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卻不能將他的之霧帶走,她不能消失,他的生命未完結,她就不可以消失。
之霧——
乾坤劍再度將血和光劈開,刺眼的光芒略過黑眸,面前的情景讓他恨不得頃刻間瞎了雙眼。
之霧……之霧渾身是血地靠著牆,她的眼楮瞪得大大的,萬般驚恐地期待著希望的到來,她的身後一個陌生又丑陋的人勒著她的脖子。
他們殺了她!他們居然殺了她!
6月16日pm︰10點41分
「之霧……」
卓遠之不敢走近,生怕觸模到的她已是冰冷。雙腿一軟,他跪倒在她的面前,「之霧,你看著我!版訴我,你沒事,你很好。你說話啊!」
她的嘴唇發白,動也不動地靠著牆,完全失去了生氣。
怎麼會這樣?他離開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只是過了幾個小時,為什麼她就不看他了?跪在地上的膝蓋緊走了幾步,他幾乎是爬到了她面前。
「你不是一直跟我說,你是我的命定之人,你不會讓我孤獨一生嘛!當初你執意生下亦悠和優優,甚至不惜被你爸趕出家門,斷絕父女關系,也不肯放棄他們,不就是因為你要破了我‘孤獨一生’的命格嘛!你做到了,你從來不讓我感到孤獨,你讓我有了真正意義上的血親。你怎麼可以放下我,一個人走掉?」
第七章
他搖著她,晃著她,拼命想將她從地獄里拖回來,「你不是要和我一起面對困難嘛!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說,我不可以把你丟在後面,因為你會走在我的身邊,和我一起迎接所有的挑戰嘛。即使我飛上天,你也會追上我,你不是說我休想再將你一個人丟下嘛!我沒有將你丟下,我根本無法丟下你,因為你知道……你早就知道,我離不開你。我卓遠之這一生,惟一離不開的女人只有你。可你呢?」
他指著她的鼻子開罵,以從未有過的怒氣咒罵著她,他要將她罵醒,即使她上了九重天,他也要她氣得摔回人間。
「你又是怎麼對我的?你居然丟下我,一個人先走,你以為把亦悠和優優丟給我,我就不算是孤獨一生嗎?你信不信?你信不信,我親手掐死他們,如果你不回到我身邊,我注定孤獨一生,還要兩個孩子干嗎?」
阿狗駝著亦悠跑到這里,頭一句听到的就是這麼少兒不宜的話。連自己的親生子女都要殺死,他到底是不是人啊?昂首看看王儲殿下,這種時刻正是王儲殿下展現親善魅力的機會。
度天涯環手立在一旁,他沒有信心能勸醒卓遠之。他這副樣子,跟瘋子有什麼區別?
要不,戰野,你試試?
和車神一路吵一路闖過來的戰野嚇得連滑板都站不住,沒想到卓遠之也會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他真的是卓遠之嗎?那他一直對著吼的人又是誰?什麼樣的女人值得他費這麼大力氣?看著好生面熟,就是想不起是誰——都說了卓遠之你不要花心,老是換女人,害人家根本記不起面前這位是誰,真是麻煩啊!
