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去救你,你當老爸是傻瓜啊?你媽難得有母愛,肯這麼用力地抱你,就好好享受吧!
既然老爸不能救他,亦悠自然要發揮自救精神,張開嘴,他咿咿呀呀地叫著︰「優優!吾(我)向(想)現(見)優優……」
他這麼一提醒,之霧赫然想起,她女兒還在朵貓貓手上呢!「優優,我女兒呢?」她大有誰搶了我女兒,誰趕緊交出來的意思。
卓遠之一邊安撫著她,一邊向身邊的護衛追問女兒的下落︰「小姐呢?」
「在我這兒!」
「龍……龍鎧?」
卓遠之、度天涯和戰野保持著同樣程度的凸眼楮,他們三個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見到久違的龍鎧。
「你怎麼會在這兒?」卓遠之直接將他和哥倫比亞大鱷歸為一類,莫非他是來滅卓冠堂的?如果真是如此,他會親手殺了他,不管他是不是他的孿生弟弟,不管他們是不是同樣有著「龍」姓。
瞧出他眼底的殺氣,龍鎧冷笑起來,「我來殺你的,借著這個機會殺了受傷的卓冠堂堂主,再宰了你兒子、女兒,滅了你老婆,我看你能拿我怎麼樣?」
「你……」
「他這是跟你賭氣呢!」幸之霧插在這兄弟倆中間,及時地打了圓場,「他要是真要殺我們,又怎麼會一直把優優抱在懷里,還拿自己的衣服蓋著優優的身體呢?」龍鎧不希望優優受涼,連這麼小的細節都注意到了,他又怎麼可能對他們下殺手?
「是我叫他來的,我有信心將那些殺手全數殲滅,但我沒有信心能將卓爸、津庭叔和優優他們保護得萬無一失。所以我叫了龍鎧來,我想你也希望他能保護你的家人。」
卓遠之沉默了,他該感慨之霧對他的了解超越了他自己。在最危機的關頭,在他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他的確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龍鎧。他也考慮過度天涯和戰野,但他們畢竟沒有受過專業訓練,他不希望他們受傷害,他惟獨能依靠的就只有龍鎧——他的孿生弟弟。
不說話,卓遠之的眼楮只是注視著龍鎧懷里的優優——這丫頭,睡,睡,一直睡,她怎麼就不知道醒呢?
龍鎧注意到他的眼神全在女兒身上,索性粗魯地將優優塞回到他的懷里,動作雖大卻輕柔,像是生怕傷到女孩似的。
「把她還給你——你爸和你那個津庭叔在擎天樓,有你妹——那只貓照顧他們,我的手下和你的護衛也保護著他們,應該沒事。既然這里有你了,我先走一步。」
疏離了這麼些年,兩兄弟到底還是不習慣如此平和地交談。龍鎧急著要走,卓遠之也不挽留,在離開之前,他只想告訴他︰「謝謝!謝謝你替我保護我要保護的人。」
背對著卓遠之,龍鎧搖了搖頭,「你要保護的人,也是我要保護的人——你是我哥啊!」
好一句「你是我哥」,卓遠之終于再度擁有了「龍錚」這個名字。
抱著優優,卓遠之站在之霧的身旁,她的懷里是掙扎著不想被抱的小男人亦悠。一家四口依偎在一起,不像黑道畫面,完全是幸福一家親的模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度天涯首輪開炮,「你們倆是什麼關系?老公和老婆,你們是夫妻嗎?亦悠和優優是你們生的嗎?你們倆才幾歲,居然就冒出這麼一對小惡魔,你們……你們到底發生過什麼?」
拿出梅非斯特的奸笑,卓遠之逃避問題,「你屬雞的嗎?難怪公主說你雞婆,這種家長理短的事你都過問,你可真是個屬雞的。」
氣死人了!他居然惡意回避?
戰野頭一個不饒過他,「你這麼重大的秘密都不告訴我們,我們還一直以為她是你妹妹呢!」難得一次,戰野腦子中的姓名和面容對上了號,不容易啊!
