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侮辱她,但不可以看輕她的父兄。
「皇甫先生,我不覺得我父兄人格上有什麼瑕疵,你也不認識他們,請不要妄下斷言,何況我無意高攀,你太多慮了。」唐寧挺了挺背脊,冷冷地說。
「我來是想認識你,順便談一項合作。」他深吸一口煙,噴了出來,煙霧彌漫曼在兩人之間。老實說,她不卑不亢的傲骨,他倒是有些欣賞。
「合作?」她不懂她所指為何。
「是的。我不會平白要你幫忙。」他立刻從懷里掏出支票薄,開了一張支票遞給她。唐寧默默不語地接過來,看了上面的數字,抿緊了嘴,不發一語。
「嫌少?」他的眼神閃爍。她不像那種女人。
「不,你很慷慨,你要我幫什麼忙?我的能力有限。」其實她心里有譜,大概知道是什麼忙,可是心中存有僥幸,希望會有不同的答案。
「我對你並無惡意,如果你是我,會願意家族的繼承人娶一個在黑社會長大的女人嗎?」他緊盯著她看。
唐寧凝望眼前的商業巨子,久久不語。皇甫家果然不可能接受她。
「你放心,我會離開他,但我不是被你這張支票收買的,是被‘傳統觀念’打敗的。」她堅持把支票交還。「我不希望這張支票污染了我和他的感情。」
他望著她,她也不偏頭,一時間,他們倆地彼此對視著。
兒女的眼光很好,只可惜她是「強盜的女兒」。皇甫揚起身,「你和我想像的不同,你是個好女孩。」
唐寧勉強她微笑,至少並沒完全被否認。
「我先走了,希望我們今天的談話是你我的秘密。」
他怕她會向皇甫仲明哭訴?他錯看她了,一個不被公公接受的媳婦,有何顏面進門。
唐寧做一個縫嘴的動作。
皇甫揚忍俊不住。他有點後悔,她是個難得的好女孩,這樣做會不會太武斷?他一邊走一邊思考。
皇甫揚一走,唐寧伏在桌上,心里沒有埋怨,皇甫揚只是讓她看清事實,她本來就不配當皇甫家的媳婦,其實她根本不該想這種事,因為家仇未報。
她需要透透氣。推開窗,細雨迎面而來,寒意包圍著她,帶給她近乎酸楚的哀愁。
呵,她愛皇甫仲明已愛得失去理智,無法瀟灑地揮一揮衣袖。
好像有人輕觸她的肩膀,唐寧這才回過神來,美娟正站在她身旁。
「還好吧?」美娟輕聲問,表情不太樂觀。
「我能說什麼?」唐寧聳聳肩。
「沒關系,你是和皇甫仲明談戀愛,又不是和他爸爸。」美娟故作輕松狀說……「我又不是沒人要。」她清麗月兌俗的臉上有種淡漠的平靜。
她了解唐寧的心情。相識多年,知道唐寧其實不夠堅強,她只是在強忍,不願讓人分擔她的痛苦,她總是獨自飲泣。
「對,對,對,他爸爸不長眼。」她同仇敵愾地說,何若戳破唐寧維持的尊嚴。
「他爸爸眼楮可太可亮了。」唐寧說,連她家祖宗八代都能查出來。
「我看皇甫仲明很有主見,他不會受他老爸控制。」她不會錯看皇甫仲明,他是她引進來的。
「不說這個,我要打電話給我哥了。」她不想在這話題上打轉。
「問他晚上要不要過來吃飯?」
「你比我還關心他?」唐寧眯著眼看美娟。
「怕他來了,飯又不夠。」美娟白了她一眼。
「是嗎?」她懷疑道。美娟可能喜歡哥哥。
「你很多心。」她的眉挑得高高的。
她望著一臉不自然的美娟,心里居然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淒涼感受——喜歡上他們兄妹,不會有好的選擇。
冷颼颼的夜。疾風拼命地拍車窗,厚重的玻璃似乎頃刻間即將成為碎片,大概是車速太快造成的錯覺。山路上只有幾盞昏黃的路燈,望出去怪嚇人的,感覺上有魑魅魍魎回瞪著他,讓人直打哆嗦,還好這條路上不止不輛車,後面還有一輛,大概是住在附近的人,不然誰有膽這麼晚了還來山區。
本來不該來的人。不該違背和唐威所做的約定,可是實在太想看到唐寧,尤其是在和老爸為了唐寧起沖突後。
