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瞞天過海 第23頁

作者︰余眇

如果自己也擁有泠昊不願割舍的音樂才華就好了,如果自己也能彈出如昊一樣的音樂就好了,那麼至少她總有一部分是昊心甘情願接受的。可能聰明如泠昊早就料到也害怕有這種如果的出現,所以他才沒有讓她習樂,再加上對她不明血統的厭惡嚴禁她觸踫他聖潔的鋼琴,出身音樂世家的她對音樂一竅不通。

她嫉妒新認識的兩個朋友,嫉妒也羨慕。第一次遇到他們時就是因為听到他們是彈鋼琴的,才會認錯並搶著付修理費。自己成不了昊要求的那樣繼承者,自己被沉浸在音樂世界中的吳所吸引,因此,每當看到為音樂奉獻自己生命和熱情的人時,總是既自卑嫉妒又羨慕敬佩。泠昊對音樂和鋼琴有情結,而她又何嘗不是呢?

安靜得只有輕微咀嚼聲的簡單晚餐結束後,彈鋼琴的三人進入音樂室。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跟進去的泠愔決定和老劉一起收拾碗筷後看影碟。要命的焦躁和無聊已去,現在溢出胸口的惟有因唐逸、廖文洛產生的落寞。

「鈴鈴鈴……鈴鈴鈴鈴……」

「你好,泠昊家。」離電話近的人自然地提起話筒,對方並沒有馬上說話,正當她以為是騷擾電話而掛斷時,終于有一個辯不出年齡的女聲說話了。

「請問……你是……泠……愔……」

靶到無比的驚訝,明顯顫抖的女音她肯定從不曾听過。

「我是,請問你是誰?」

「我……我要找泠昊先生,但現在不必請他听電話……」不自然地停頓,話筒中傳出輕微的抽泣聲,懷疑只是自己把線路的雜音錯想成奇怪女子的哭泣,她耐心地等待另一人繼續說話。

然久久未再有語聲傳來,相反是越來越清晰及不可抑制的痛哭。能從斷續的哭聲中听出打電話者努力壓抑失控的情緒,可哭聲卻愈加大聲起來。極大的詫異,泠愔默默地听著,可能是對方一開始就叫出了她的名字,因此她並不覺得另一人無禮而掛斷電話。

女子一直哭,當中還摻雜著她竭力平復情緒而作的深呼吸聲,制止不了的哭聲傳到听者的耳里竟成為一種說不出悲哀和不理解的心浮氣躁。

「……媽媽,不要這樣……」隱約中還首听至被端有成熟男子的聲音。

來電女人看來已過中年,正當她模糊猜想時,「啪」的一聲,電話斷了所有音訊。

究竟是誰呢?為什麼知道她的名字?為什麼要哭得那樣擾人心?又為什麼什麼都沒說地掛斷電話?一個奇怪的迷。

「奇怪……」她咕噥一句,看到正從廚房走出的管家,「老劉,你最近接到過有女人打給昊的電話嗎?」

「不常有,除去公司打來的話,最近就只有一位自稱姓杜的女士,泠先生每次接她的電話都會很生氣,有一次還警告她別再打來。」

「讓她別在打來?昊麼說的?」勾起想要知道的,她追問。

「不記得,我走進房間時只听到他說‘我會遵守約定,請以後不要再打電話過來’。」

「約定?什麼約定?」明知對方也不可能得知,可過分好奇的她還問。

搖搖頭,老劉無奈地攤攤雙手。于是,泠愔又開始陷入各式的奇特冥想,直到九點左右唐逸、廖文洛離去才驚覺自己無根據猜測的無謂。

「今晚我要住在泠先生的書房,他也同意的,文洛,讓我留下來嘛!」唐逸毫無形象可言的叫喊聲與死抓住門沿不放的可笑模樣使得泠家習慣冷漠表情的叔佷兩人瞪大眼楮。

「對不起,泠先生,今天真是太感謝您了。資料復印好我們就還給您,給您添麻煩了。」一手抱住一大疊珍貴的音樂資料,一手把發出怪叫的戀人拖出泠家公寓,廖文洛又是道歉又是道謝。

