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過後,北川御皇全身放松的躺在柔軟的沙發上,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麼回事,竟老師長吁短嘆的,心境老活像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一點都不像二十多歲的人。這要是讓尹川流那家伙知道,以那家伙老愛損人又不可愛的個性,不大肆取笑自己一番才怪。算一算,尹川流現在應該是在「阿美里卡」工作,除非那家伙有千里眼,不然是損不到他的。
雖然如此,他的心情依然好不起來,總覺得心頭悶悶的,仿佛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平時他並不是那種煙不離手的老煙槍,但在煩心的時候還是會免不了點根煙,望著緩緩上升的白煙可以幫助他沉澱紛擾的思緒,淡淡的煙草味在室內暈散,心中的浮躁如散開的煙霧消失在空氣中,漆黑的房內閃著斷斷續續的火光,微弱的紅光映著凝然的神情直至燃盡。吐出胸口中的悶氣,他現在什麼都不想,索性閉起眼楮斜靠著休息,反正該來還是會來,逃也逃不掉,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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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鈴聲在門上響起,桑可憂立即放下的籩的花束起身轉向門口,一道嬌小的身影頓時映人她帶笑的眼里,不過伴隨而來的卻也是一長串的詛咒兼抱怨。听著熟悉的聲音,她臉上不自覺露出寵溺卻又無可奈何的微笑,這也是這陣子最常出現在她臉上的笑容,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代表著什麼。
眼前的小人兒雖然老愛抱怨,但小人兒的善解人意讓桑中感到很窩心。她的世界一向單純,即使當時赫快樂突然在她的生活里,她也沒想到應該追問這個人的來歷,反而還慶幸有赫快樂的陪伴,讓她得以度過這陣難挨的低潮期。從小聾啞的她在七歲那年失去了最親愛的父母後,上天並沒有多厚待她,圍繞在她身邊的淨是些居心叵測的人,沒有多少人是真正對她好的。
偏偏上天又在三個月前奪走一向疼愛她的祖母的生命,即使她在日本還有親人,桑可憂也不希望讓他們為她擔心。在這樣的情形下她本來是該獨自舌忝舐失去親人的哀傷的,但是赫快樂出現了,並且用那開朗的笑容適時的淡化她心中的創痛,使她不
再怨恨老天爺的不公乎。多虧有赫快樂,否則在她恐怕還沉溺在悲傷中難以恢復吧!隨著赫快樂的出現,讓她一向平淡的有如白開水的生活也開始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進門到現在,赫快樂連珠炮似的咒罵一直沒停過,內容之精采不僅讓桑可憂難以望其項背,即使連一般成人也難以置信;有誰會相信這些器人不帶髒字的話竟會出現在一名六歲的女娃兒的口中?
即使桑可憂沒仔細听,她也大概猜得出那些內容是什麼。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讓她十分明白,會議赫快樂指天罵地的對象永遠只有一個,只怕哪天赫快樂突然不罵了,桑可憂才真是不習慣呢!