還是問身邊的人吧!他搗搗車神,「那女的……是……是卓遠之的什麼人啊?」
車神挺直腰桿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她想起了幾年前那件事。當時卓冠堂下屬九個分堂紛紛挑選堂中弟兄的女兒或姐妹,選出其中年齡相仿,相貌出眾,功夫好,足以承擔大局的女生介紹給少堂主。想讓他從中擇選女朋友,以做日後少堂主夫人之人選。
最終選出來的幾位可以說是精品中的極品,像車神這樣的資質連初賽都沒闖過。誰知這選出來的幾位絕品沒有一位得到少堂主的肯定,當時還因為少堂主本人資質甚高,要求未來的夫人也要絕佳。
今天看來,少堂主要的不是少堂主夫人,而是足以撼動他的心的人。
能觸動梅非斯特的心腸,她已然是人間極品。也只有幸之霧這樣的怪胎才能匹配卓遠之這個不是人的人。
梅非斯特怎麼會是人?他是惡魔啊!除了幸之霧,誰也別想控制他的魔性。失去她,他再也不想克制自己惡魔的本性。
「都說我是梅非斯特,除了我,誰也不能把你帶走。」他掰開那只掐住她脖子的手,用自己的雙手去掐,就算她魂歸冥界,他也要將她的魂魄晃回體內,「你給我醒來!醒過來!」
「我沒事,我很好。」
寧靜的聲音撞擊著卓遠之的耳膜,讓他一時半刻沒反應過來到底是誰在說話。再細一琢磨,「之霧?」
「我沒有丟下你,一個人逃掉。」
真的是她?她沒死,她回來了?收緊手臂,卓遠之感受著她的體溫,「你……你沒事?」
渙散的瞳孔漸漸找到焦點,幸之霧像蟑螂一樣迅速恢復精神,卓遠之剛剛的話一句句落進她的腦海里,該輪到她反擊了,「我沒事,你是不是很失望?剛剛那麼用力地掐我的脖子,沒死也給你掐掉半條命。」
「我還不是以為你那個什麼了嘛!」卓遠之在之霧面前完全看不出梅非斯特的氣勢,像發燒的小天使,連耳朵根子都是紅的——剛剛以為她死了,結果說了那麼多惡心的話,戰野、度天涯和車神就在這里,他還不被他們笑話死。要怪還是只能怪幸之霧!
想到這茬,卓遠之就憤怒,「你沒死,弄那麼多血在身上干什麼?你想嚇我是不是?都多大了,還玩這種游戲,你知不知道羞啊?」
「你還教訓我?」剛剛听他那些愛情宣言,之霧還有點兒感動,慶幸自己認識他這麼久,終于听見了梅非斯特的甜言蜜語,但一扭頭他居然說她玩裝死,這男人太不可愛了,「誰喜歡裝死?你以為我是你從前那些無聊的伴嗎?」一不小心,之霧又爆料了。
不給卓遠之反擊的機會,之霧 里啪啦先開火再說︰「我也不想搞成這樣,這件衣服雖然不是名牌,但也不便宜噯!現在染了這麼多血,也不知道能不能洗掉,搞不好這件衣服再也不能穿了。就算能洗掉,送到洗衣店洗干淨也要花錢噯!我已經夠窮了,還要在這種事情上浪費金錢,你以為我還有多余的力氣跟你玩游戲嗎,有錢的少爺?」
不是玩游戲?卓遠之的神經再度緊張起來,「那你受傷了?傷到了哪里?嚴不嚴重?我去找醫生來!我這就……」他剛要起身就被之霧逮個正著,「我沒有受傷,受傷的是我身後這個試圖殺了我的人。」
脖子被勒,生命受到考驗的瞬間,之霧放射出前所未有的爆發力。也不知道她打哪里來的勇氣,居然將乾坤劍從前向後刺向勒住她的那個殺手,從而救了自己一命。
那把黃金打造的乾坤劍雌劍正插在殺手的月復中,血順著劍染了一地。這不是乾坤雌劍第一次染血,卻是第一次沾命。
她的手,跟他一樣染了血。他們注定一生共飛!
不想注意手上這些染了命的紅色,之霧將沾了血的手不停地在褲子上擦,為了擺月兌恐懼的困擾,她繼續嘮叨著︰「還有,卓遠之。就算我有事,就算我丟下你一個人逃掉,你也不能殺掉亦悠和優優吧?連自己的兒子、女兒都不放過?你是不是腦殼壞掉了,還是精神有問題?亦悠和優優……」
亦悠!亦悠!
她的眼楮里堆滿了亦悠皺成一團的小臉,面對失而復得的兒子,她將他抱了個滿懷,「亦悠,你終于回來了!媽媽好想你,媽媽好擔心你。」
她抱得太緊了啦!亦悠拼命地尋找呼吸的當口——老爸,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