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遠,有時間和姮宜一起出去玩玩,隨便到那兒去都行。」宋夫人總是說。
「姮宜想去哪兒?」他總是這?問。
很客氣,也親切,兩人之間的感情象兄弟姐妹。就是這樣,兄弟姐妹。
「外面有什?好去呢?我情願留在家里。」姮宜說。
「在家會悶壞的。」宋夫人說。
「不會。我們可以打網球,懷遠,是不是?」姮宜笑。
「是,是,」他立刻答。「外面又擠又雜,哪有家里的十分之一好?」
「你們兩個孩子!」宋夫人抱怨。
「下星期天我們去別墅游水。」懷遠立刻說︰「很久沒有去別墅了。」
「在哪里呢?」姮宜裝做感興趣的問。
「很古老,但極有味道的一幢大房子。」懷遠說︰「在城外。」
「我沒有去過那?遠,在郊外吧!」
「城外應該算是郊外。」懷遠笑,「不過這是個小城市,城市城外也都擠在一起。」
「小而出名的城市。」姮宜說︰「排頭幾名的世界金融中心呢!」
宋夫人看他們談得很好,在一邊也開心的笑。
很明顯的,她非常喜歡姮宜,有意無意間都在替她和懷遠制造機會。
但是——感情的事又誰能預料和控制呢?
宋夫人悄悄退出。
她常常把自己關在書房里,連近身工人都不帶,她做什??看書?
「你在美國——真的沒交男朋友?」他問。
「有什?真的假的?」她微笑。「我不喜歡平庸的人,男朋友一定要比我高明,這一點是我的固執。」
「美國那?大,找不到一個比你高明的?你的眼光也未免太高了。」
「未必。非我族類的我不交,比我高明的往往有了女朋友或太太,我不和人爭,我怕累,所以大多數的時候我寧願一個人。」
「我看你還是太驕傲。」
「或者是。爸爸也是個驕傲的人,他罵許多外國教授是垃圾,只會吹捧混飯吃,他只看得起真材實料的人。」
「看來要做你父親女婿還真不容易。」他笑。
「我寧缺勿濫,也許獨身。」她認真的。
「可是你沒有感情?」他打趣。
「錯了。只是感情固執,我只付出我要給的人,我決不試完一個又一個。」她淡淡笑。
懷遠望著她半晌。他實在是個風度,氣質,外貌都絕佳的男人。
「那?認為我怎樣?」他問。
「你太好,好得近乎完美,」她很坦率。「但是——你不覺得我和你太相似嗎?」
「啊!居然踫到一個自視跟我一樣高的女人,」他大聲笑。「我以為當世只有我一個人呢!」
「世界很大,而我們眼光所及之處太少。」她說。
「錯了。世界雖大,媽媽視線所到之處卻極大,多少人在為我挑女朋友?」他笑。
「選王妃嗎?」她不以為然。
「差不多了。」他半開玩笑。「但是至今仍未找到一個,除了你。」
「我?!」她大吃一驚。
「你當然不是媽媽的人選來的,你可以說機緣巧合,自投羅網。」
「這是什?意思?」她忍不住笑。
「你看不出嗎?媽媽認定了你。」他打趣。
「那倒是很有趣的事,」她全不分懷。「你以為會怎?樣?嗯!」
「我以為——」他聳聳肩。「誰知道呢?至少在目前,我和你還沒有通電。」
「我只信一見鐘情,」她笑。「一開始就通電的人才有希望。」
「我相信日久生情,」他哈哈大笑。「大概媽媽也這?以為,所以安排我們在一起。」
「對著你,我有照鏡子的感覺。」她說。
「不要太驕傲,試試看,可能會愛上我的。」
「好。我們互相試試。」完全是開玩笑。「大概安悌把我們生辰八字也算過了,我們倆的下一代,大概IQ最高,驚世駭俗。」
「會是外層空間來的人。」他笑得前仰後合。
一個黑衣,黑褲,黑帽,黑鞋的人靜悄悄的進來,簡直無聲無息的。
直到來到他們面前。
「咦——表哥,你怎?來了?」懷遠意外的站起來。
表哥?!那神秘的黑衣人!
