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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郎君有意狐 第5頁

作者︰楊蕙

跋緊走人吧!免得惹毛鐵靳,那小子不知又會對自己施何毒手。「我馬上消失在你門前。」走到哪兒都吃得開的童倉堤踫上門內的鐵靳,不論何事只有先矮一截,讓她扯著耳朵數落的份。

在鐵靳寄住他家的那一年,弄不懂明明病得剩不到半條命的他,為何還有余力拿著兩顆眼珠子隨鐵靳到處轉。

即使中間兩人曾分開近十余年,他早已淡忘了對鐵靳的反常舉止,在一踏進家門,再次見到長大成人的鐵靳那艷若桃李、秋波微送的容顏時,遺忘的記憶立刻如排山倒海全回到腦中。

「童倉堤啊童倉堤!門另一邊的人是和你一樣的堂堂男子漢呀!」打了自己一個耳光,他小聲的嘀咕。

萬萬沒想到同性的鐵靳會讓他產生無法自抑的遐思。

成年返家的童倉堤發覺自己這種畸念,怕本身偏頗的想法讓人發現,尤其是鐵靳,也害怕自己真的得了這種斷袖之癖的怪病,不得不一頭栽入野花叢內,去尋求、證明自己是個正常的人。

罷了,罷了!今夜想見鐵斯一面未果,他還是再回美人窩找善解人意、柔情似水的牡丹溫存解愁吧!童倉堤晃晃腦袋,腳步踉蹌的又出門去了。

豎起尖耳听了一會兒,確定阿堤走遠後,「它」才安心的縮跪四肢,趴俯在床上。「呼!終于走了。他若不走,真怕我用來變身的靈力,就要被他害得消耗殆盡。」鐵靳輕松的擺動尾巴,「度過今天,總共過了兩百七十五個變身的月圓之夜,再變一次,從此以後便能隨心所欲地變人變狐了。」鐵靳喟然自語。

◇◇◇

「翱,不通知她,讓她回來嗎?」全身白衣白裙的淡雅婦人輕柔地問著仰首沉思的夫君。

「不了。」蹙眉斂神、身軀峻偉的鐵翱回道。

「族中發生如此大的事,不告訴她,讓她防著點,難道你不擔心他們會對她出手?」她微抖著唇,不甘休地追問。

「族里沒人曉得她在何方,她不會有事的。」他瞇了眼。

「你太鐵石心腸了,撇開她是族中唯一陰年陰月生的月女不說,好歹她是我們的掌上明珠,也是你的繼承人。」婦人眼角噙著淚,不平的指控。

是的,他是需要鐵石心腸,才能狠得下心來將愛女交給人類代為撫養,才能狠得下心來不去理會思念女兒的心情。

一切只是怕族中的有心人會利用女兒得天獨厚的生辰,而傷害女兒罷了。「當初便是怕有人對她不利,才會將她悄悄送交給恩人撫養,若是在這個節骨眼和她有接觸,被他們發現,那才叫害了她。」按捺下浮躁的心,鐵翱安慰道︰「抒淨,安下心來,只要她留在恩人那兒一天,他們便沒法找到她,對她不利。」

「你確定?」鐵抒淨希望得到夫君的保證,保證女兒一切平安。

「嗯。」他非常堅信。在女兒二十五歲以前,未爆發她的潛能期間以男裝寄托在童家,是上上之策。「走吧,該去參加族里的聚會了,免得有心人以此當成借口來找麻煩。」拍拍妻子的肩,鐵翱哄道。

走在面前的夫君腳步是那般的沉重,這幾年他的兩鬢斑白了,皺紋加深,她卻一點忙都幫不上。鐵抒淨一邊擔心遠方女兒的安危,一邊要為夫君煩憂族中的有心人,她仿徨無措的掉下淚。

