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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愛來時 第14頁

作者︰嚴沁

「人的緣份真是奇怪,我怎麼會遇到你們呢?又這麼合得來?」她笑。

「你那滑水教練呢?」他忽然問。

「教練?」她呆楞一下,然後大笑。「怎麼會想到他呢?我起碼一個月沒見到他了!」

「不再滑水?」他問。

「有你們可以教我,何必要教練?」她大方、坦然的把手伸進他的臂彎。

他低著頭看她一陣,突然擁著她往里走。

「我忽然想跟你跳舞,何。」他說。

「跳舞何必進去?這兒一樣有音樂!」她說。

「是啊!」他停下腳步,雙手環著她的腰,凝視著她說︰「我們在這兒跳!」

音樂是模糊的,不知是快是慢,他們不理,只照著自己的意思在慢慢走,慢慢轉。

「為什麼忽然想跳舞?」她問。開朗、爽快的聲音里有一絲難得的溫柔。

「不知道,只是很想,」他笑。「我不怎麼會跳,我只是很想跟你跳!」

她點點頭,把臉兒埋在他胸前,極自然的。

「我們一直跳,跳到走不動才停止,好不好?」她說。

「好!」他擁緊她一些。

四周突然靜止了,沒有說話,沒有聲音,音樂似有似無的從陽台傳出來。小花園里兩個相依的人影轉呀轉的,轉出了好多溫柔,轉出了好多恬適,轉出了好多安詳,轉出了——轉出了——

轉動的兩個人影忽然靜止,她抬起頭,黑眸中跳動著好多問號。他俯視懷中的她,黑眸中同樣盛著好多、好多問號。

似乎——發生了一些他們都不懂、不了解的問題,是嗎?

「該——回去了!」他先打破沉寂,放開征世。「我幾乎睡著,還好象做了夢!」

「是!懊回去了,」她的聲音也有點特別。「我們去找江—浪,走吧!」

莊岩再看她一眼,領先而去。

是——發生了什麼嗎?他們卻不探究!

