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曼,我完全不明白你。」
「不需要明白,照我的話去做。」思曼說。越覺得自己荒謬了。子樵若真對思朗好,她自己又會怎樣?
「但是,雷子樵不愛我,我豈不又變小丑?」思朗說。
「誰也不能保證愛情,你總要盡力不是。」
思朗想一想,點點頭。
「我目前只能盡力試試,對不對?」她說︰「然後死而無憾。」
「死而無憾,這?嚴重的字眼?」思曼笑,她想盡量輕松些。面對一段如此老土的感情事。她是否有辦法令它變得可愛些?
「更嚴重的事都有呢。」思朗說︰「我發現人性中的確有極可怕的因子。這一陣子我妒忌得你半死,時時刻刻想用手段來破壞你們。」
思曼望著她笑,不置可否。
「真的。心中有一股沖動,逼著自己去破壞,」思朗坦白極了。「如果不對子樵挑撥一下你的事,我心中就不好過,非這樣做了才能安樂。我就這?做了,你別不信。」
「我相信。妒忌的人什?都做得出。」
「做的時候我完全想不到你是姐姐,我們之間感情極好。」思朗扮個怪相。「回來看見你就後悔,就內疚,又想對你坦白一饑」
「豈不太矛盾?」
「是矛盾啊!所以就發脾氣,就找朋友去喝酒,我心理無法平衡。」
「你想這年代還會不會有姐妹為搶男朋友而翻臉?」思曼笑問。
「就是我們倆咯!這?老土的事,」思朗胡亂的撫著自己的頭發,笑得前仰後合。
「理工是沒有希望了?」思曼問。
「我自己簽的退學書。」思朗搖頭。「你別理我,我是扶不起的阿斗。」
「也不至于每天都喝酒唱歌吧?」
「你也許看不慣這種生活,但如今年青一代卻個個如此。」思朗說。
「快樂嗎?」
「無所謂快不快樂。大家一起嘻哈一陣,日子容易過嘛。」思朗說。
「你並不屬于他們那一群。」
「我是個中間人。」思朗笑起來。「可以站在好與壞,靈與欲,善與惡之間的中間人。哪一邊吸引力大些,我就傾向哪邊多些。」
「我不覺得你是這樣。目前你只是矛盾。」
「你把我想得太好。你一點也不怪我在雷子樵面前講你和傅堯?」
「當然會不大高興,」思曼想一想說︰「我只是個普通人。只是——講的人是你,你在我心中分量重些,就算怪你,你還是妹妹,又不能改變。也就算了。」
「你這種人太善良,」思朗說︰「好在你際遇好,也沒讓你踫到什?壞人,否則你就吃大虧了。」
「也未必。我並不蠢,我選擇適合自己走的道路。」
「看,我們扯到哪里去了,」思朗笑。「真想趕快出現一個男人強烈吸引我,免得我總在暗戀子樵。」
「你什?都敢說。」思曼搖頭。「子樵本身——其實很復雜,我並不真了解。我們姐妹象傻了一般還讓來讓去,人家——可能另有主張。」
「什?意思?」思朗不解。「他回香港不是因為你?他對你不是一往情深?」
「這都是你說的。」思曼淡淡的。「告訴你件事,我將離開香港3個月。」
「為什??發生了什?事?」
「公司將派我去英國受訓,傅堯告訴我的。」思曼淡淡的。「我正在考慮接不接受。」
「我不參加任何意見。」思朗高舉雙手。「你自己決定,費事以後怪我。」
「小心眼兒。」思曼笑。「我已決定去了,這?好的機會,我為什?放棄。」
「雷子樵呢?」
「我還沒有告訴他,這不重要。決定該由我自己作。」
「傅堯這?做是不是另有深意?」思朗問。
「與他有什?關系?董事會決定的。」思曼看了她一眼。「而且——我覺得屬于自己的世界不應該只限于這?小,所以決定去。」
「即使子樵反對。」
「他不會反對,他不是那種人。」思曼笑了。「如果他不高興,頂多把他自己扔在小舟上,任海水把他帶到任何地方。」
「看來還是你了解他。」
「不了解。」思曼在這一點上固執。「人家是泛舟,他不是,他躺在舟上隨遇而安。」
「不是吧!」思朗搖頭。「去幾次他那兒,他都很專心的工作,設計一些廣告。」
「我從來沒見過他工作。」
「他大概想讓你看見他除了工作之外的另一面。」
「他做得很成功。」思曼笑。「思朗,我們倆不會再為這個人而有意見了吧?」
「不會了。」思朗吸一口氣。「想見他時我會去,不會再跟你捉迷藏。」
「這不是很好嗎?」思曼說︰「我們永遠是姐妹。」
「姐妹是否也永遠避免不了爭吃蘋果?」思朗笑。
「我只要屬于我的那份,我不貪心。」思曼拍拍她的手。「只是,目前我還不知道哪份屬于我。
「如果我要搶屬于你的那份呢?」
「我不會放手。」思曼肯定的說。
那?——對子樵,她還沒有認定,是嗎?
「我放心了。」思朗笑起來。「至少,搶走了雷子樵我不會內疚。」
「說得對。」思曼吸一口氣。「是不是以後可以正常些?是否可以不再給我壓力?」
「我曾經給你壓力?」思朗叫。
「別低估了自己。」思曼笑。
「你很會鼓勵人,姐姐。」思朗由衷的。
「我講的是真話。」
「人走進牛角尖自己很難走出來。」
「兄弟姐妹的用處和是在這時助你一臂之力。」思曼笑。
「你何止助我一臂之力?」思朗招惱f︰「你令我不致出丑于人前。」
「感情的事有什?可丑的?」思曼不以為然。「喜歡就是喜歡了,正大光明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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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無論露莎琳有什?花樣也沒有機會玩了,因為思曼在沒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形下回到香港。
「你?!思曼?」在看電視的思朗驚跳起來。「怎?回事?你怎?可能回來?
和思曼通電話才不過四十八小時。
思曼微笑作答,徑自把行李搬進來。
「你通知公司了嗎?」思奕幫忙披行李。「你該給我個電話去機場接你。」
「很方便,機場的士直接樓下。」思曼說。然後看見沉默注視著她的父母。「爸,媽,你們好。」
「這?回來——考慮過了嗎?」母親問。
思曼並不回避母親的視線。
「想過了。」她答得很肯定。「回來我會比較安心。事情總要弄清楚。」
「是,事情總要弄請楚。」父親點點頭。「我不允許不明不白的事在你們之中發生。」
「我明白,爸爸。」思曼微笑。「所以我回來——若留在倫敦,我心不安,而且你們也會不安。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事。所以我回來。」
「很好。只是——希望你不後悔。」父親說。
「不會,永不。」思曼安靜的回答。「上飛機之前我已經把所有的事都想過了。」
「我喜歡你用這種態度處理這事。」父親也笑了。
思奕把行李都送進思曼房里,她也洗了臉出來。
「想吃點面,即食面也行。」她說︰「飛機上五頓西餐令人胃口大倒。」
「我去廚房看看。」思朗跳起來。「你坐著休息。」
她顯得又熱心,又關心,又開心,姐妹倆之間的尷尬,矛盾全沒有了。
「我不累,飛機上睡過了,」思曼坐下來。「一上飛機我就喝白酒,然後倒頭大睡。」
「公司還不知道你回來吧?」思奕問。
「沒通知他們,這是我私人的事。」思曼淡淡的。「如果他們不高興也沒法子。」
「最不高興的要算傅堯。」思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