一步步跟在夫君身後,鐵抒淨心中漸漸有了個底。

她不要日子再如此受人擺布了。

◇◇◇

「叩叩叩!」

晴朗露重的秋天早晨,一名童家長工敲打著鐵靳的房門。「鐵少爺,你在里頭嗎?」久久未等到房內人的聲響,他喊道。

「有事?」鐵靳天未亮便到側院花圃采集自己栽種的藥草,直至破曉欲回房換件干淨的衣物上鋪子時,才瞧見有人站在她的房門前。

「啊──鐵少爺,老爺請你去一趟。」長工必恭必敬的傳達主人交付的話。

「老爺在何處?」卸下手腕上的竹簍,她拍拍衣袍上的泥沙。

「在雅院。」

「知道了,我換件衣裳就去。」提起地上盛滿藥草的竹簍,她遞給長工請求著,「這些藥草,麻煩你先幫我送到鋪子里去。」

「不麻煩!小的馬上為你送去。」

「先謝謝你了。」她淡笑微頷首地推門入內。

◇◇◇

雅院,童重吉以前行醫時養植栽種藥草的簡樸內院。

現在此地的藥草被鐵靳移植至更寬敞的地方,讓干爹挪作收藏置放各朝各代字畫古玩之用。

「干爹,你找我?」遠遠的,她便瞧見干爹不假人手,親身擦拭著收藏品。

「啊,你來了!坐坐,還有兩件要拭淨灰塵。」招呼著鐵靳,童重吉加快了手上一個月一次的清理工作。

瀏覽個把月未踏入的雅院,院中的玉瓷、雕飾好像又多了好幾樣。她取起架上一尊青翠玉刻出的觀音及一串佛珠,聚精會神地審視。

「好了,終于全打掃好了。前些天早晚天氣變化太大,藥鋪里的生意忙得我撥不出空閑照顧整理雅院。」童重吉寶貝地撢拭手掌大小的雞血石及木盒,並將它放回架上。

「鋪里這些天較忙,干爹也跟著幫忙,害你沒能玩賞這些收集品。對了,怎不請下人幫忙打掃雅院?」

「不用,他們有他們的工作要做,我忙里偷點閑,來擦擦看看這些東西,也能讓我舒緩一下幾天下來緊繃的情緒。」

「干爹喜歡就好。不過你可不能為了這些身外之物忘了自身的健康。」鐵靳板起大夫的臉叮囑道,「秋高雖氣爽,早晚溫差還是不得不提防,干爹別淨卷袖替人看診、替這些東西拂塵,忘了自己的老毛病。」

「不會,不會。」干兒子三天兩頭為了他的身體嘮叨他,童重吉並不以為意,反而樂得哈哈大笑,窩心得很。

「小心駛得萬年船,切記啊!吧爹。」鐵靳不相信他會乖乖听話。

說來好笑,剛來童家時,阿堤一副快進棺材樣,干爹、干娘如爹形容的,是標準的平常小百姓,安逸度日,守本分地做好工作。而十多年後的童家三人,除了干娘還算正常外,父子倆的性子竟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初來時,干爹對事、對物的一板一眼著實成為她人生最佳典範,尤其他老人家在養生之道上,可比得上她族中所流傳的,非常講究。

然而干爹老來卻有變為頑童之勢,做事不再有當年的魄力,不再汲汲營營的鑽研養生之道,甚至像個孩子似地老忘了自身的毛病,每每要人千叮嚀萬囑咐,才不情不願的服藥。

老人家嘛!也許歸咎于他年紀愈長,愈不能忍受寂靜無聲、沒有子孫承歡膝下的童府,所以才會想以此法引人關心。拭拭玉觀音,鐵靳揚揚唇角。

人老了,身體多少就會有小毛病,他的老皮囊也不例外,手腳偶爾會不听使喚的鬧休工、患風濕。「喜歡那尊玉觀音和那串念珠就拿去。」

「不了,如此精致的東西還是放在這兒供人觀賞,比讓我一人獨樂好。」她拒絕了童重吉的好意。「干爹,何事勞你一大早派人找我?」小心的放回手中物,她問。

「呃……唔……」

炳!何事可以讓干爹難以啟齒,用腳底板想也猜得出是為啥!童家獨子──童倉堤是也。

他是另一個性子變調的人。

阿堤小時,她和他曾經相處過一年。那年病懨懨的他再苦的藥、再痛的診療過程都咬牙熬過。他雖是個藥不離身的藥罐子,對她的話卻言听計從,她要他坐,哪怕是癱軟在床,他也會硬撐著坐起,讓小小年紀就被爹丟在童家的她有說不出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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