老爸向來放任兒子們的戀情,愛跟誰在一起都可以,玩只要無傷大雅就好,但偏偏反對唐寧,說她來歷不好,是黑道人物的女兒,又跟別人訂過婚。娶進來會敗壞皇甫家門風。任憑他有口水說到沒口水,老爸就是一個勁地搖頭,還痛批他被愛情沖昏了頭。
他的情緒大受父親—的影響,煩悶不堪,也就更預期待唐寧能在身旁。可是礙于君子協定,在唐威未報父仇前絕不能娶唐寧,他只能在房間內來回踱步,煙一根接一根抽,當然也喝了點酒,但就是絕緣,了無睡意。
或許喝酒能壯膽,選擇這個時間上陽明山應該萬無一失。皇甫仲明熄掉引擎,關上別墅的大門。
回頭看見門廓下一個人影,她光著腳,穿著睡衣,頭發散亂,靜靜地看著自己,一個箭步沖過去緊緊地擁抱她,在她耳邊呢喃,「唐寧,我好想你。」
她深邃的大眼里十分迷惑,原以來的人是哥哥,「怎麼是你……」話還在耳際,皇甫仲明伸手拂開她絲緞般的黑發,溫暖的嘴唇便封住了她的唇。
唐寧本能地推開他,「你怎麼來了?」
「磁碟片已經解開了,我是拿磁碟片來給你。」
「喔,那給我吧。」唐寧伸出手來,皇甫仲明順勢一拉,她立刻失去平衡跌進他懷里,他雙臂緊緊地箍住她,使她的頭無法動彈地嵌進他寬厚的肩窩里,那結實的肌肉給她安全又心慌的感受,她聞到他帶一點汗味的氣息里飄出煙味。
她想問他還有什麼事?可是他的臉重新蓋下來,封住她半啟的雙唇,她並是忸怩地咬緊牙關頑強抵抗,可是不管她如何推他、捶他,他依然吻著她。
她從半合的睫毛下瞄他俊帥的側面,他熾烈的眼神毫無預警地射進她的瞳孔里,她像被他逮到做錯事般閉上雙眼,顫抖的唇瓣不知不地開啟,他的舌頭趁機探入,輕柔蠱惑著她的舌頭。她從不曾像此刻般迷惘,徹底地被吞沒,迷失在一個吻中,她不自覺地勾住他的頸項,踮起腳尖回應他的吻。
她感到他鐵似的胳臂將她箍得更緊,他吻得更深更狂熱,仿佛他的嘴是一道熊熊火炬,她全身像著火般燃燒了起來。
她沒有抗拒,反而迎向自己,像得到一張通行證,皇甫仲明的手不再規矩,他的手來模索她柔軟的胸部,隔著單薄的胸衣,搓揉她柔軟渾圓的,她感到一陣酥麻,嬌柔無力地貼在他的身上。他的手從她頸後伸進去解開胸衣的扣子,低下頭吻她凸出堅挺的,當然還是有阻礙,讓他有些不耐,急躁地褪去唐寧的罩衫,她像被催眠似地任他擺布,他拉下唐寧的睡袍至腰際,連胸衣也去除,看見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和粉紅色的蓓蕾。他咕噥一聲,肆無憚忌地品嘗,當他的唇觸及她堅挺的頭時,唐寧不再有思想、理智,與那些相關的東西全化成了灰,唯一剩下的是最起初、大過一切的,那是他撩撥起來的。
當清冷的銀月終于從雲層里掙月兌出來時,唐寧勻稱的在月光下、樹影中,宛若中一條蠕動的白蛇、閃閃發亮。皇甫仲明將她打橫抱起,「你好美。」
只感覺到他在上樓梯,打開了一道門又關上,她明白那是他用腳推的,她和他單獨進臥房中的警覺閃過腦海,但立即消失,它只出現了一秒鐘。他輕輕地平放唐寧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他拉開她擋在胸前的手,讓他堅實的身體覆蓋在她的身上,他的唇不斷地落在她緊閉的眼皮、面頰、嘴唇上,他的手在她的背部從容游動,她還是不敢張開眼,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著,她的臉上有他吹過的熱氣,鼻中清楚地聞嗅他身上淡淡的煙味,他柔滑濕潤的舌尖輕挑她的唇關,半強迫似地進入她的口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