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音樂輕舞,他們隔著濕寒的薄衣感受對方著火的體溫及烈火狂熾的氣氛。
「噢──」他輕吼一聲,下一秒已經準確的覆蓋住她溫潤的櫻唇,吸吮她的甜蜜。
燁萱的雙手不知何時攀上他寬大的肩、纏繞他的頸項,她只知道自己想要索取屬于這男人的一切。
不知遇了多久,奕謙不舍的離開她誘人的唇辦。
彼此之間有了距離,兩人對看一眼,相擁著狂笑。
「小濕貓,妳快感冒了。」他背靠車子,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撫著她的濕發,卻不急著進車內,因為貼著她的感覺是如此美妙。
倚靠著他厚實的胸膛,燁萱覺得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她舉起手撫觸他的額頭。「大獅子,你『已經』發燒了。」
「我是,而且燒得不輕。」他抓住她的手,傾身輕吻她的鼻尖。雨聲、樂聲及他們的喘息聲,燁萱覺得為這一刻,她可以死而無憾。
突然,奕謙打了個噴嚏,嚇了燁萱一跳,但她隨即爆笑出聲,推他進入車里,自己也坐進駕駛座旁。
拿起他披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燁萱顧不得西裝質料踫不得水,趕緊幫他擦拭濕發。
奕謙愛憐的看著她,拿過西裝外套,輕輕的為她拭干臉上的水珠及滴水的長發。
燁萱好感動,深幽的大眼瞅著他,喃喃道︰「奕謙……」
奕謙喜歡她叫他的名字,他訝異她是如此的不把他當作上司,直呼他的名,自然得像兩人一直非常熟稔。
他想問她原因,卻舍不得破壞此刻無聲的親昵與貼心。
他投降了。
不管燁萱是否屬于任何一個男人,除了他之外,之前一切全是過去式!
奕謙使力攬近她,在她頭上低喃︰「我要妳做我的女人!」
燁萱聞言驚訝極了。哦,她深吸一口奕謙身上迷人的味道,或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因為,她得要和多少女人共享一個男人啊?一想到這,她更加珍惜此刻。
第七章
早晨陽光普照,一反昨夜的傾盆大雨。
燁萱坐在辦公桌後吃完早餐、看完一份報紙,卻仍未見奕謙進辦公室。
畏罪潛逃?
這是第一個閃進燁萱腦袋的答案,同時讓她泛起一陣刺痛。他後悔了?他後悔打破戒律踫觸了他的秘書,所以逃之夭夭?
懊死的,那只是個親吻!雖然燁萱總覺得它不只是一個吻而已,但她也不至于像那群肉彈一樣以他的女朋友自居。
鈴──
一陣電話響聲打斷她的胡思亂想。
「喂,燁萱,咳……是我,唐奕謙,咳……今天……」一連串的咳嗽聲阻止了他的下文。
「你真的感冒了?」她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奕謙並不是躲著不敢來見她;憂的是,他似乎病得很嚴重。
「欸……」真丟臉!奕謙躺在床上,頭痛欲裂的拿著話筒,不曾發現電話竟可以如此笨重,重得讓他覺得拿話筒的手都酸痛。
「所以今天不能來上班,對不對?」燁萱快速接口,盡量讓他少說話。想到他之所以感冒,全是因為自己的任性妄為,她不禁噗哧笑出聲。
「別笑,咳……我知道妳在想什麼。」奕謙聲音沙啞的說。
「好啦,你多多休息,別擔心公司的事。對了,要派人去照顧你嗎?」
燁萱的建議很吸引人,但再讓一個人跟著感冒?奕謙急忙說︰「別來,感冒會傳染,咳……照顧好妳自己。」
傳染?燁萱臉上燒紅一片。她又想到哪兒了?
