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什麼?宇文浪的耳朵親了一口美女,沒听懂「死人妖」的話,「你剛剛說什麼?槍戰?什麼槍戰?」剛才解救綁架案已經夠驚險了,這會兒又換成了槍戰,今天是電影節嗎?怎麼全是這種爛片子。
還有,「為什麼會有槍戰?朵貓貓也卷入槍戰了嗎?真的假的?是實戰演習還是真槍上陣?」
對于宇文浪這種身處白道的二世主,怎麼可能輕易理解黑道生活?
「要是害怕,你現在就可以滾,我給你車費,你把武裝車留給我就行了。」卓遠之冷不丁冒出一句話能氣死人。戰野和度天涯明白他現在的感覺,那種最愛的人懸在生死一線間,他卻什麼也做不了,這種痛苦比死更讓人感到恐懼。
「不用擔心,你該相信幸之霧,她有能力替你保護好你們的家,還有那些你在乎和你愛的人。」天涯拍拍卓遠之的肩膀,阿狗搭著阿貓的背。一上一下,一大一小,聯合在一起。
戰野將小姐放在阿貓的背上,伸出手來逗弄著亦悠,「幸之霧那麼聰明,這麼一點兒小問題嚇不倒她的。而且她不是跟天涯學過擊劍嘛!萬一遇到什麼危險,她起碼有自我保護能力,不會遭遇大傷害的。」
天涯憋著氣,不敢笑。戰野這小子的面容健忘癥總是能在關鍵時刻創造喜悅,這一生,除了車神,或許他記不住任何女生的臉。因為這個毛病,他無須努力就能做到一心一意,上天對他到底是殘酷,還是厚愛,實在說不清楚。
沒心思拿戰野的基因問題開玩笑,卓遠之黑色的眼眸將卓冠堂的守備一一收在心里。怎麼回事?所有的守備都不在,是集中兵力對抗那群哥倫比亞殺手,還是全都……
車輕輕松松地開進了卓冠堂後堂,越是接近槍聲響起的聚集地,卓遠之那雙眸子就越顯得凝重,「車就停在前面吧!宇文浪,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羅蘭德三騎士為首的梅非斯特居然會向他這個公子開口求助,宇文浪騷包地咧著嘴,「說說看,要我幫什麼忙?犧牲性命的事,我不干。要我出賣色相嘛!倒是可以考慮看看。」
將懷中的兒子塞到宇文浪大腿上,卓遠之沉著聲央求︰「幫我將亦悠帶到安全地帶。」
「呃?」
「帶著他離開這里,越遠越好。」不僅是亦悠,還有另外兩個羅蘭德三騎士,這是卓冠堂面臨的危機,他不要他的朋友因此而受到任何傷害,「天涯、戰野、車神,你們也跟著宇文浪的車離開,除非我去找你們,否則你們別來這里。」
沒人看清他使了什麼樣的招術,只覺眨眼間,他就跳下了車,帶著阿貓向槍聲集中的區域奔去。車,甚至還在行駛。
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停車!停車!」車神大力地拍著宇文浪的手臂,「該開快的時候,你開不快,要你停的時候,你停不下來。千萬別做‘的哥’,你只會侮辱你開的車。」再不停,我咬你了。
宇文浪為了帥哥的尊容,迅速剎車,身體差點飛了出去,「卓遠之都要我們趕緊離開這里,找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你們還往那兒去送死干什麼?就算是朋友,也用不著賠命吧!你們倆以為自己是警察還是黑道弟兄?」
「黑道弟兄!」
「警察!」
車神和戰野做出完全相左的答復,兩個人互瞪一眼,兩顆腦袋同時向完全相反的方向別去。
「變態男,還當自己是‘條子’呢!」
「你剃光了頭就以為是黑道人物了?」
「我就是當和尚,也比你這個成天看《蠟筆小新》的變態好。」
「你還不如小新那個平胸、大的黃臉婆媽媽美芽長得漂亮呢!」
「……」
好家伙,這種緊要關頭居然能吵得昏天黑地,宇文浪對這二位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都吵成這樣了,度天涯也不管管?干什麼呢?抱著那條長得跟狼似的狗卿卿我我嗎?
