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是因為你的月餅哥哥害羞啊!」用手語應付得有些辛苦的桑可憂開始有招架不住的情勢,也不曉得自己說了什麼好笑的話讓赫快樂笑得這麼開心。
「咦!男生也會害羞嗎?」其實她要說的是月餅也會害羞嗎?在赫快樂的印象中,他一直都沒什麼表情,月餅的媽媽也常說他太老成了,一點也不像個七歲的小孩兒,如果他真的是在害羞,肯定也是因為他皮膚太黑了,不然她怎麼都看不出來,
「當然。」桑可憂心想赫快樂這下該滿意了吧!不過,很顯然的,她低估了小孩子追根究底的精神,尤其那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氣魄就連大人也不見得招架得住,而且以赫快樂這個年紀,正是最喜歡問為什麼的時候。
「那我什麼時候才會長大呢!要長多大才可以當月餅的新娘?」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赫快樂再度提出超齡的問題來考驗桑可憂可憐的心髒。
「新……新娘?怎麼?快樂已經想……嗯……決定當你月餅哥哥的新娘了嗎?」太可怕了,台灣的小孩都像赫快樂一樣嗎?哦!老天。
「嗯!而且大哥也說我們很配,還說什麼……我們結婚象徵著……什麼……大結合,值得鼓勵。」提到自己崇拜的偶像,赫快樂的眼楮不由得閃閃發亮,她的宇文大哥的地位對她而言有如神巳,不過前提必須是他對自己百依百順,而且不自己偷跑去玩的時候。
「值得鼓勵?」听听,這是什麼話呀!這個什麼大哥東東的居然敢灌輸小孩子這種想法,是想摧殘民族幼苗嗎?就算他不知道中華民國的法律規定女生要滿十六歲才能結婚,以赫快樂十六歲的一半都不到的年紀,談結婚?這……未免也太過離譜了吧!
「快樂,你說的大哥是誰?」不行,她一定得和這個大哥溝通溝通才行,以免赫快樂誤人歧途,說不定被人賣了還在一旁傻傻的數鈔票呢!嗯!沒錯,自己年紀比她大,就該多為她設想一點。
「大哥?大哥不是誰,大哥就是宇文大哥啊!他啊!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我的人了,桑寶貝,你想見他嗎?」
順著赫快樂的問題,桑可憂立刻強烈的表達出自己的意願,頭點得腦袋都快被她自己折斷了。
「可是字文大哥最近出國不在台灣,我也找不到他。」不說她還不氣,平時宇文大哥最疼她了,沒想到這次居然沒通知她就自己一個人偷偷的溜出去玩。赫快樂這個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最講究公平,既然宇文大哥「不仁」在先,就不能怪她「不義」在後,所以她的宇文大哥前腳才出門沒多久,她赫大小姐的後腳也跟著溜了。所以,她現在的身分其實是個蹺家的壞小孩,不過,當然她蹺家的事自是沒敢讓桑可憂知道,否則,依桑可憂古板守舊的傳統想法,只怕早把她打包送回府去了。
罷蹺家時,從沒獨自出門的她一時也不知道上哪去好,本來想去找月餅,但仔細想想後還是作罷。畢竟月餅的個性一向一板一眼,只怕他不僅不會收留她,反而還會拎著自己回家。別看他才七歲,那副遺傳自父親的體格要像拎小雞一樣的對待赫快樂,那可說是易如反拿,事實上,他還常做這樣的事,特別是在赫快樂煩得人受不了的時候。所以說去找他,只會讓自己的蹺家提早結束。
不過,也或許是她干常好事做得還滿多的,讓她幸運的在剛離家之際就遇到了溫柔可人的桑寶貝,所謂盛情難卻嘛!既然人家那麼誠心的邀她回家作客,她當然也就老大不客氣的給它住進人家的家里,然後也順理成章的被收留了。
桑可憂不表贊同的皺起兩道秀眉,看來這個什麼宇文東束的還是個不怎麼負責任的兄長,喔!難怪當時她會遇見在街頭游蕩的赫快樂。
「沒關系,等他回來,我再介紹你們認識。」赫快樂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別以為事情就這樣算了,小孩子的記憶力可是驚人的,赫快樂還沒得到她要的答案,可不會那ど容易善罷甘休。「那麼我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做月餅的新娘呢?雖然大哥說我們可以先訂婚,可是什麼是訂婚?訂了婚又要做什麼?」
被問得一個頭兩個大的桑可憂不免責怪起始作俑者——那個什麼宇文東束的,好好的干麼要和小女孩說什麼訂不訂婚的,現在她要怎麼回答才好?
