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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開封 第18頁

作者︰漁陽

「你們這些年來都住在這兒嗎?」

初靜為他倒丁杯茶,」我們三年多前才搬來漢中,之前一直躲在兩湖一帶。」

「躲?」徐冀長長嘆口氣,「這朱姓子弟上百上千,要不是你爹寫了那部要命的書,你們也不會淪落到這步田地。」

當初那部書剛草成,涑民兄已預料到此書必不見容于異族皇帝,因此將書托付予另一名朱姓族兄,要他代為尋覓一處隱蔽之所加以藏匿,以流諸後世,而他自己則攜家帶眷連夜逃離吳興,一來是為避禍,二來則是不願牽累族人。豈知那位族兄非但沒把書藏起來,反而將它高價轉售胡州莊家,日後還因此牽扯出一樁文字大獄,這實非涑民兄托書當時所能預料的了。

「這幾年我一直留心官府懸賞欽犯的公告,本來我還想既然他們年年都有貼出緝捕涑民兄和你們四個孩子的榜單,那想必你們應該還算安全……剛剛我听你叫景檉他們,用的都是假名吧?,」

初靜搖了搖頭,「那並非假名,而是爹為我們取的別名。我叫初靜,景申叫亞平,至于景檉就叫叔康,景嫻則叫季樂。」

「靜平康樂?」徐冀領首贊成道︰「涑民兄取的別名,用意很是深刻。」

這些孩子自小就跟著涑民兄流離輾轉,隱姓埋名的生活過得自然清苦,再加上外有官府追緝,倘若往後日子真能如涑民兄所期望的靜平康樂,那就再好不過了。

正當他猶自怔愣出神之際,一旁本在搖籃里午睡的晴娃剛好醒了過來。

听到女兒初初睡醒呢喃不清的叫喚,初靜走近搖籃,彎身一把抱起女兒。「這麼快就睡飽了?」

「娘……」晴娃懶懶地窩在母親懷里,似乎還有幾分睡意。

看女兒一臉似睡似醒的可愛模樣,初靜笑著俯首親親女兒紅通通的圓臉頰,「娘和伯公的說話聲吵到你了嗎?」

徐冀一回神,就瞧見這副舐犢情深的畫面,他愣了愣,「景榕,這個孩子是?」

「徐伯,這是我的女兒,小名叫晴娃。」說著她低頭看著懷中女兒,」晴娃,叫伯公。」

睡眼惺忪的晴娃看都沒看人,只是順著母親的吩咐含糊地喊了聲,「伯公……」

反觀徐冀,他一臉的青白紅紫可精采了。

「景榕……」他連聲音都是抖的,「這是你的女兒?那……那你不就成親了?」

初靜點頭,不打算回避即將面對的責難。

「可是……」在震驚過後,徐冀心中隨之而起的是感覺被背叛的憤怒。「你不是已和驊兒定親了嗎?怎麼可以改嫁他人?」

「嗄?」乍听這消息,叔康和季樂都嚇了一跳。

怎麼他們大姐以前和人定過親?

「婚姻之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育,你與驊兒若非當初事出突然,早已拜堂完婚,可你現在這麼做,你……你對得起涑民兄、對得起驊兒嗎?為了你,驊兒他……」他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初靜!不好啦!」武大娘慌張的叫嚷阻斷他可能接續的責罵。