猛回頭,後車座上哪里還有度天涯的身影,連同那條長得像狼似的狗都不在了。他們……他們怎麼往槍聲雲集的地方奔去?送死嗎?
宇文浪長嘆一聲,不愧是羅蘭德三騎士中絕美的度天涯,連行事作風都是「絕」字當頭,他還是抱好亦悠這女圭女圭,找個安全的地方先躲……不是!不是躲,只是先安頓下來。
身為眾多女生愛慕的對象,面臨危機他怎麼能躲呢?實在有損形象。他只不過要承擔起照顧女圭女圭的責任,負擔下一代,這職責多大啊!
可是,那女圭女圭呢?
追著度天涯的身影,宇文浪赫然發現阿狗的背上多了一顆小人頭。那小子居然騎著那條長得跟狼似的狗去找他爸了——不愧是卓遠之的兒子,小惡魔一個。
那……那他要繼續坐在車里看車神和戰野吵架嗎?
好無聊哦!真的好無聊哦!
他還能做點兒別的嗎?比如,去泡妞,像小野貓似的妞。
事實證明幸之霧的策略是正確的,以自己為餌,她集中了殺手部隊,再讓卓冠堂九個分堂包圍邀海軒,她的確可以將哥倫比亞殺手組織一網打盡。
可是,她低估了殺手在死亡邊緣的反擊能力。
當入侵者發現自己被包圍,已經沒有突圍的可能,他們索性集中力量,殺死那個對他們設下陷阱的人。
之霧被包圍了,即使身邊有護衛保護,她依然被逼到了絕境。沒有能力反擊,她拿出絕招——逃!以前跟朵貓貓打架,打不過她就逃,逃多了,別的本事沒長進,逃跑的能力倒是鍛煉出來了。
好家伙!沒能長出一對與卓遠之比翼雙飛的翅膀,倒是多出一雙逃命用的象腿——難怪她覺得自己的兩條大腿一年粗似一年,原來上天早就安排好了。
握緊短小的乾坤劍,她拼命地跑。一幫護衛弟兄全都集中精神抗敵,只有她一個人像送外賣的小妹,跑字當先。跑跑跑,既然不能飛,就用兩只腳來跑,她可以一邊跑一邊仰頭望天,雖然是天上地下,但她也跟卓遠之一起走過生命的每一步,這就夠了。
就怕她跑不到卓遠之的懷里啊!
她妄想奔向臥室,反鎖上門,然後通過她和卓遠之相臥室連接的陽台,逃到卓遠之的房間,再翻過窗台跑到外面。
可惜上天不會永遠眷顧她,那些殺手也不是朵貓貓,他們是來要她的命的。
從臥室里伸出的那只手勒緊了她的脖子,她快透不過氣來了。救命啊!卓遠之,快來救救我,我要被掐死了。你老婆我就快被掐死了,我要是慘遭毒手,你可就沒老婆了,你的一雙兒女也沒了媽,還不趕快來救我!
她的心聲傳到了卓遠之的耳朵里,依稀靶覺之霧遇到了危險,卓遠之想也沒想,一步三個台階就向她所在的地方跑去。
他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她正遭遇怎樣的危機,他只是憑心而動。
每跨出一步,八卦的聲音就在他的耳邊回蕩一遍——「一生孤獨」、「一生孤獨」。他明明早在十四歲就遇到了命定之人,他卻難逃一生孤獨的命運。
他不要失去之霧,他即使不要老婆,不要兒女,即使一生孤獨也無所謂,只要他們平安活著就好。
乾坤劍在手,他已經失去了控制力,誰阻擋他去見之霧,誰就該死。這幫闖入卓冠堂的殺手都該死,他們威脅到他最愛的人,他們通通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撥開一堆堆殺手,乾坤劍所散發出的萬丈光芒切斷了他們的命脈,他們終將隨著這繁雜的夜晚一起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