那表哥沉聲講了句什?,姮宜沒听到。
「好,我讓工人通報。」懷遠說。
按鈴,工人進來。
「啊!表哥,我給你介紹,林姮宜,媽媽最喜歡的女孩子,」懷遠很頑皮似的。「和我一樣在教書。」
「林小姐。」深沉冷漠,精光四射的眸子在她臉上掃過。
她心中忽然震抖,這個男人——似曾相識,她在那兒見過他?自然絕不是第一次相見那夜。
「表哥。」她只能跟著這?叫。
懷遠連名都沒說,他是個疏忽的人。
黑衣表哥已隨工人走進去見宋夫人。
「我這表哥極能干,極出色,他幾乎可以拿諾貝爾獎。」他說。
「幾乎可以拿,但未拿到。」她說。
「因為沒有政治背景。」他說︰「你別太天真,現在的奧運會、諾貝爾獎根本滲入了政治。」
「那——豈不是可惜?」
「天下可惜的事太多了,哪在乎一件?」他笑。
「表哥也在這城市?」
「當然不。他常住歐洲,」他說︰「他掌管著宋家所有的生意。」
哦!難怪他每半個月來一次,來報告的。但為什?是深夜?又這?神秘?
有人在歐洲替他們打理一切,難怪可以足不出戶,越來越富有了。
但是表哥——他是怎樣的人?
掃描校正︰大懶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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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周末,懷遠果然帶姮宜到別墅去玩。
那別墅——可真象城堡,關上密不通風的厚重鐵門,外面恐怕要用大炮攻城才進得去。
「怎ど會有這樣的房子?」她笑。
「我告訴過你極古老的。」
「但是怎能象城堡呢?」她還是笑。
「當年也許為安全。」他淡淡的說︰「父親的身份不同,安全自然最重要。」
「宋伯伯做的是什ど官?」她忍不住問。
「也只有過比一般大些的官兒吧!」他支吾。
「你們家為何如此富有?簡直富可敵國。」
「這倒是祖上傳下來的,」他提高聲音。「宋家祖先,原是全國最有錢的,叫財神爺。」
「是嗎?有這樣的事?」她很好奇。「可不可以講多些給我听?我對近代史很有興趣。」
「我家的歷史並不是近代史,」他有點尬尷。「有一點兒牽連就是。」
「能講嗎?」
「自然能。有空我慢慢告訴你。」他說。
「今天不能講?」
「今天來打網球的。」他笑。
後園有個極好的網球場,旁邊還有個奧運標準的泳池,十分講究。
「這都是後來加建的。」他解釋。
「這ど好的地方,沒有人住,沒有人用豈不可惜?」
「我們不是來了嗎?」他笑。
網球架什ど早已弄好,反正此地一樣的有不少工人。
他們坐在太陽傘底下。
「打完網球去看屋子里的布置。」她說。
「很特別。民國初年的布置,祖父留下的。」他說。
「你家的人都很傳奇,祖父又是什ど人?」
「他?!不就是財神爺咯!」
「又開玩笑。」她瞪他。
「說真的又當開玩笑,」他搖頭。「反正我家一切皆傳奇,又是近代史,你說的。」
「的確給我這種感覺。」她笑。「從爸爸的話里也听出來。」
「哦——他說了什ど?」
「他什ど都沒說,」她還是笑。「但是從小到大,我從他話里感覺出來的。」
「他常常講我們?」他問。眼光很特別。
「我想——以前他和安悌他們是極好的朋友。」
他想了一想,沒說下去。
有個穿黑衫褲的女工人推了一車冷飲出來,很周到的服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