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男女之事,是男女間親密的事。」她所知極有限,只知道那是男女間最大的禁忌,不能拿來談,像二哥跟她提過的,跟采花賊有關的事。
「很好。」
「你……你這些日子是上哪兒去了?府里人都說你是出公差,可是出公差為什麼不帶著我一起?」花曼津趕緊換個話題,不然再談下去,她可不知所措啊!
「想我了嗎?」他將她的身子轉過來,但依舊輕摟著她。
「哼!少厚顏無恥了。」她皺了皺俏鼻。
‘不想我?那怎麼會問我上哪兒去呢?」翟泳希輕點了下她的鼻尖。
「我只是想跟著我的總頭兒學些東西罷了。」
口是心非,明明就是想他。花曼津心里的另一個聲音這麼反駁著。
「我上懷恩寺去接回升平公主了。」他若無其事地說。
「為什麼升平公主要去懷恩寺?公主不都待在大明宮里嗎?」她有些不解。
若不是翟泳希一再婉拒,升平公主早已嫁入了翟家。
而養在宮中的升平公主,在皇帝的保護下越來越驕縱,多次與皇後頂撞,惹得皇後雖尚未有動作,但身邊的親信已看不過去,屢次欲下毒殺害升平公主。
所以,皇帝才將她送往有羽林軍護衛,皇室子女常去祈福的懷恩寺。
沒想到那些殺手還是無視佛門清淨地,恣意殘害,有幾次更險些得手。
在升平公主已有生命之危下,皇帝只好硬逼著甥兒翟泳希先讓她暫住刑部尚書府,好好保護,並準備擇日完婚。
而那日得知派來保護升平公主的花曼津已抵達長安後,他特地前去欲先行知會,並勸她推掉此差事,以免卷入不必要的是非,但沒想這一去,竟讓他打亂了所有計劃,甚至讓花曼津誤打誤撞的闖入他的心房。
「你是不是還有事情沒說完?」花曼津發現他好像在想什麼事情,更直覺他似乎有些話沒有說明白。
「我只是讓你大略知道她的身份,至于其他那些不必要的是非,你就不需要知曉了。」翟泳希將注意力放回眼前的花曼津身上。
「知道又有何用?我現在是小花兒,不是花捕頭。」
她其實听說過皇上很疼愛升平公主,在她出發前來長安前,洛陽另一個已出嫁的前女捕快就提醒她,這差事可能不好擔,要她多留意。
看樣子,她被翟泳希逼著避開這場是非,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是,你現在是我的嬌奴,小花兒。」翟泳希輕吻了下她的額頭。
「大人……」這一吻,他下巴的胡渣刮著了她的眉間,她才發現他似乎是風塵僕僕地趕回來,尚未梳洗整面。
「小花兒,在只有我倆時,我要你喊我泳希。」方才甫消下的,此時又悄悄燃起。
「泳希。」她發現他的名字真好听呢!
