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海揚波心虛的往後退,「我是說,你離我遠一點,你嚇著我了。」她抬手推開他,躲在敖烺身後,希望他能幫她擋住似乎極為不悅的敖焯。
「我說你,別拖我下水。」敖烺手一拉又把她推了出去。他和敖焯又不是第一天做兄弟,哪看不出他正處于狂怒之中,他可不想被活活打死。
「沒想到你也有怕我的一天?」敖焯捉住她,將她往懷中拽,墨黑的眼噴出的怒火幾乎燒疼了她。
「敖大爺,小女不懂事,您就放了她吧!」海老爹雖然雇怕敖焯的模樣,但護女心切的他仍挺身上前。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誰也不許過問。」敖焯單手制著海揚波的腰,一手扣緊她的下巴,要她直視他,「你說你利用我?那麼我從你迷人的櫻唇,听到的那些甜言蜜語又是怎麼回事?」
「我……」海揚波用眼神想向旁人求救,但不巧的,抓她的人可是敖焯,沒人膽敢動他,尤其是現在的他。
「說。」痛徹心肺的怒吼說明了他所受的傷害。他愛上的女人竟親口說只是利用他。
「是,我是利用你,怎樣?你笨,要給我騙,怪我?先怪怪你自己吧!」被逼急了,海揚波氣得口不擇言又嚇壞了在場眾人。
「你全是騙我的?」敖焯一臉危險的冷靜。他不願意相信她的話,但她怎麼可以這麼說?這只會摧毀他們之間得來不易的情感,
不,回想起來,一路上都是他一廂情願,以為自己不求回報,但不是的,他想要她的愛,但她一再一再傷害他,他就算再堅強,總也會心力交瘁。
如果她給不起,又何必勉強?
突然的無力感抽走了他的怒氣。他放下她,單手將她推開。「我不想再見到你。」
海揚波圓瞪著雙眼,一臉錯愕。本還想和他大吵一架的,怎麼也想不到他說泄氣就泄氣。「你不吵了?」她還意猶未盡呢。
敖焯轉身背對她!原本為她擔心和氣惱全都被她的傷害澆熄了。「既然你說明了你的用意,現在你爹娘都平安了,我對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你走吧!別再讓我看到你。」
「你趕我走?」海揚波沖到他面前看他,「你現在要趕我走?」他是哪根筋不對勁,就因為她偷偷回皇宮、就因為她在生氣時胡里了只是利用他,他不應該這麼輕易听信她的話啊!
敖焯木然的望著窗外。「有何不可?」
「你不是認真的吧?」海揚波看向敖烺,還希望他能幫自己說話,但他雙手抱胸,眉頭皺得好緊無意替她動口。
「海姑娘,敖府不再歡迎你,我會派人保護你離開。」敖焯一臉空洞,他已將所有情感封住,不許自己對她心軟。
他已經無力再小心翼翼地維護與她之間的愛,此時他也不能分神了,唯有將她從他腦中驅逐,他才能夠保持理智。
「我不走!」不相信這種殘忍無情的話是從他口中說出,她緊緊抓著他的袖子不放,「你不能因為生我的氣就這樣做啊!你會後悔的。」
敖焯終于垂眸看她,他抿得發白的嘴角微微扭曲,「誰說我不能?我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我不像你,生氣時會出言傷人我不像你,為了自己而不顧他人的感受,我不願再當你需要保護、安慰時的利用品,這樣的女人我不要。」
「你明知我不是認真的。」海揚波急哭了,她瘋狂扯著他的衣服,「你說,說你只是跟我開開玩笑,跟我說你還是愛我的。」
敖焯冷靜的抓住她的手,硬生生的撥掉。「敖烺,派兩人送他們離開,順道要烏斯亞也一起走。」
敖烺靜靜點頭,用眼神示意一旁的侍衛將海家三人帶走。若海揚波再纏著敖焯,他準會發狂的。
「敖焯。」海揚波賴著又哭又鬧,只期待敖焯能再用從前那種含蓄深情的眼神望著她,她需要他的疼愛沒有他,她怎麼活得下去?