「喔,好,有事你再打電話來公司求救。」說完她便收線了。
☆☆☆
三天了,奕謙三天沒來上班,也沒再打電話來公司,燁萱不禁有些擔心,看著桌上堆待辦的文件、待簽的支票,決定走一趟唐家。
匆匆收拾東西,她拿起提袋準備走出辦公室。
突然,杜明峰閃到燁萱面前。
「嘿,獅子不在山頭站,猴子蹺頭?」他食指指著燁萱,像是捉到她的把柄。
「你才山猴哩。」燁萱反駁。
「去哪?現在是上班時間哎。」杜明峰仍不放過她。
「去獅穴!否則這些支票不簽,誰都別想領薪水。」她抖抖手上的牛皮紙袋。
「哇嗚,勇敢!問題是,妳知道地址嗎?妳進得去嗎?」
「我……不知道。」她當然知道,可是她必須佯裝不知道。
杜明峰賊賊一笑,拉著她走進經理辦公室,從辦公桌後檔案櫃下層抽屜中拿出鑰匙,遞給燁萱。「喏,這是獅子家的鑰匙。」
燁萱看著鑰匙,有些呆愣住了。
杜明峰抄過一張便條紙,三兩下便勾畫出奕謙家的方位。將便條紙塞進燁萱手中,他推她往前走。「快去吧!」
盡避自己對奕謙家了若指掌,不過在進電梯前,她不忘對杜明峰說一句︰「謝謝。」
☆☆☆
燁萱站在唐家大門前,不禁躊躇了起來。她知道除了奕謙,唐家人均搬到唐伯父在市中心買的另一楝房子里,現在前來拜訪,會不會太唐突了?
想來想去,她簡直想掉頭回去,剛剛踏出公司時的那份豪情萬丈全都幻滅成泡沫,只是支票不能不蓋章……
心一橫,她連門鈴也不按,直接用鑰匙開門。
結果一入客廳,她就後悔了,她覺得自己像是私自翻牆的闖入者,因為她看見李文惠端著餐盤及湯碗正要往廚房走去。
燁萱祈禱自己在這一瞬間化為隱形人,然而天不從人願,李文惠終究是看到了她。
「秦秘書!」她的口氣充滿歡迎,沒有一絲訝異,彷佛燁萱出現在這兒是天經地義的事,她甚至沒有懷疑燁萱是用什麼方法進屋的。
然而燁萱卻深覺難堪。秘書,這代表主雇、上下之分,深深一刀劃在她脆弱的心口上。
是啊,她只是個秘書,和李文惠與唐奕謙的關系是不一樣的。
「呃,我來請經理在支票上簽章……」燁萱不自在的說明來意。
「妳先坐一下,我放好碗盤就來。他啊,差不多每個月月初都會發作一次,而且一連發燒三天……」文惠的聲音隱沒在廚房里。
哦!這麼說李文惠每個月都來照顧他?燁萱發現自己真的不喜歡這種滋味。
「他不是感冒嗎?」見李文惠走出廚房,燁萱趕忙自沙發上起身。
「咦?你不知道?」見燁萱搖頭,文惠才接著說︰「他扁桃腺發炎,通常每個月發作一次。」她笑笑的領燁萱往主臥室走去。
他上個月沒發作呀!上個月他有四天沒來公司,不是和某小姐出游嗎?燁萱不住的搖頭。慘哪,她根本不了解這個人,竟可以暗戀他近十年。
走進主臥室,燁萱朝靠坐床頭櫃的男子打招呼。他看起來氣色還不差,一點都不像高燒三天的病人。
奕謙表情驚喜,張口卻說不出話來,只是興奮的揮手要燁萱靠近他,然後以眼神詢問燁萱的來意。
「秦秘書拿支票來給你簽章。」文惠看懂他的意思,開口說明。
燁萱對于自己的後知後覺懊惱不已,但也明白奕謙和李文惠相知甚深。唉,自己到底算什麼?!
掏出牛皮紙袋內的文件及支票,燁萱換上公事公辦的專業神色,只希望盡快結束這一切,早早離去。
奕謙不是白痴,他清楚的接收到來自燁萱的冷淡。
文惠從書房拿來印章,奕謙迅速審閱文件,並于支票上簽章。
燁萱收拾好之後便想離開,這時又響起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她發現奕謙深鎖了眉頭,而李文惠輕笑搖頭的起身去開門。
怎麼回事?
燁萱覺得自己快被眼前這兩人充滿默契的小動作摀住呼吸系統導致窒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