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你可知道那是一個什麼的包袱?」
「我知道,有一天我會願意承擔那種責任。」
只怕屆時他要月兌下那身乳白色打扮。
小冰問︰「女性會不會放棄現存偏激態度,與男性和平共處,一起指起家庭與育兒責任?」
雋芝嘆口氣,「你指的是婚姻制度、已經證明絕不公平,女性對它一日比一日反感。」
小冰長嗟短嘆。
看看那麼一個英浚的男子愁眉百結地煩惱,亦是賞心樂事。
……可惜雋芝體力不支。
冰凌志吻她的手.「我明天再來。」
「小冰,我考慮過了,我決意幫你設計童裝。」
他大喜過望,「我知道上天待我不薄。」再次露出笑容。
「小冰,如果我是你,我才不擔心,換你還般人才,不知多少女郎會向你垂青。」
這是一句很普通的陳腔濫調,郭凌志一听,卻跳起來,「唐雋芝,.你真正懂得把大女人情意結發揮得淋灕盡至,女人肯喜歡我,我就得樂不可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也有選擇?」
以前,以前是他們主動挑選她們的。
小冰走了之後,雋芝松口氣.恢復病人本色,慢慢返回臥室,還好,暫時,她還沒有失去這個朋友。
傍晚翠芝帶著兩個女兒來探訪她。
菲菲偷偷把一管巧克力豆塞在阿姨手中,雋芝悄悄說︰「我會十居報答你。」
活著當然還是好的。
她同翠芝說︰「進過手術室,人生觀真的不一樣。」
「嘿,那是小兒科,待你進過產房,才知道我們這副鐵石心腸是怎麼練就的,從此老皮老肉,視廉恥及自尊為無物。」
「別說得那麼可伯。」
翠芝坐下來,「我挺羨慕你的,雋芝,你懂得生活、主意十足,但異性卻不覺你霸道,你看易沛充待你多好,他仍然願意照顧你,你是真正享有自由選擇的第一代女生。」
「翠芝,你也是呀。」
「我?我們這一代太努力想證明自己的能力了,亦不能家庭及事業兼顧,倒扣五十分。」翠芝感慨。
「不,翠芝,你是個優異生,至于我,我太貪玩,姿勢欠佳,有點兒惡形惡狀,最終,可能交不出論文。」
「你同我放心,五十歲都不用擔心,醫生會幫你。」
兩個小女孩進來找媽媽,菲菲她在母親耳畔嘀咕半晌,扭扭腰,又頓頓足。
「有煩惱嗎?」雋芝微笑問。
「唉,女人亙古至今的大難題︰穿什麼好呢,幼兒園下周末居然舉行化妝校舞會,菲菲為此煩惱良久,扮作一只小鳥,還是一朵花?我真不知該到何處去替她置道具服裝。」
雋芝一听,大樂,「到雋姨這邊來,雋姨有辦法。」
「噯,我怎麼沒想到,雋芝,你本行是服裝設計。」
「菲菲,你要扮小飛俠,還是阿拉伯公主,抑或小鳳仙,還有,阿里巴巴可好?」
菲菲當然識貨,感動之除,一下子伏到阿姨懷中。
翠芝領著︰「人生觀一下子變了,不再虐待我的女兒了。」
雋芝緊緊摟住小菲菲,喃喃說︰「裝扮妥當,先要在我面前唱歌跳舞,拍照留念。」
菲菲一直點頭,什麼都答應。
雋芝深深太息一聲。
第二天,易沛充來看女友。
一進門,見並無白色夸張大花籃,心頭略安。
「看大姐夫給我們寄來什麼。」他拿著一只牛皮紙信封。
雋芝精神一振,「大姐好嗎?」
「奇跡兒胖了近一公斤,情況良好,此刻希望祝氏夫婦會得復合。」
雋芝笑笑,有這種必要嗎,她很明白大姐二姐的脾性,同她自己一樣,倔強如牛,不知遺傳自父親還是母親。
母親,呵母親,雋芝的心又溫柔地牽動一下。
易沛充做了兩杯咖啡,遞一杯給雋芝,色香味恰到好處,老朋友就是這點好。
雋芝問︰「老祝那奸人寄什麼東西來?」
「非常有趣的資料。」
「咄,他搞得出什麼花樣。」雋芝不喜歡這個姐夫。
