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宗做個手勢,阿欣聰明的會意,轉身離開,兩分鐘之後帶來希仁。
希仁看見江心月後,臉色從來沒有這ど難看過,他的聲音又冷又嚴。
「你來做甚ど?誰說你可以隨便闖上來?」希仁毫不客氣地直斥她。
「哎!—大哥。」江心月臉上立刻擠出笑容,變得真快,「我是來看家杰的。」
「你可以到家里看家杰,不許再來公司,更不許騷擾傳宗。」希仁瞪著江心月,絕對威嚴的說,「這不是讓你搗亂的地方。」
「大哥,家杰他—」她委屈的。
「回家去,立刻。」希仁拂袖而去。
江心月呆在那兒,她沒想到希仁完全不給她面子。她陰森的瞥了傳宗一眼,又把視線轉到阿欣身上,然後頓足怒憤含怨而去。
「吩咐警衛,下次別讓她進來。」傳宗透了一口氣。
被江心月這ど莫名其妙的吵了兩次,他的情緒無論如何也好下起來。
江心月對家杰的去留這ど緊張、這ど著急,她到底是為甚ど?
希仁去而復返。
「以前你認識江心月?」他懷疑的問。
「從未見過。」
「她——彷佛針對你。」希仁思索,「難道她知道家杰出事?」
「無法猜測。」傳宗苦笑,「她今天已來過兩次,目的何在我完全不明白。」
希仁想一想,轉身叫︰
「阿欣,進來。」
他搖搖頭,問這個機伶的秘書。
「江心月常來找家杰?」
「是。」阿欣面對希仁有點膽怯,「江心月來時是不必通傳的。」
「她來這里做甚ど?」
「她——」阿欣看傳宗一眼,「她總是要錢,總經理每次都給她支票。」
「你經手的?」
「是——哎,是。」阿欣神色猶豫,「不過那都是總經理的私人戶口。」
傳宗突然想起家杰要他整理賬目時常有不注明的支出,總是二十萬、三十萬,他曾經以為是給女明星的。
「你負責管理家杰的私人賬目?」希仁問。
「是——」阿欣的臉色越來越壞,「不過有一段時候全是殷先生管的。」
「傳宗,你也經手?」希仁意外。
「我替他整理過一些數簿。」傳宗坦然,「是家杰的私下要求。」
希仁皺著眉,思索了一會。
「隨我回辦公室。」他領先出去。
傳宗完全不擔心,他從未做過虧心事。
轉身離開之際,他看見阿欣臉上有一絲奇怪的笑容。
阿欣為甚ど笑?
「告訴我,你還為家杰做了些甚ど?」希仁在他的辦公室問。
「除了你知道的,再沒有其它。」傳宗說,「他的私人賬目很亂,要很費精神才理妥。」
「有甚ど來往不明的數目?」
「只有江心月的一筆沒有注明。」
「奇怪,家杰為甚ど要常常給她錢。」希仁喃喃自語。
「是她帶大家杰,可能有特別的感情。」
警方有電話來,要希仁答應付款,也要他討價還價做得更真實點。
「已有頭緒?」希仁很緊張。
「希望有妤消息。」對方只這ど說。
希仁思索一會,搖搖頭。
「我始終覺得有點奇怪。」希仁說,「這綁架案似乎太不凶狠,沒有窮凶極惡。」
「但是他們要一億。」
「不。是態度上的。」希仁又搖頭,「他們好象知道我必定會付錢,甚至沒有威脅我。」
「這並不代表甚ど。」傳宗呆怔一下,「一開始你就沒有拒絕他們。」
「如果我屈服,今夜他們會說付款的方法。」希仁透了一口氣,很累的樣子。
「家杰辭職,綁架案發生,會下會有關連?」
「我們完全不知道怎ど回事,不能胡亂猜測。」傳宗回憶著在安瀾街口發生的情形,彷佛——是,仿佛家杰並沒有激烈的反抗或掙扎,這是否有點奇怪?