她真的後悔說了那些傷人的話,她以為他會像從前一樣原諒她,笑笑的說不要緊,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原本就不知輕重,為什麼這次他這麼生氣?
「敖焯,你說過你愛我的。」
「不,我不再愛你了。」違心之論,他的心明明痛得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我不相信,你只是因為生氣才這麼說,別攆我走,等你息怒後你會後悔沒有留下我的。」
「沒錯,我是生氣,但只氣自己是個笨蛋,居然被你牽著鼻子走,我還得感謝你提早讓我覺醒,不再傻下去,你只不過是一名鐵匠的女兒,以為自己能夠飛上樹梢當鳳凰嗎?不,不可能的,你配不上我。」
如此惡毒的言語從敖焯的口中吐出更加今人寒心。
海揚波何時受過他這樣的傷害?她合著淚水,心想受夠了。「既然你是如此看輕我的出身,我哪還有臉待在你面前?是我不對,當初我根本不該來找你的。就如你所願,我們從此老死不再見面!」
狂吼出心中的痛楚後,她絕望的轉身離去。海家夫婦雖有話想說,但他們也听見了敖焯的話,心想他是瞧不起他們的,女兒心碎了,就自己修補吧!他們沒什麼好跟這些貴族爭的。
***
須臾,下人們皆在敖根的指示下退了下去。
「你明明不希望她離開的,就算她的話傷了你、她做的事傷了你,你還是愛她的。」等大廳里只有他們兄弟倆時,敖烺不解的問。
敖焯並未回答,他抽出腰間的劍,吼著砍向梁柱。頓時紅光一閃、鏗的一聲,劍斷了心也死了。
「沒必要和自己過意不去。」敖限盯著眼前鋒利的劍尖喃喃道,他嚇出了一身冷汗,若非他反應快,用雙手挾住飛向他眉問的劍尖,他的美人兒就要成寡婦了。
「說夠了嗎?」敖焯陰惻例地瞪他,現在他不需要有人在耳邊叨叨念念。
「你既然愛她,又何必計較她的過錯,她又不是第一回這樣了,既然你用那種惡毒的言語趕她走,就別期待將來,認命點,你這樣傷她,她絕對不會再愛你。」敖烺真的很同情他,但是,別提這些沒意義的事,「我們還有大事要做。」敖焯撫著斷劍,極力著控制自己。
「現在去追她或許還能讓她回心轉意。不過我若是她就不會再理你,可你是男子漢多擔待些。」敖烺不想卷進他們之間,但看著敖照的失魂落魄,他又于心不忍。他希望能說動敖焯去追海楊波回來。
「別再說了。」敖焯的聲音更加粗嘎。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有人提醒他「海揚波」這三個字,這令他的心更痛。
他何嘗願意讓她走?光是看著她帶淚的臉他就想殺了自己,他無法相信自己能夠如此絕情,更無法相信他竟能夠眼睜睜看著她走。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對她好,他才狠得下心吧!她不知道他的用意,也許會恨他一輩子,那他呢,他是否還有機會挽回她的愛?
「你騙不了自己,明明舍不得她,又何必……」敖烺明白了,他罵自己笨,居然沒想到敖照的目的是這樣。「既然你打算這麼做,我會命令人保護他們。」
笨敖焯,生氣不過佔了一小部份,他是怕戰爭發生時,海揚波留在他身邊會有危險,所以他寧可冒著一輩子失去她的可能氣走她。
當然,海揚波的話的確重傷了他。
「敖烺。」敖焯疲憊而落寞的聲音留住他的腳步。
「將他們送往內地,遠離戰事,最好是連我們的消息都不會傳到的地方,這樣她就不會听到任阿有關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