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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神經男 第17頁

作者︰于佳

窗前的男人站住了,眼看著宋孝德走到她的面前,眼看著她慢慢地抬起頭迎上他溫柔的臉龐,眼看著她靠在他的肩膀上放聲大哭。

失眠的男人選擇了定格,他像一個定格的畫面定在窗前,除了看著他們,他什麼也沒做。

也許他真該放開手,讓她走,讓她和那個該死的家伙去幸福。捏著手里兩個紅色的本本,失眠男人知道,今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將維持失眠狀態。

扭頭扎進浴室,打開花灑,他不停地洗手、再洗手……

第6章(2)

2008年5月11日,與往常一樣的周日。

「流蘇走了,流蘇走了,流蘇離家出走了!」

清晨謝家大宅內,謝小仨一邊跑一邊吶喊,好像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喜事似的。把自己埋在沙發里看報紙的謝家老二似乎關了耳朵,一門心思地盯著報紙,對這件大消息充耳未聞。

身為阮流蘇的堂姐,阮青萍倒是還比較理智,「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也許她出去散散心,想通了也就回來了。」

「被人說成那樣,還不走?待在這里等著遭人繼續羞辱?」謝老爺子想起來就一頭火,望著老二的目光都綠了。人餓肚子的時候精神尤其差,老爺子等了半天也等不到早餐,脾氣就更壞了,「這都幾點了,早餐怎麼還不端上來?阿姨啊,去問問廚師在干什麼?」

佣人阿姨一早上前前後後都跑了好幾趟了,「剛去問過了,廚師說不知道今早配什麼餐給老爺、夫人、少爺們,以前都是阮小姐配餐。阿哭小姐在的時候,由阿哭小姐親自搭配。」

不說還罷了,這一說謝老爺子哪里還按捺得下去,「之前就是因為老大,把阿哭給搞走了,現在一個老二還把僅剩的流蘇給氣走了。我的兒子都怎麼了?這麼點容人之量都沒有,以後還怎麼成大事?」

阮青萍對吃飯這種事不關心,她緊張的是自己下午去參加貴夫人下午茶聚會的衣服都準備好了沒有,「阿姨啊,我那件鵝黃色的中裙呢?掛起來沒有?那件衣服容易皺,要事先準備好。還有搭配這件衣服的那串白色大珍珠項鏈取回來沒有?上次我讓司機拿去珠寶店保養了。」

她一氣說了這麼多,佣人阿姨根本是記得這個,記不住那個,「夫人你等等哦,我一件件去問。」

「怎麼搞的?要是流蘇在,肯定全都替我準備好了,哪里還需要我操心?」阿哭說操心傷心傷肝,人最容易老,看來她今晚得抽個時間去做SPA才行。阮青萍又叫來佣人,「幫我給我常去的那家SPA館打電話,預約個時間,我晚一點會去。」

「我不知道電話號碼,這些事以前都是阮小姐親自處理。」

這話讓阮青萍徹底火大,「你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難道這個家里所有的事以前都是流蘇在做嗎?」

佣人一個個噤聲不語,這會兒唯獨謝小仨敢跟他媽抬杠,「媽,你不用準備衣服,也不用預約做SPA了。今天老師召開家長會,你得去。按照常規,你會因為我而遭到責難,被老師訓到很晚,所以你應該沒有時間去做保養——倒是明天你應該抽個時間去做個超長的皮膚保養,不是說生氣很容易長皺紋嘛!尤其是得氣那麼長時間……」

「家長會?」阮青萍一想到要在狹窄的課桌課椅里窩上幾個小時,事後還由單獨被老師召見,她就感到眩暈,「以前都是流蘇替你去開家長會的嗎?」

謝小仨非常鄭重地點點頭,「是的,沒錯。可惜流蘇走了,媽您受點累,去開家長會吧!不過我得提醒你幾句。」

謝小仨掰著指頭一條條羅列給她听︰「第一條,不要當著我們老師的面說一些輕視成績之類的話;第二條,如果老師批評您兒子,沒有如果,我們班老師一定會跟您告我的狀,班主任老師說我的罪狀在她那里羅列了這麼厚一疊。」他一邊說還一邊比劃著。

