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以為她找到了,卻沒想到他已經是別人的枕邊伴侶。
範遲羲看著不敢正視她也不願落淚的妹妹,心里仿佛挨了一刀,她終于知道妹妹心情一直好不了的緣故。
她錯了,本以為能幫她分擔心事,沒想到卻讓她更難過,心疼的感覺驅使她伸手將她擁入懷中。
「哭吧。」範遲羲輕輕拍著她的背,要她盡情宣泄心中的傷痛,她已不記得多久沒見到妹妹掉淚了。
範遲荷窩在姐姐胸前,因為姐姐的一句哭吧,不肯落下的淚水就真的決堤而出,她終究還是哭了……
第七章
單夙楓倏地坐起身,沮喪的用雙手支撐著沉重的頭顱,忍著難過的頭疼與疲憊,眸光流連在棉被上黑絨般的長發,那是她唯一留給他的東西,一個月下來他只能每夜與這束長發共眠。
只是清晨看不見她沉靜的睡容,加上又常夢見愕海里留下的血跡,每次都讓他心驚的嚇醒。他看了看昏暗的室內,天根本還沒亮,他只能握著手中的長發發愣,再次因為她的不存在而遺憾。
在這段期間里,黑海已經慢慢的步上軌道,在他強悍的作風下月兌離走私與黑槍交易,可是他卻依然沒有她的任何消息,就連戚皖棠也未曾回黑海。
他嘆了口氣將她的長發收入黑檀木盒中,接著進浴室梳洗,只有在自己的空間里,他才容許自己這麼頹喪的想她,在人前得擺出威嚴的模樣,他幾乎快撐不下去。
他一直睡在她曾睡過的房間里,原本的雙人枕頭也還在,可是沒有她的存在,總覺得多了一份空虛,他嘆了一口氣離開浴室後,看見戚皖棠帶著一貫的諷刺微笑環胸倚站在門邊。
「給你的。」他丟了一份日文報紙給單夙楓,這是他特地從日本帶回來的禮物,也對那個女人的身份背景感到訝異。
映入他眼簾的是佔了半個版面的結婚照,毋需細看也能讓他立即認出照片里的新娘就是他思念已久的女人,他自動忽略了她身旁的新郎,只看見她美麗而幸福的微笑。
「她在哪?」看不看得懂日文已經無所謂,他只要照片中的人。
「她已經結婚了,而且她並不是路邊的小甭女,你想見就能見。」日本十大財團之首——高橋財團的總裁是他想見就能見的人嗎?
單夙楓冷冷的睨了戚皖棠一眼。「憑我‘自己’的身份,我相信要見她不難。」他特意強調著自己兩字,他的私人企業在沙烏地阿拉伯是舉足輕重的集團,黑海並不會成為與她相見的絆腳石。
「夙楓,我說過她已經在兩天前嫁給一個世界有名的畫家了。」他知道單夙楓對一個人的執念有多強,可是他還是得阻止。
「我要去日本!」他將手中的報紙揉爛了,現在他真想將她身邊的男人殺了,他的女人怎容得了其他男人的踫觸?
「你一定要去破壞她的幸福,讓她恨你才甘心?」他當然知道單夙楓會告訴他他要去日本,已經是給足了他面子,他大可什麼話都不說,直接到日本去找人。
「我要再見她一面。」他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牽掛著她所受的傷是否已經痊愈啊!而且他更想知道那天在愕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又是何必呢?」其實他早料到會有這樣的情形發生,所以還是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張今晚直飛日本的機票交給他。「希望你不會後悔。」
單夙楓一接過機票就從櫃子中拿出他早已準備好的行李,還特意將她的長發取出,緊握在手中。「我有預感,如果我不去見她才會後悔一輩子。」
戚皖棠無奈的聳聳肩,反正也管不著他了。「什麼時候回來?!」
「我不知道。」他將手中的頭發握得更緊,如今的他真希望這三千煩惱絲能成為他們之間不斷的姻緣線,脆弱也好,至少不會斷啊!