「泠愔,我們先走了,改天再約你去酒吧玩……逸,你不要再鬧了,我們不可以住在泠家,會給人造成很大麻煩的。」

「為什麼不可以,泠先生同意的……是你小心眼……」唐逸被門隔絕的不清嚷嚷聲。

泠昊把泠家十幾代收集的寶貴音樂資料借給廖文洛他們!而且.有潔癖的泠昊還同意讓他們住下來!泠愔露出頗受打擊的古怪神情,雙眼直勾勾地望向音樂室門前漠然看兩人離去的出借者。

「我沒有說他們不可以住下來,但也沒有說他們可以,他們根本沒有給我回答的機會。」像看出她的心思,他作了似乎是非必要的說明。

「但……借了資料,不是嗎?我第一次看你把它們借出去。」嘴里似含了囫圇,她口齒不清。

「即使再討厭也要懂得感激。」

不知道他太過平淡的語氣背後藏著何種意思,她皺皺眉。

「他們不是把你找了兩大的手鏈送回來了嗎?最起碼也得表示一點感激的心意。」不等她有所反應,泠昊一轉身重又將門關上。

他借資料給他們只是表示感謝?因為他們把他送她的手鏈送還?是這條手鏈重要,還是僅僅因為她?她尋求答案般的又再次望看著一切經過發生的管家,可是老劉也同樣一無所知。

「昊究竟是什麼意思?」她苦惱地問。

「對不起,泠小姐,恐怕我也無從得知。」充滿潔淨感而又疏遠的微笑,是盡職得令人無可挑剔的管家,可仍無法介入泠昊和泠愔復雜的情感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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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足期並沒有因唐逸和廖文洛的到訪而有所減少,一大、兩天,三天……隨開學日期的臨近,泠愔以自己的方式宣泄對此次禁足的不滿,更或許只是對于泠昊一而再再而三為唐逸、廖文洛破例的不滿。

泠昊在書房看文件資料樂譜的時候,無所事事的她就如同幽靈一樣在其周圍晃蕩;泠昊練琴的時候,她就像貓一樣蜷縮在琴腳邊,躺在光可鑒人的涼木地板;故意礙泠昊的眼,故意要勾出他對她的厭煩和忍無可忍。一星期下來,個見絲毫效果,白白虛耗時間。反倒是泠昊不在家的時候,她更好過些,不用刻意表現出自己的任性。

她沒有問他姓杜的女人的事,雖然無聊時自己常常想上半天;也沒有再問他對于唐逸、廖文洛兩人態度轉變的原因,他向來不肯告訴她干脆的答案。日子就在一者冷淡,另一者無言的任性中悄悄逝去,也幸好開學已至,他們無需再痛苦得花大半時間同室相處。

經歷開學第一天,泠愔絲毫不覺有何興奮。新的學校、新的同學、新的老師……其實與以前無太大區別。對于轉學生而言,任何一個學校的學生都是充滿好奇且不十分友善,尤其是一家以有錢人家孩子為主要對象的私立學院。不喜交際的泠愔自然不可能在一天時間內交到通常意義上的朋友,倒有兩個暴發戶的女兒在她面前賣命炫耀一番富有的家境,而她估且將之看做是一種變相的友善。泠昊應該警告過學校的董事會和理事長不許將泠愔是大音樂家泠的女兒以及與泠家的關系說出來,也因此她在眾學生眼里只是一個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轉學生,頂多也就是某個有錢佬或小政客的私生女。當事人的泠愔自然也會知趣地守口如瓶,確信自己的存在是泠家光耀背後的陰影,她覺得如此獨立于泠家之外也好。

「這兩天在學校怎麼樣?」一向不在練琴時分心的泠昊略低頭俯視腳邊蜷縮身體閱讀小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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