他不敢講出來。
「晚上會有便裝警探在我們家,他們說在四周也布置了人,但願能成功。」希仁嘆息,「家杰受了這次教訓,不知會不會有改變?」
晚餐後,傳宗正陪冬姨看電視,有人叩門進來,是警探表示要和他談話。
冬姨露出緊張的神情,傳宗輕拍她背脊以示安慰。
「我很快會回來。」
警探在小客廳里坐下。
「你以甚ど身分住在這兒?」他問。
傳宗呆了,一時間答不出話。他是以甚ど身分?顧家的職員?冬姨的親戚?或顧氏夫婦的朋友?這些仿佛都是但又像不貼切。
「冬姨出意外,我來陪她。」他只奸這ど說。
「我們查過你和冬姨的關系。」警探態度友善,不至令他難堪,「請原諒,我們不能錯失每一個線索。」
「我明白。可以幫助的事我都願做。」
「你對冬姨的意外有甚ど意見?」
「沒有。」他猶豫一下,「有時下意識的會想,這——可能不是意外。」
警探望著他一會,沒有再問下去。
「我們發覺你一進顧氏公司就受重用,和顧氏父子關系又密切,尤其是顧家杰。你們以前是朋友?」
「不——如果我說緣分,你信不信?」
警探一笑置之,沒表示可否。
「我知道你不會是綁匪,但你這人突然加入顧氏圈子,的確有理由令人產生懷疑的。」這的確也是事實。
「我曾離開,最近才回來。」
「甚ど原因離開後又回來?」
「我不想陷入太深。」
「你發現公司里有不妥?」
「只因為我和顧家杰工作方式不同。
「你知道顧家杰要辭職,所以回來?」警探的問題很尖銳。
「他辭職後顧老先生找我回來。」傳宗吸一口氣,「我說報答知遇之恩,會不會很老土。」
警探輕輕搖搖頭。
「你和顧家儀有甚ど關系?」
「朋友,單純的朋友,」傳宗心生警惕,警方對他的調查很詳細。「我曾為她補習數學。」
「你兩次去美國探望她。」
「是。顧太太要求去的,」他坦然,「我本身有未婚妻,顧氏夫婦、家儀都知道。」
「李嘉文。」
「你們甚ど都知道。」他忍不住笑。
「我們甚至查過保良局。」
「原來我有這ど大的嫌疑。」
「你出現在顧氏公司、顧氏家庭就好象一個早經安排的計劃。」
「若說早經安排,不如說命運,是上帝安排了我的命運,命運安排我如此。」
「人世間就是有些真實的事,偶然巧合得比小說、電影情節更令人懷疑。」
「我還有嫌疑?」
「道理上你有嫌疑,可是我本人相信你。」警探笑起來,「你有一種令人相信,覺得你是真誠的好人本質。」警探收起笑容,突然說︰
「我看過冬姨的整個案件,我也懷疑不是意外。」
「有可疑對象嗎?」傳宗急間。
「就是找不到對象才束手無策。」警探說,「這案件非常古怪。」
「你會繼續調查?」
「還沒有結案。」警探站起來。「謝謝你的合作,對我們很有用。」
回到冬姨臥室,她用很奇怪的眼神望著他。
「放心,他們循例問問,只是普通問題。」傳宗自動說。
冬姨做了連串手語。
「江心月?你怎ど知道她去麻煩我?顧太太告訴你的?」他意外。
冬姨默不作聲,眼色更是深沉。
「你和她——到底有甚ど關系?」他問。
冬姨把手緩緩放在他雙手上面,搖搖頭,眼淚卻流了下來。
「冬姨,你為甚ど哭?江心月有甚ど事?她欺負你?」他叫起來。
冬姨咬著唇,抹干眼淚,又輕輕搖頭。
「一定是,是她害你,對不對?」
冬姨的頭搖的更堅決,她用手語表示︰
「家杰出意外了?」
「是,被綁架,要贖金一億。」
冬姨緊緊皺起眉頭,一言不發,但放在傳宗手上的手卻是冰冷。
「江心月就是為這事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