「總之您就說,是,是我們家孩子不對,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育他;第三條,也是最關鍵的一條,如果我們老師說謝小仨媽媽,您要多關心自己的兒子,以後要常出席學校的家長聯誼會,不要總把兒子推給他小姨媽照顧——媽,您要極其和藹可親地回說︰一定一定。」

他這麼一說,旁人還罷了,頭一個上火的人就是謝老爺子。他聲色俱厲地責問老婆︰「以前小仨的家長會都是流蘇去參加的嗎?你身為他的媽媽,每天都在做些什麼?連親生兒子都不管了?」

說著說著,老爺子就說到斜路上去了︰「瑞拉身為大明星也沒你這麼忙啊!至少以前女兒的家長會、學校的聯誼會之類的,她都會抽空前去,從沒有把身為母親的責任推卸給旁人。」

起頭那些話阮青萍還有些慚愧,可一听他拿自己和他的前妻相比,阮青萍的神經就繃了起來,口氣也變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好像我是個很差勁的母親,非常不合格的女主人似的。姚瑞拉當然願意參加寵兒的家長會嘍!她每次都把自己打扮得像只發情的孔雀,就愛听別人奉承她,說什麼呀!您是謝寵兒的媽媽啊?看著不像啊,不像有這麼大的女兒啊!」

「到現在我去學校,還有學校老師說,以前謝小仨他姐姐的親媽可比現在這媽怎麼怎麼樣。」說起這些阮青萍就憤憤,「再說嘍,你也不看看自己兒子的成績,他在學校的表現跟寵兒能比嗎?能比嗎?姚瑞拉去學校是為了听表揚,你這個兒子……誰給他開家長會,誰就是把臉丟出去,不要了。」

听這話謝小仨可不干了,「不帶您這麼損我的,傷我自尊心,我會和老二一樣抑郁的。」

謝老爺子護小兒子心切,「明明就是你沒教好,要不然就是你的遺傳基因有問題。老大、老二和寵兒,哪一個在學校那都是頂呱呱的,怎麼到了小仨這里就不成了?擺明了還是你的問題。」

「是是是,是我的問題,全是我的問題。」阮青萍索性撒潑犯賴,「你要覺得姚瑞拉好,當初干嗎跟她離婚啊?」

「明明是你自己做得不對,你還找我吵?你……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你的前妻動不動就來家里,每天在我眼前晃過來晃過去的,我煩都煩死了!到底誰不可理喻?」

「我說你這根本是無理取鬧!」

「你才無理取鬧呢!」

「你無理取鬧!」

「你——」

阮流蘇離開謝家的五個小時內,謝家已然亂成一鍋粥。而沙發里埋在報紙後面的那個男人,自始至終沒有看進一個字。他的心早已跟著離開的那個人飛去遠方,找不回來,再也找不回來。

2008年5月12日,下午兩點。

阮流蘇離開謝家的二十八個小時,遠在他方的她一定不會想到,沒有了她的謝家已經是人仰馬翻。

「把流蘇找回來,盡一切力量以最快的速度把流蘇給我找回來。」老爺子發話了,很鄭重的那種,誰敢違背?阮青萍開始發動所有力量找人。

阮流蘇的手機自然是處于關機狀態,沒關系,阮青萍知道她在這邊沒什麼朋友,如果真的離開,最大可能就是回到她母親那邊。

「嬸,流蘇回去沒有……沒有?那她有沒有和你聯系……也沒有?那她會不會和叔聯系……是是是,我知道那應該不會,反正聯系了我叔也沒用,叔也出不來……哦,那好……沒事沒事,沒出什麼事,我們以後再聯系,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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