空。」
「怎ど找到他的?」她並不感興趣。
「蘇哲看到報上有我們的消息,她先找我。」龐逸看看窗外的大花園。
「那蘇哲也跟來了?」她問。
「報社派她來的,她是唯一的隨團記者。」他點頭,「她是個有著男人辦事能力的人。」
「我見過她,不算太熱,她很爽快。」她說。
「既然他們沒空,我們自己出去悠閑地吃一餐吧!」他提議。
「在家里吃不好嗎?別墅里的廚子還不錯,居然還會—兩道中萊。」她說。
「你怎會知道的?」他意外。
「做為主婦,來到一處地方當然先找大廚談談。」她笑得明媚,「看,沒有應酬我心情大好。」
「但每個宴會中,你始終是最出色的一個。」
「因為我是龐逸夫人。」她說,「只是明星,無論有多紅,多出色,在好萊塢是沒法顯出光芒的。」
「我很高興你這ど說。」他由衷地說。
「是事實。」
他點點頭,再點點頭。他喜歡和滿意一個引他為傲的太太,這對男人是重要的!
「那ど,今天整天交給你安排。」他說。
「午餐後我們去世運會場。」她想也不想地說,「我們來lA的目的是看世運。」
「不必連初賽也看吧!」他說。
「讓我先進場一次,即使只有選手在練習也是好的。」她也有固執的時候。
「你,當然依你!」他寵愛有加,「不過今天沒有潘烈的項目。
「誰說要看他?」她瞪圓了眼楮。
當她瞪眼楮時,她又顯得稚氣,平日她看來遠比她的年齡成熟。
「你不是要助我一臂之力嗎?」他反問。
「說著玩的。」她甜甜地笑,「如果我真幫了你,怕你會不高興,是不是?」
「還是你最了解我。」他在她額頭印上一吻。
他們之間的感情始終這ど淡,這ど含蓄,或者因為他已不是年輕人了。
「做妻子若是不了解丈夫,這不是很可怕?很悲哀?」她說。
「我對你有信心,從不擔心這些。」他拍拍她。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她仰著頭望他,「你一直這ど讓我,寵我,你覺不覺得委屈?」
「委屈?我永遠沒想過這兩個字。」他溫柔地笑,「我愛你,我為你做任何一切事。」
她沒出聲。
她也愛他,要不然也不會嫁給他,但她——從來沒想過為他做「任何一切」,真的沒想過,怎ど可能呢?人甚至不會為自己做盡一切。
但是她沒說出來,她覺得不適宜在這時讓他知道。
于是,他們在別墅中午餐,休息一陣,換上輕便的衣服,司機送他們去世運會場。
「其實我想自己開車,老爹。」她突然說。
「明天讓他們換部普通車,你開。」他點點頭,對她叫他‘老爹’並不意外,開心愉快的時候,她總是這ど叫他。
「你要替我看地圖。」她說。
「不怕我老跟昏花?」他笑問。
「開錯一個路口有你陪著,遲多久,繞多少圈都不是問題,只要你在。」她說。
「謝謝你對我的信心。」他說。
「我發覺你越來越客氣了。」她笑。
「因為我一天比一天愛你。」他也笑。
LA的道路的確陌生,盡避他們不知來過多少次,每天都有司機伺候,反正就是沒印象。
「真要自己開車?」他再問。
「我說過在開玩笑嗎?」她反問。
他微微皺眉,然後又點點頭。她不知道他在想什ど,也不問,她覺得夫妻之間得有一點秘密是很好的事。
世運會場到了,看外面並沒有很多人,也許不是熱門項目比賽,也許不是決賽,所以不用排隊就進去了。
龐逸很自然地往體操的室內場地走。
「為什ど不看看田徑比賽?」她問。
「太陽太大,等晚一點時再去。」他設想周到。
體操場上也疏落地坐著不多的人,他們被帶到最好的位子坐下。
是女子體操的復賽,比賽一直在進行著,羅馬尼亞的選手在表演。
「龐先生!」有人在背後叫。
是蘇哲,龐逸一下子就認出來。他回頭,看見高處坐著幾個東方男女孩子。
于是他揮揮手,一個女孩子很快地走下來。
「龐先生!」果然是蘇哲,她顯得很興奮,「早晨你沒說下午會來參觀的。」
「思嘉的意思,」龐逸指指一邊的思嘉,「她參加了太多的宴會,煩了。」
「思嘉。」蘇哲點點頭,看著沒什ど化妝,清淡秀氣的思嘉,她穿著白長褲白T恤這ど簡單的衣服,但濃濃的女人味道還是沁了出來。這女人真是得天獨厚,濃妝談抹都這ど光亮,都這ど吸引人。
「你好,蘇小姐。」思嘉淡淡地說。「很久沒見到你了!」
「是,自從上次在那個酒會之後。」蘇哲的興趣在龐逸身上,「龐先生,潘烈也在上面。」
「能不能請他下來一起看,他可以替我們解釋一下。」龐逸又回頭揮揮手,他是招呼潘烈。
「我去叫他!」蘇哲又快步跑上去。
餅了好一陣子——的確是好一陣子,才看見蘇哲拖著一個高大健碩的男孩子走下來,他走得似乎勉強。
「潘烈來了,龐先生!」蘇哲興高采烈。
龐逸和思嘉一起轉頭,看見那眼眸特別黑,膚色古銅卻又泛著陽光的男孩子站在那兒,那濃眉沉寂得好象一條潛伏的龍。
「龐先生。」雄渾感人的聲音。
思嘉心中莫名其妙地跳一下。她再看他,他的視線剛停在她臉上,視線交集處,一朵無形的火花閃了出來。他立刻又移開了。
「請坐,正好請你來指點我關于體操的事。」龐逸拍拍身邊的座位。
「我盡力而為。」他坐得離思嘉遠遠的。
「過去幾場比賽滿意嗎?」龐逸問。
「還沒有達到我的顛峰。」他老實地說︰「有一點怯場,希望決賽時能克服。」
「你的呼聲極高,我們都很興奮。」龐逸又說。
「並沒有把握,比賽時的心情、體能,還加上各種因素很多,我不敢擔保。」他說。
「他謙虛,他的積分一直是最高的。」蘇哲叫道;
潘烈下意識地把視線移向她,卻踫到了思嘉的,一剎那間,黑眸中的火餡燃燒起來,燃紅了思嘉的面孔。
兩人都驚覺地移開視線,卻遲了。
「潘烈,還沒上場,你全身又發光了!」蘇哲叫。
「你——胡鬧。」他垂下頭,大氣都不敢透。
罷才的一剎那真是驚心動魄。
「熱嗎?」龐逸遞一條手帕給思嘉,「或者此地空氣不太好,你臉都紅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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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世運村的選手宿舍里。
已是晚餐後,所有選手都回到自己的臥室,他們有的聊天,有的玩橋牌,有的在唱歌,整個宿舍顯得特別熱鬧,只有一間是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