「你記得我們在醫院陪掖芝嗎?主診醫生見我們坐立不安,喚我們進電腦室,做了一個簡單測試游戲,結果出來了,」他揚揚信封,「就在這里。」
雋芝說︰「雅興不淺,是什麼游戲?」
「我把你與我的照片送進電腦,推測我們的孩子長相如何,醫院收一筆費用,撥入津貼。」
雋芝整個人愣住,「什麼,我同你,唐雋芝與易沛充的孩子?」
「是。」易沛充笑咪咪。
雋芝說︰「有照片嗎?」
「有,從零歲到二十歲的照片都有。」
「快給我看?」
太驚人了,這簡直是大預言,電腦竟可預測一個未生兒零歲至二十歲的長相。
易沛充打開信封,取出厚厚一疊質料.「不可能百分百準確,但的確根據我同你臉型五官來推測。」
雋芝取餅照片,自第一張看起,呵,初生兒小小圓面孔像足易沛充,眼楮鼻子都合規格,不大標致,但是十分可愛,如果這真是唐雋芝的孩子,唐雋芝已萬二分滿意。
雋芝淚盈于睫。
沛充說︰「電腦指出我同你五官其實十分相似,故此孩子的相貌不難預測。」
「他是男是女?」
「我喜歡女兒,她是女孩。」
雋芝看第二張照片,她長大了一點.笑容滿面,活潑健康,眼神中有一絲頑皮神色,雋芝心如刀割,放下照片︰「世上根本沒有這個人。」
沛充詫異,「雋芝,這不過是一項推測游戲。」
「太私人了,我吃不消。」
沛充沒想到雋芝反應如此強烈,欲收起照片,雋芝又不給,她好奇。
抽出第三張照片一看,唐雋芝愣住了。
小小女孩已長有一頭濃密頭發,眼楮同雋芝一模樣。圓圓鼻子承繼自易沛充,使雋芝吃驚的是,她一早已經見過這小女孩。
這正是那個在夢中,叫雋芝抱她上燈塔的幼女。
雋芝混身寒毛豎起來,照片啪一聲跌落地上。
沛充連忙說︰「雋芝,你沒有不舒服吧。」
雋芝抬起頭,囡囡,囡囡是她的女兒,她竟在夢中看到了未生兒,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不可思議。
雋芝輕輕問︰「易沛充,如果你有女兒,乳名叫什麼?」
沛充笑了,「寶寶,或是貝貝,家母幼時叫囡囡,你如不反對,就叫囡囡。」
雋芝瞠目結舌,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她一直弄不清楚夢中幼女是誰,倒處查詢,現在真相大白,小女孩原來是唐雋芝的女兒。
不不不,這一切都是巧合,雋芝掩起面孔。
「看,」易沛充說︰「看她二十歲的外貌。」那部電腦,真正非同小可。
照片里的少女精神奕奕,臉容秀美,雋芝凝視,愛不釋手.彷佛廿多年真的一晃眼經已過去,囡囡長大成人,雋芝忍不住問︰「她功課好嗎,念哪一科?」
易沛充忍不住放肆地發揮他的想像力︰「她是天文物理博士,剛將她發現的第一顆新星獻給父親。」
「母親。」雋芝抗議。
「雙親。」易沛充過一步。
雋芝憧憬,「她有沒有對象?」
「還沒有,她像她父母親般選擇晚婚。」
雋芝忽然之間比一般母親更像一個母親,焦急地說︰「什麼,連談得來的男朋友也好?那多寂寞,只有月亮星星作伴是不行的,我難道沒有介紹計健樂給她?」
說到此處,才驀然想起,易囡囡尚未出生,不禁氣餒。
易沛充笑,「雋芝,讓我們結婚吧。」
到這個時候,唐雋芝也承認結婚彷佛是唯一的道路真理生命。
「你得先听听我的醫生怎麼說。」
她把易沛充帶到醫務所去,兩人坦坦誠誠,面對現實。
醫生說︰「唐小姐手術後情況相當良好,易先生,如果你願意接受檢查,答案可以更加肯定,不過,即使完全正常的夫婦,也有可能不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