※※※

江浪回來的時候,莊岩剛剛游完泳回來,躺在後花園的沙灘椅上休息。

「只游泳不滑水?」江浪一邊坐下。

「一個人怎麼滑水?」莊岩望著他。「有沒有興趣一起玩一圈?」

「工作了一整天,你以為我不會累嗎?」江浪笑。

「累?」莊岩也笑了。「有時候看多了你在電視中的廣告,還真以為你整天逍遙自在。」

「是廣告的歌詞配得好,輕輕的自彈自唱著,連我也以為自己很逍遙。」他說。

「有這樣的事,」莊岩搖頭。「說實在的,對著廣告片中的你,你有什麼感覺?」

「沒有感覺,我並不以為那是我!」江浪說︰「尤其第二輯,我瘦得太厲害。」

「為情所困、所苦。」莊岩笑。

「別提了!」江浪自己笑。「喂!那天去跳舞,怎麼一下子找不到你們了?」

「找不到我們?」莊岩不以為意。「是你有美人相伴,樂不思蜀?」

「樂不思蜀?史蒂拉?」江浪哈哈大笑。「我對洋女圭女圭似的女孩子一向沒有興趣。」

「我可沒看清楚。」莊岩說的是真話。

「我總有一天找征世算賬,」江浪說︰「那位史蒂拉一天到晚打電話來煩我,我快自殺了!」

「有女孩子追哦!」莊岩笑。

「有追有逃,看誰跑得快而已!」江浪笑︰「我已經通知征世來這兒了!」

「又來弄特制牛排?」莊岩幾乎跳起來。

「有得吃已經夠好的啦!」江浪說︰「她今晚要弄什麼冬菇雞,希望她不是說說而已!」

「冬菇雞?中國菜?」莊岩問。「她在學烹飪嗎?每次來就燒一道菜。」

「誰知道!」江浪心情很好。

「她今晚不報新聞?」莊岩問。

「不,大概就快到了!」江浪指指後面。

就那麼巧,他才一指就听見汽車聲,果然是征世到了。

她沒有先來後園,居然直接跑去廚房,十分鐘後才見她露面。

「幾乎以為听錯了車聲,」江浪盯著她。「你在里面做什麼?那麼久?」

征世穿著牛仔褲,質料細致的麻紗襯衫,好瀟灑。

「我在泡冬菇,洗雞。」征世的眼光掠過兩個男人。「怎麼不識好人心?」

莊岩笑一笑,把她拉到身邊坐下。

「我沒有怨你,何。」他說︰「八天不見,想我嗎?」

「想得頭都快爆炸了,行了吧?」征世舉起拳頭打他,他卻按住了她的拳頭,雙手握著。

「真的墜入情網了?」江浪打趣。

「肉麻得連中飯都要吐出來了,」征世甩開莊岩。「興致真好,游泳?」

「這兒是汪洋大海,只要傷喜歡的話隨時都可以跳下去,」莊岩說︰「隨時可以!」

「今晚沒興趣!」征世突然轉向江浪。「喂!史蒂拉是不是老纏你?」

「還好!」江浪沒什麼表情。「我對普通的女人是不導電的!」

「她沒纏著你卻煩死我了,」征世嘆息。「和你一舞之後她就一往情深,只等你開口了!」

「我開口什麼?」江浪不明白。

「求婚啊!」征世大笑。

江浪拍拍額頭,做出一個昏倒的表情。

「看來我只好落荒而逃,回美國了!」他說。

「不要用這個做借口,」征世不以為然。「你根本是打算回去的!」

「誰說的?」江浪看莊岩一眼。

「否則為什麼不答應一起去南美?」征世咄咄迫人。

江浪看征世,又看莊岩,終于笑起來。

「我一個人拗不過你們兩個,是不是?」他說。

莊岩只是笑,不出聲,仿佛很有興趣的看他們在那兒斗嘴、抬杠。

「那麼是去了哦!」征世轉身拍拍莊岩。「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開始計劃了?」

「不可以!」莊岩搖搖頭,一點也提不起勁。

今天他和那晚在舞會中完全不同,象換了一個人似的。

「為什麼?這不是你提議的嗎?」征世瞪大了眼楮。

「現在收回,」莊岩說︰「我已打消此念頭!」

「你這家伙,到底是怎麼回事?」征世生氣了。「你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你還沒向電視台辭職吧?對你又沒有損失!」莊岩笑。「我現在完全不想去了!」

這回輪到江浪笑,笑得好大聲、好開懷。

「你笑什麼?」征世瞪著他。

「你上了他的當了,征世,」江浪說︰「天還沒黑,莊岩怎麼會說真話?」

「什麼?天沒黑不說真話?」征世不能置信。

江浪攤開雙手聳聳肩,不置可否;

「好!你們兩個家伙聯合對付我,小心等會兒的冬菇雞里我加半瓶瀉鹽!」她大聲說。

「除非你不吃!」莊岩說。

征世瞪他,狠狠的。過了一陣,她也笑起來。

「我喜歡天黑時的你,」她說︰「現在的你很討厭!」

「我要求你喜歡了嗎?」莊岩捉狹的。

「你呀——」征世想打他,最後終于放棄,轉身走進屋子。「不理你們了!」

後園里又只剩下兩個男土,莊岩還是那樣懶洋洋的躺著不動,江浪卻望著大海,若有所思。

「征世今天的神態有點古怪。」江浪說。

「哦?」莊岩不起勁的應著。

「你不覺得嗎?」江浪反問。

「她平時不怪的神態我也不清楚。」莊岩說;

江浪轉頭看他一眼。

「不只是征世,還有你,莊。」他又說。

「我?是嗎?」

「我不想研究什麼,但是你自己可以想一想,」江浪笑得捉狹。「會很有趣。」

「什麼有趣?」莊岩問。

「你自己去想想。」江浪說。

「不懂你說什麼。」莊岩坐起來。「我進去洗澡了。」

「因為征世進去了。」江浪搖頭。

「何?關我什麼事?」莊岩皺眉。

「該問你自己!」江浪拍拍他。「莊,你自己也許不知道,我倒看見一些有趣的事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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