耍賴皮誰不會?卓遠之最是擅長,「我又沒說她是我妹妹,一切都是你們自己七想八想想出來的。她媽和我爸關系匪淺,她管她公公,也就是我爸叫‘卓爸’,你們就當她是我妹妹,我又沒承認!」
賴皮!他賴皮!人家不依啦!卓遠之賴皮,人家不管了啦!
這一次戰野、小姐和阿狗一齊在地上打滾,抗議卓冠堂少堂主卓遠之先生攪亂事實的做法。
可他說的就是事實啊!度天涯海藍色的眼楮卷起狂風暴雨,他再也不要跟這種人說話了。
車神最後追問一句︰「朵貓貓不是說你和幸之霧不會發生什麼亂七八糟的關系嗎?為什麼你們倆會是……會是這種關系?」
這個問題好回答,梅非斯特張揚著微笑,宣布答案︰「因為我們是合法夫妻,不會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關系!」
這點兒道理都不懂,你笨啊你!
6月16日pm︰11點29分
卓遠之的手臂正在禁受殘酷的摧殘,一顆腦袋拿他的手臂當面餅,碾過來碾過去,軋了一遍又一遍。
再也無法裝睡,他狠狠地抽回自己的手,讓幸之霧的腦袋跌蕩在真絲枕頭上,「你到底睡不睡?」亦悠睡了,優優睡了,爸和津庭叔都睡了,她怎麼就不肯安睡呢?
之霧清澈的眸子在黑夜里顯得亮晶晶的,別有一番神采,「我睡不著。」以前只要有他在身邊,她總是能安然入睡,今夜不知怎麼了,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她快被自己繁復的情緒折騰死了。
「抱抱我好嗎?」
「呃?」卓遠之一怔,有好半晌沒反應過來。
在他眼中,之霧一直是硬氣滿懷,身為女兒,雖長得細致,心卻比男兒更硬派。每次他想抱她,想親她,都被她逃之夭夭,還被指責有「」傾向。天殺的,她是他的命定人之,是他老婆,他連抱都不行了,難道他命該守活寡?這就是所謂的孤獨一生?
今天她怎麼一反常態,竟要求他將懷抱貢獻出來?
好吧!男人該有肚量,抱抱她又不會少塊肉,只會多幾分心潮澎湃。
抱緊她,大概是長時間抱優優的關系,他習慣了拿出抱小孩的架勢摟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也許這姿勢不夠浪漫,但卻包容著他最大程度的……愛。
罷被碾過的雙臂攬住她的身體,雖已是六月天,她的周身怎麼還是如此的涼?
「冷嗎?」
她搖頭,在他懷里將頭埋得低低的,像在逃避什麼。
她……在為今晚的事傷懷?反復揉搓著她的雙臂,他想讓她的身體溫暖起來,用他的體溫也好、用他的力量也好,他願意給她更多的溫暖,將這一輩子的溫暖都給足。
「之霧,你……還想跟我一起飛翔嗎?」
她在他的懷中頓了一下,站在他的身邊,與他一起面對困難,即使是飛向地獄,她也不離他左右,這是她一直的夢想,他知道的,為什麼突然這樣問?
瞳孔突然瞪大,她指著他的鼻子開罵︰「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你是不是想跟我離婚?你不想讓我站在你身邊是吧?你看上誰了,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你動心,我倒想看看,該不會是朵貓貓吧?我以為她跟宇文浪談戀愛,今天宇文浪冒著生命危險救你回來,你居然搶他的女人——高校排名第一的公子宇文浪居然敗在你的手上,哦!嗚呼哀哉!可憐可悲兮……」
卓遠之直接想拿枕頭悶死她,「你說夠了沒有?我說一,你卻能扯出二、三、四、五、六來。你還有完沒完?」
他怎麼會愛上這種女人?上天果然是殘酷的,派來一個命定之人來整治他,讓他從十四歲開始的後半輩子永遠活在痛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