第二章
—道銀藍色的光芒在省道上疾速飛過,宛如鉤麗的流星劃過大際,北川御皇駕駛著車在寬敞的大道上平穩的向前奔馳,優閑自在的享受著超速帶來的快感,追風的恣意、輕揚的嘴角,毫無保留的流泄在他狂野的臉上,削減不少剛硬的氣息。
右側綿延不絕的長堤上,樸實的農人牽著水牛緩綬的走過,藉由清涼的午風吹去身上辛勤的汗水。心曠神怡的田園景色如詩如畫,樸實民風所帶來的舒暢,稍稍慰藉他這趟行程的勞頓。或許,把它當作自己長久以來辛苦工作所換來的難得假期也無不可吧!
經過一望無際的田地後,北川御皇很快的在鎮上找到了他的目標,這純僕的小農村里只有一家花
店,而且就位于路口,花店的門口掛著一塊不規則形的木板,寫著「解語花坊」四個大字。看到這幾個硬記起來的中國字,總算讓他松了口氣,唉!真希望趕緊離開這個令他覺得自己像個文盲的國家,不然他所剩無幾的自尊心只怕到最後會被摧殘的一丁點兒都不剩。
☆☆☆
門上的風鈴聲正好解救了苦于不知如何回答的桑可憂。
「你好。」不用問,北川御皇也知道眼前的大女孩就是他要找的人,除了她臉上那種溫柔和順的天真笑容令他印象深刻外,他超強的記憶力也是使他輕易認出她的原因。
听見久遠的日語,桑可憂不免有些驚訝。這兒不比台北繁華,在這種民風淳樸的鄉下地方,外國人可以說是相當的稀罕,更何況這兒又沒有什麼風景名勝,一般外國人幾乎是不太可能會出現在這兒,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勾起她難得的好奇心。
赫快樂很快的將北川御皇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總算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和自己的月餅比是差了那麼一點兒,但至少還不錯,不說別的,光看他高頭大馬的體格,自己的確可以放心的將桑可憂交給他,不過她沒想到他會來得這麼快,在她的預期中,他至少還要一個月才會來台灣才對,看來是她失算了,哼!其不好玩,害她必須提早走人,不過沒關系,她還是可以去找月餅,听說他最近要去台北一趟,這次,她絕不允許自己又「對賣丟路」。
北川御皇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赫快樂幾近無禮的目光,反而因她敢大膽注視而起了疑心。這些日子,見到他的人不是嚇到趕快避開,要不就是低下頭不敢看他,敢這麼大刺刺的直規他的人,她算是第一個,而她身上那般不尋常的特質相當特殊。
「桑寶貝,我要走了,改天再來看你。」隨手拿起一束滿天星,赫快樂轉身準備離開,在經過北川御皇的身邊時,短暫的停了——下說︰「我把她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她。」她用的是標準的日浯。
桑寶貝?嗯!有趣的稱呼,北川御皇有趣的看著這個小女孩,不可諱言的,她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看北川御皇在自己謹慎的叮嚀後點頭允諾,赫快樂頓時甜甜一笑,總算可以功成身退了,她也算完成這段日子的護花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