「是,請問小花兒姑娘有何事想問呢?」
「我……我有些不明白,你明明是皇上的外甥,為什麼只當個刑部尚書?像府里的管家說的,封個王不是很閑涼嗎?」
雖然翟泳希衣著潔淨,發冠端正,但有著淡淡的倦容,看樣子這一趟的確是舟車勞頓啊。
花曼津不禁伸手輕撫他的下巴。
「我與皇上感情很好,雖是甥舅,但我們年齡僅差八歲,再加上先母因生我而難產去世,所以從小我就被接到宮里跟著皇子們一起研文習武,算得上是和皇上一起長大的。
「在宮中的那些日子里,我看過太多諸王的起起落落。封為王當然閑涼多了,但一個閑暇又位高權重的王爺,你覺得能安逸多久?」
翟泳希細細感受著她輕撫著他下巴的小手。他的小花兒。在心疼他來回奔波,這個發現讓他挺滿意的。
「是……這倒是真的。」花曼津發現自己的智慧真的差翟泳希太多了,他這麼一提,她才想起前些日子才听說陳王李忠因參與廢武後之事而被處死了。
她不禁暗自慶幸,沒真的許給了他,否則就算睡夢中沒被他寵大的身軀壓死,今日也得跟著被斬首,成了無頭孤魂。
可見她被翟泳希貶成女奴,算是極為幸運的了。
「在想什麼?」翟泳希望著她若有所思的面容問道。
「那你爹呢?我怎麼從未在府里見著他?」
雖然尚書府非常、非常大,光是三層高的樓閣就有三幢,還有六個大大小小的院落,但這八日來她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愛里從管家到丫鬟,她早都熟透了,連廚房後頭養了幾只雞,每天下幾顆蛋她都一清二楚。
但她就是沒見過翟泳希的父親,而那些丫鬟們也沒向她提起關于他父親的事,她又不好意思開口問,只好一直把這件事擱在心底,
「我父親啊,他在前年卸下中書侍郎之職後,就隨其他告老還鄉的官員們一同游山玩水去了,除了過年及先母的祭日外,他都在外頭樂逍遙。」
翟泳希沒說的是,游玩只是其一,其二是父親因為逼子成婚不成,氣得索性離家,來個眼不見為淨,以免父子近三十年的好感情逼出了裂縫。
但看樣子,或許不久後,他慈藹的父親應該會回來,好為含飴弄孫做準備了。
「唉,咱們都是沒有娘的孩子。」花曼津有感而發地說。
在她的記憶里,母親是個美麗的女人,說話總是輕柔細語,對她也呵護備至,失去娘親之後,她幾乎忘了被人溫柔的呵護是什麼感覺了。
「孤兒含淚獨思娘,錦裘卻寒夜更傷。昨日單棲今比翼,執子之手不相忘。」翟泳希執起花曼津的手,輕啄了一下,這是他對她的承諾。
「我……我不懂得吟詩作對……」但他的愛憐她都懂。
這時,門扉突然開啟,讓廳里正被翟泳希擁著的花曼津嚇了一跳,趕緊推開他。
「你不懂,我懂!」一道嬌滴滴的女子聲音傳來。「龍飛雙棲鳳求凰,溝鼠打洞自成雙。天造地設王已令,只盼此情君莫忘。」
升平公主在四名宮女的陪同下,踏人了廳里。
「泳希哥哥。」她朝翟泳希福了福身。
這位出色的表哥,正是她未來的夫婿。生于皇家的她,對于丈夫與侍女調情,她才不看在眼里,畢竟其他女人再怎麼得寵,也無法影響她元配的身份和地位。
花曼津雖對吟詩作賦這些風花雪月之事興趣不高,但她從小苞著哥哥們一起讀書,無論是四書五經,還有女子該有的三從四德,她都牢記于心。
甚至連女子不該學的孫子兵法、易經玄學,她也全記得滾瓜爛熟,所以她當然听得懂升平公主詩里的意思。
真是氣死人了!什麼叫溝鼠打洞自成雙啊?
暗指她是耗子嗎?
既然升平公主無視于她的存在,那麼她也不必客氣,直接打量起升平公主的樣貌來。
丙真是皇室之人,戴著金簪玉鐲,一身華衣錦裘,打扮得貴氣逼人,艷光四射。
升平公主有著美麗的嬌容和婀娜多姿的身材,還有對擠得都快要掉出來的圓潤酥胸,美雖美,但就是一副嬌生慣養的模樣。
望著她的豐胸,花曼津不禁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胸口。雖然她是有,但比起升平公主的實在小得多了。
「升平,你怎麼到這里來了?」翟泳希對她所吟的那首詩有些不悅,但畢竟她是他看著長大的表妹,念在她還是個孩子,他決定不和她計較。
「泳希哥哥,人家想你嘛!」升平公主走向翟泳希,完全無視于花曼津的存在。
因為纏著小腳,所以她走起路來搖曳生姿,極為嫵媚。
「回你的棲鳳樓去吧,這兒是曼津住的桂思苑。」他伸手輕撫了一下升平公主的劉海,對她充滿兄妹間的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