他們之間不應該只有短暫的幾個月,就算見面只能听到她的一聲再見,他也心甘情願啊!
只身一人來到日本的單夙楓,真的無法見到範遲羲,問過他們公司的櫃台小姐,卻因為「未預約」而被擋在大樓外,他只好耐心的坐在車子里等著她出來。
原本以為過了中午,她應該會離開公司去吃飯,卻想不到都過了下午三點還沒見到她出公司一步,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正當他想放棄離開時,一個熟悉的人影終于出現在大樓出口處。
他緊盯著她並跨下車子走近她。
她穿著一襲正式的套裝,將曼妙的身材襯得凹凸有致,她的長發綰成了中規中矩的發髻,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有疲累,在她等待車子的同時,他快速的將她拉進他的車子。
不過她並沒有驚聲尖叫或者有任何反抗,而是冷著一雙沒有感情的眸子望著他,似乎是在等著他的解釋,這讓他大受打擊。
「你忘了我嗎?」單夙楓問得有點心驚,她的回答若是肯定,可能會讓他沒有待下去的勇氣。
「我不認識你。」範遲羲看著面前的男人,心里多少有個底,知道他跟妹妹一定月兌不了干系。
很可惜今天是她到公司上班,遲荷在昨天就離開東京了,更遺憾的是這個男人似乎分辨不出她和妹妹的不同。
單夙楓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懲罰人的方式有很多種,可是你別用最殘忍的方法來對我好嗎?」有什麼事情比被人遺忘還要痛苦?她甚至可以在他頭上也開一槍,可就是別拿「不認識」這三個字來敷衍他。
那是一種心痛,被遺忘的感覺並不好受……
「我的話向來不說第二次。」範遲羲突然給了他一個冷笑,似乎在笑他的愚昧,不過這男人講的話她喜歡,妹妹真的可以交給他。
因為對一個人的在乎不會改變的。
單夙楓因為她的笑容而如遭電極,他驀地醒悟了。這女人和他所認識的她不一樣,或許長得一模一樣,可是她不會有方才那種令人發顫的冷笑。
「她呢?」他假設性的問道。
範遲羲知道這個男人開竅了,更不避諱的給他一個諷刺的輕笑。
「你問誰?」
她當然是故意的,不過她更佩服妹妹的毅力,竟然可以跟別人相處好幾個月,甚至愛上了對方還不跟人家講名字,這麼特殊的方式她還真的做不來。
「別裝蒜!你知道我說的人是誰。」
單夙楓方才那溫柔的模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可侵犯的威嚴,雖然他的改變讓範遲羲訝異,但她也是不容忽視的商場老將,當然不畏他那令人害怕的嚴肅。
「先生,我只能說你認錯人。」事實上,他的確是認錯人。如果她沒記錯,這個男人的名字應該叫單夙楓。
「我不相信。」
「你不知道這世上會有三個人長得很相似嗎?你這樣繼著我不如再去找下一個和我相似的人。」不過她還是挺佩服他的,畢竟他是除了櫻盟的主事之外,可以在幾分鐘內分辨出她和遲荷的人,下次要騙他可不容易了。
「我相信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就算不是,你一定會有她的消息。」他沒有再正視她,因為已經知道她並不是他所思念的人,更不希望看著別人的面容想著她,在他心中她是無可取代的。
「我沒事把像我的人放在身邊做什麼?」老實說,看他的模樣她就是忍不住想刁難他,因為他沒有給她應有的尊重,畢竟她是遲荷的姐姐啊!
「在你身邊?」這回換成單夙楓一聲冷哼。「你該告訴我她在哪了。」
範遲羲是很想再裝蒜,不過她無奈的聳聳肩,她也沒時間再耗下去,她得去處理一些公務。也不知道為什麼交給遲荷的那份合約竟然沒簽成,她是很想作罷,不過看屬下為這筆合約辛苦了那麼久,她是應該去見一下伊珞的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