桑可憂一臉了然于心的笑容,讓赫快樂懊惱的嘟著小嘴,一頭長及腰際的馬尾因她跺腳的孩子氣舉動在她背後晃呀晃的,讓她看起來實在有些滑稽。不過桑可憂可不敢笑出來,也不忍笑出來,以免打擊到她小小的自尊心。
今天的赫快樂穿著一件白色無袖的小洋裝,裙擺上綴滿的蕾絲邊讓她看起來就像個小天使,只是此刻這個小天使正在用力的和某人生氣,她那使眾「老女人」嫉妒的白析肌膚正因怒氣而泛起氣憤的潮紅,有如白里透紅的鮮果,但絲毫無損她天使的形象,模樣煞是可愛,不過如果她那張粉撲撲的隻果臉沒有皺成一堆面團的話,就更完美了。
每次只要赫快樂擺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再適時配上波然欲位的無辜臉孔,絕對能達到她預期的效果。只可惜桑可憂這陣于已經非常習慣她那種說風是風,詛雨是雨的個性,所以從頭到尾桑可憂都只是微微的笑著,對她的行徑不予置評。
見桑可憂不僅不打算理她,甚至還白顧自的轉頭繼續工作,赫快樂只好先停下來喝口水,以補充剛剛流失掉的水分。通常在無人捧場的情況下,她都不會自討沒趣的做白工,因為就算她演得再賣力也沒人欣賞,她赫快樂是最不屑做這種沒半點樂趣的事的。
「桑寶貝,我很丑嗎?」桑寶貝是赫快樂對桑可憂的昵稱。
誰都知道解語花坊里有兩朵迷人的花兒,她們一大一小的美貌可以說是遠近馳名,尤其每次來花店的客人在見到赫快樂後,都會忍不住提出想收她做乾女兒的想法。只可惜對這件事情桑可憂並不能作主,至于赫快樂,依她那種火爆小霸王的倔脾氣,自然也是不留余地的拒絕嘍,愈她又不是沒人疼,干麼要多此一舉的找些干爹乾媽來虐待自己已經不算好的耐心,又不是吃飽了撐著。
況且平時天宇門里一些叔叔伯伯的寵愛已經讓她夠吃不消了,哪還有精力找來一堆雜七雜八,有的沒的的無聊人士來「疼愛」她,最重要的天,要是讓宇文大哥知道她私下認些不相干的人來做爹做媽,那他不氣瘋才怪,她可不敢領教仙生起氣來的恐怖樣。
諸多的情形再再顯示出赫快樂問題的答案,但桑可憂實在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而且她看起來不像是那麼沒自信的人啊!桑可憂好笑的看著她,實在不知道她又怎麼了,不過,看她的樣子又似乎真的深受這個問題困擾,所以她還是肯定的搖了搖頭,反正赫快樂要的不就是一個答案。
只要是女人就一定愛美,不論是兩歲孩童抑或是白發蒼蒼的老婦人都不能免俗,一律同等觀感,所以這麼回答絕對沒錯,嗯……應該是吧?桑可憂心底原先的肯定在看了一眼為此困惑不已的赫快樂後又再度遲疑起來,總之,雖然她不同于一般人,但至少她是個女的,這……總是不容置疑的事吧!
「真的嗎?」
桑可憂用力的一再點頭,怕她不信還夸張的做出發誓的動作。
「說的也是。」赫快樂松了口氣,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她一向選好听的話听、好听的話信,所以桑可憂的話一定是真的。
只可惜自滿的聲音沒持續多久,她又沮喪的問道︰「既然這樣,那月餅為什麼不喜歡我?」
赫快樂口中的月餅,也是她喜歡的對象。因為她總是月餅、月餅的叫,所以桑可憂也不知道這個男孩究竟叫什麼名字,只曉得他比赫快樂大一歲。
「他不是不喜歡你,只是因為你年紀還小,你千萬別胡思亂想,你的月駢哥哥只是在等你長大。」赫快樂的問題讓桑可憂不禁訝異于現在小孩的早熟。
不過說實在的,有哪個小男孩會喜歡被人月餅月餅的叫,可憐的是這一大——桑可憂、一小——赫快樂,她們兩個女生完全不明白癥結點的所在,還一味的在那兒懷疑人家為什麼那麼「不解風情」,一點也不知道該檢討檢討自己。
「可是,我問月餅喜不喜歡我,他都不說話,還說我吵死人了。」想到這兒就有氣,赫快樂還記得月餅是在被她煩得受不了了才吐出那麼一句話。好嘛!就算他本來就不多話,不能怪他,可是他也用不著那麼傷人的說她煩,要知道換作別人她赫姑娘還懶得去煩他們呢!這個月餅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等哪天她不喜歡他了,他就別哭,想到月餅那張臉哭成丑八怪的樣子,她就忍不住的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