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珣聞言,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孩子可愛得緊,哪有客人是被"救回來"的?不過,其實她說的也沒錯,她的確是被她爹救回來,也算是他們家的客人。
于是,她點點頭。
"大姐姐,為什麼你都不說話?"韓黎不解地問道。
南宮珣模模自己的喉嚨,搖搖手。
不是她太有心機,而是小孩子最容易在無意間泄了底,所以她不得不連她也瞞。
韓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道︰"沒關系,雖然你不能說話,但是我可以跟你說。"
南宮珣伸手模模她的頰。
此時,她不經意瞥見窗外有兩個身影走過。
其中一個,正是她朝思暮想的棠玄烈。
點點的思念全都在這一刻化成濃濃的愛戀,她的一雙眸子緊緊地鎖住他,跟著他移動。
"那是爹耶!"小韓黎順著她的目光瞧去,說道,"大姐姐,你知道在爹旁邊的那個人是誰嗎?他是我們的堡主,很厲害唷。"稚女敕的語氣中滿是崇拜。
南宮珣點頭表示听見,但是眼楮仍然舍不得離開棠玄烈,一直到他們已經走出她視力所及的範圍之外,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
"大姐姐,他們已經走了啦!我們來玩嘛!"韓黎扯著她的袖子,輕輕搖著。
南宮珣做出一個手勢,問她要玩什麼。
"我想玩……"韓黎滔滔不絕地說著她的游戲大計。
南宮珣雖听著,可整顆心卻系在棠玄烈身上。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注意到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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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好一些了嗎?"韓放軒走進屋里,正巧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纏著南宮珣玩。
南宮珣聞言抬頭,對他微笑地點了點頭。
唉!這姑娘就是不願開口說話,以致到現在他都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爹,大姐姐好好喔!娘不在時,她都會陪我玩。"小韓黎看到爹爹進門,立刻張開雙臂奔向他。
韓放軒一把將女兒抱起,在空中旋上一圈,然後又在她圓圓的小臉上香了香。
"姑娘,是這樣的。我們堡主想要見你,如果你身子可以的話,我想今天帶你去見堡主。"韓放軒一邊抱著女兒輕輕搖晃,一邊對南宮珣說道。
他……他終于要見她了?南宮珣頓時腦中一片空白,怔忡半晌,心跳驀地加快。
韓放軒把她的反應誤以為是惶懼,于是安慰道︰"你不用害怕,堡主並非什麼凶神惡煞,不會對你不利。"
她當然知道他不是凶神惡煞,她也好想好想見他一面。
南宮珣走到韓放軒面前,對他輕點一下頭,表示願意跟他去。
"黎兒乖,爹帶大姐姐去見堡主,一會兒就回來,你乖乖在家等,好不好?"他親親女兒的臉蛋,才把她放下來。
"好,可是你們要早點回來陪我玩。"小韓黎倒也乖巧,不吵不鬧地讓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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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後,韓放軒須著南宮珣前往望月居。
"瞧見那棟主樓沒有?那就是幽冥堡的核心,也是堡主起居之所。"他熱心地介紹道。
或許是想要舒緩她的緊張,韓放軒一路上說個不停,幾乎把幽冥堡半年的歷史都交代完畢。
不過,他卻也小心地避開一些不應讓外人知道的事。
南宮珣含笑听他說話。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益發覺得這個人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
前幾天韓黎無意間告訴她他叫做韓放軒。韓放軒——人稱"霸王刀",曾是幽冥教中最頂尖的兩大高手之一。
她怎麼也沒想到,韓放軒竟是個寵女兒寵上天的爹,而且對她這個陌生人如此友善。
"我們到了,進來吧!"站在望月居的門口,韓放軒回頭對她說道。
南宮珣站在原地,遲疑地看著他。
怎麼,不用通報嗎?
韓放軒大概猜到她的疑慮,笑道︰"我和堡主是多年老友,私底下相處時,用不上那些繁文縟節。"
喔,原來如此。南宮珣露出理解的表情。
"我跟你保證,我們絕對不會因為擅闖望月居而被抓去打一頓。"說罷,他便率先走人屋內。
盯著敞開的大門,南宮珣深呼吸一口氣,跟著韓放軒往內走去。
穿過一個回廊之後,韓放軒在某間房間的門口輕敲一聲。
"進來。"一個溫潤好听的男聲從房里傳出,令南宮珣的心口泛起一陣輕顫。
那是曾經多次出現在她夢中的聲音。
韓放軒推開房門,從里頭的擺飾可以看出這是一間書房。
"堡主,我把人帶來了。"一進門,他就朝坐在桌案之後的棠玄烈嚷嚷道。
棠玄烈抬眼往韓放軒身後的縴細身影瞧去。
淡黃色的紗巾覆住她下半部的臉,所以他的視線往上移,對上她的眸子。
忽地,棠玄烈的身軀輕微地一震。
那是一雙極為特殊的澄澈雙眼,深幽的星眸里蘊藏著令人心動的靈慧,以及某種令人瞧不清的情緒。
不知怎地,那雙眸子給他一股熟悉的感覺。
"姑娘,請問尊姓大名?"拋開心底惱人的騷動,棠玄烈朝南宮珣走近幾步,開口問道。
南宮珣指著自己的喉嚨搖搖頭,然後又做出一個書寫的動作。
"姑娘請自便。"棠玄烈頗有興味地側過身,朝書桌那邊略點個頭。
這姑娘似乎一點兒也不怕他。
一般人見到他,不管知不知道他的身份,都會被他渾身散發的邪魅氣質給駭著,惟有她例外,從她的眼中看不見任何對他的畏懼。
南宮珣走到書案後頭,提筆的縴手微微發顫。
他就站在她面前……
好幾次,好幾次他也是這麼站在她面前,但睜開雙眼後,伴著她的卻是一室清寂。
尋他北上的這一路上,她已經想象過無數種他們相遇時的情況,也想好一切的應對方式,可是……可是在真正見到他時,腦子里卻是一片空白。
別慌!別慌!她暗暗告誡自己。
他沒有認出她,她知道。雖然她本來就不想讓他發覺她的身份,但是他沒認出她的這個事實,仍然讓她感到難受。
罷了!她現下這個模樣,恐怕連大哥、二哥都認不出來,更何況是一個半年前跟她才相處數日的人?
思及此,南宮珣頓時覺得心頭舒坦不少。
"姑娘,你的名字。"棠玄烈見她望著自己發呆,于是又提醒道。
南宮珣猛地回神,然後在紙上寫下兩個字。
"白沄?"棠玄烈重復道,一個模糊的想法從他腦中飛快地閃過,但他卻抓不住那是什麼。
"原來你叫白沄哪!"韓放軒在一旁笑道,"這幾天我問你好幾次你都不說,咱堡主大人一問你就回答,唉!成了親的男人果然魅力大減、身價大跌。"
南宮珣有些難堪地望著他,眼神甚是無辜。
"姑娘,你從何而來?又為何會受傷?"這女人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不是危險,卻讓他心神不寧。
南宮珣又飛快地在白紙上寫下一行字。
"本欲出關尋親,到達時只見村莊盡毀,我被正要離去的馬賊所傷。"
"原來如此。"棠玄烈點頭道,心中衡量她話中的真實性,"那麼,姑娘可知那些馬賊的來歷?"
"恍惚中,我听見有個人叫'狼主'。"南宮珣寫道。
"果然是他!"在一旁的韓放軒大喊道,"那家伙該千刀萬剮,尸體拿去喂兀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