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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作家 第19頁

作者︰于佳

宇皈以為她還在為中午的事生氣,只想等她冷靜後再談,「也好,晚上一起吃飯?」

「我晚上要趕稿子,你知道的。」不是刻意的拒絕,只是她晚上真的有事。

宇皈了解地點了點頭,男人以事業為重,女人也該有自己的事業。雖然她所創造的事業並不是他所看重的,但他也不能逼著她放棄,「也好,晚上我打電話給你,別把自己逼得太緊,寫不完明天再繼續。這幾天你的肩周炎犯了,耳鳴現象嚴重嗎?要不要去看醫生?」

每次她趕稿子,肩周炎的毛病都會闖出來折磨她。右肩的抽痛會一直蔓延到頸椎,有時候會痛得她一夜難眠,不得不打電話找他尋求語言安慰。而且伴隨著肩周炎的發作還會出現耳鳴、偏頭痛等生理反應,每到這種時候她總是整日皺眉——真不知道她為

什麼要把自己逼得這麼緊,這不是在折磨自己嘛!

趁著她換鞋的工夫,他站在她的身後為她按摩肩膀,力道不輕不重,用著他們早已習慣的方式。

沉溺在他難得的溫柔中,日意幾乎以為這是一部浪漫溫馨的言情小說。

不是的,這是現實,是你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那是誰的聲音,是誰在提醒她別再做夢了,沒有人必須承擔你的幸福,你要為自己而活。

推開他的手,日意向前跨一步,跨出了那道門,「我趕時間,你請便。」

她在他的面前蛻變,從二十二歲的小女生蛻變成他想要的活在現實中的成熟女人。這樣的東方日意真的是他所想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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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過手機,宇皈找到熟悉的手機號碼,「日意,晚上去我家吃牛排好不好?你不是很喜歡吃烤牛排嘛!」

手機那頭用不冷不熱的語言回他一句︰「我怕得瘋牛病。」

瘋牛病?現在哪有瘋牛病?你別侮辱英國畜牧業。算了,她不是總說他應該像言情小說里的男主角一樣哄著她,寵著她嘛!他就破例肉麻一次,「那……吃羊肉?」

「有口蹄疫。連多莉都感染上了,你還敢吃羊肉?」

這都是哪朝代的事,現在還拿來說?她上個星期還說她最喜歡吃羊肉呢!再換一個,「雞肉。」雞肉總行了吧?

「雞瘟。」

雞……雞瘟?宇皈苦笑著搖了搖頭,跟日意交往之後,他才發現以前的那五位女友是如何的識大體。曉大局,簡直是標準的賢妻良母,真不知道當初他對她們怎麼會有諸多的嫌棄?反觀手頭這個小女朋友,任性、固執,動不動還會要小孩子脾氣,一副沒長大的樣子。真不知道當初自己怎麼會看上她?

就因為她是東方日意,是他想要的東方日意吧?

算了,他告訴自己︰大人不跟小人計——年紀大的人不跟年紀小的人計較。誰讓那天他看到她被林穎的母親欺負還不出手幫她呢!她一氣之下用冷臉對了他五天,她不怕自己的臉凍成一張薄紙,他還怕自己的眼楮被凍傷。頂多今天一整天扮言情小說,寵著她也就完了。

等等,寵?我干嗎要寵她?我又不像言情小說男主角!

「東方老師,請你馬上到理事長辦公室來。」

就不信這招不管用,瞧他夠狠吧?這才叫「酷」!

老男人!居然耍陰的,你有種。

日意拖著沉重的步伐,用慢放鏡頭的速度舉步艱難地向理事長辦公室走去。小人別的不會,耍陰的是拿手。原本五分鐘就能到達的路程,她坐著電梯上下了五次,跟同事聊了十分鐘的閑話,關心學生的生活用了十五分鐘,臨了還跟宋秘書嗑了嗑家常,等她出現在宇皈面前的時候已經是四十分鐘以後的事了。

用這招,你以為我怕你啊?多年的修為是怎麼煉出來的?就是被你們這些小女人磨出來的。

「坐。」關上辦公室的門,他走到她的身邊,隨手拉過一把椅子給她,宇皈那沉穩冷靜的神色著實讓日意有些失望。

下一秒,宇皈扶著椅子的手環到她的腰際,逼人的氣息襲上她的唇——原來,一個三十二歲的老男人也有屬于那個年齡階段的激情——悶騷一個。

「你……。」

原來言情小說中描寫的親吻是這樣的,以前沒吻過,所以她的言情小說里每次有接吻場面都是蜻蜓點水,一帶而過。這下子總算是得救嘍!

日意迅速從隨身攜帶的三本筆記本里抽出藍色封面的那一本,宇皈像是早知道她會做些什麼,相當配合地遞上自己的筆,眼瞅著她「刷刷」地記下接吻的動作和感覺。

無奈的他只是翻了一個白眼,誰讓他的女朋友是言情小說創作者呢?注定他無隱私可言。

寫著寫著,日意突然停了筆,傻傻地望著前方的筆記本電腦,她倏地合上了筆記本。

「怎麼了?」他還以為這一吻,已經讓他們之間那說不清道不明,不願意去觸模的矛盾煙消雲散,她的沉默卻在他的心底點起了一把莫名的火,什麼東西即將燃燒。

「宇皈……」

「嗯?」

「你說我為什麼要記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說我為什麼要寫言情小說?」她的表情呆滯,看不出任何潛在情緒,眼底內心的死水沉沉,氤氳出她內心的掙扎。

她是在為林穎的事生氣嗎?宇皈不確定,有的時候他真的不知道這個比自己小十歲的女朋友到底在想

什麼。算了,還是將先前的事跟她解釋一通吧!免得她胡思亂想,雖然他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

「日意,那天你和林穎的母親在交談,我不方便上前摻和,別人會說我存心袒護,你也不好再單獨面見其他家長。」我不想讓別人說我假公濟私,我希望你在這件事里慢慢成長起來,成長為適合我的妻子——最後這幾句話他說不出口,他給現實下的定義其中包括「善意的謊言與隱瞞」這一項。

日意默默元語地將身體向前傾,一直傾到他的身上,趴在他的肩頭,她難得有時間,有心情小鳥依人,平時這時候她大多在寫她的稿子,找一些言情小說素材——戀愛,只能用嘴巴談一談。

「我為什麼要寫言情小說?」她又問這個問題,不像在問他,倒似在自問,「如果我不是一個言情小說創作者,或許我就不會受到劉老師的刁難,林穎的母親也不會說那些話,這一路走來我就不會這麼辛苦。是不是,宇皈?」

是!

他想這麼回答,因為這是事實,但他不知道她想要什麼樣的回答。

日意只是徑自往下說,將這麼多天壓在她心口的話一次性地倒了出來︰「我知道你想說‘是’,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事實,我也知道你雖然什麼都不說,但你並不希望我繼續從事言情小說的創作。在你看來,這只是一種浪費時間,又沒有什麼意義的無效工作,對嗎?」

對!

她只是一個三流言情小說創作者,她的書銷量不好,她在那一行沒什麼名氣,她的作品永遠也無法走上各大言情小說網站的推薦行列。

另一方面,作為一名高中教師,言情小說創作者的身份將她夾在了矛盾的中心。教育界的人鄙視言情小說,同事們看不起她這個三流的言情小說創作者,而他這個男朋友……也羞于跟自己的碩士朋友提及他的女朋友是個喊不出名號的言情小說家——在那些高層次的朋友眼里,言情小說跟小說是沒有區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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