她一跨進門,就急忙拉著初靜往外跑,「不好了!不好了!」

初靜雖一頭霧水,但還是丟下也是莫名其妙的徐冀和弟妹,乖乖跟著她走。「大姐,怎麼了?」

「哎呀!開封出事啦!」

★★★

耙偷他的豬?易開封一腳踩在小賊的腦袋上,惡狠狠地瞪著另一個被他踹趴到樹干上的賊小子。

「你……快放……放開我!」被踩住腦側的吉家長子呈大字形趴倒在泥地上,狼狽不堪地掙扎著。「待……待會兒我兄弟找人來……你就死定了!」

死定了?易開封危險地眯了眯眼,腳下稍一施力,立刻將他半顆頭踏進泥巴里。

被踹到樹干上的吉家三子目瞪口呆地看他把大哥的頭踩進泥巴,嚇得連吞了好幾口干沫,腳軟得連攀著樹干也站不穩。

他們好像惹錯人了……

「喂!你放開我大哥!「終于找到幫手,急忙趕回來的古家次子帶著十多個持刀拿棍的朋友將易開封團田圍住。

放開?易開封連看都不看圍住他的那十幾個家伙,很是故意地再多加點勁,硬是把還在蠕動的半顆頭整個壓進泥里。

「嗚……嗚……」只剩半口氣的吉家長子嗚嗚哀鳴著,拼了命地揮動著手腳,做最後掙扎。

吉家次子眼看著他大哥即將滅頂,激動得掄起磨得銳利的柴刀,跨步一把往易開封頭上劈去,「去死吧你!」

「啊!」圍觀的小伙子們眼見同伴當真動刀砍人,驚叫聲一時並起。

易開封眼—眯。躲也不躲地看著那把亮晃晃的柴刀迎面砍下。

宛如變戲法般的,這刀鋒恰恰好沾上易開封額上寒毛的那一刻,「砰」地一聲,吉家次子莫名其妙地竟叫人給踹飛了起來。•

只見他在空中騰轉三團後,整個人硬生生地趴跌到地上,像坨爛泥似的動也不動。

那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傻了眾人。

沒有人看得清易開封是何時出的腳。而他們之所以會知道他是用腳踹人的,完全是因為他原本踩在吉家長子頭上的那只踹人的腳,現在還半舉得高高的。

基于求生的本能,吉家長子一感覺到頭上壓力消失,忙不迭地自泥地里拔起自己的頭,連滾帶爬地躲到一旁,急急忙忙地揩掉堵住鼻孔、眼楮、嘴巴的泥巴,拼命喘息好補充肺里出缺的空氣。

苞著來幫忙的武家長子跑到吉家長子身旁,好心地扶起他,「你還好吧?」

連咳了四、五聲,吉家長子才啞著嗓子吼道︰「好?好個屁啦!」

他忿忿不平地推開武家長子,對著跑來幫他的諸家兄弟罵道︰「你們是來看戲的嗎?還不動手幫我打死這家伙?」

眾人一听,你觀我、我看你的,沒有一個人在看過易開封的身手後,還敢上前動手。

「算了吧!」武家長子看見大伙臉上顯而易見的懼意,回頭勸吉家長子道︰「我想這事可能是誤會一場,我看算了吧!」

其中一個小伙子也上前,「對啊!我看你們兄弟就當沒買那頭豬……」說著刻意壓低了嗓音,「就算你們倒霉,被易家的巨人看上眼。豬被搶沒關系,命比較要緊!」

罷剛吉家次子氣急敗壞地跑過來說他們買的豬被人搶了,他們幾個一听,還以為是村子北邊山上的山賊下山來劫掠,匆匆忙忙地抄起家伙就跟著跑來救人,怎知一到這兒才發現,吉家次子口中的強盜竟是易大巨。

豬被搶?易開封耳尖地听到他們的耳語,霎時一把火自肚子里燒起。

「我搶你們的豬?」他利眼掃向吉家長子,嚇得他是呼吸—窒。

「啊!」又是—陣此起彼落的驚呼聲。

這次眾人之所以會覺得驚訝,是因為他們本來都以為易開封是個啞巴,如今頭一次听見他說話,自然詫異不已。

听出了易開封口氣里的不以為然,原本就不相信他會搶豬的武家長子轉頭對也跟來湊熱鬧的武家次子做了個暗號,意思是要他回去找人來幫忙。武家次子會意地點點頭,趁著大伙還在為「易開封不是啞巴」這事錯愕不已的當口,悄悄地從人群里溜了出去。

「對!我們的豬就是他搶走的!」好不容易醒了過來的吉家次子撐坐起身子,忍著肚子上的陣陣劇痛指控道。

「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武家長子暗自為吉家兄弟捏一把冷汗,難道他們沒瞧見易開封那黑得不能再黑的臉色嗎?

「我沒亂說!」吉家次子堅持道︰「我娘今天早上拿了十三兩銀子要我們到鄰村養豬的那兒買頭豬回來,說這是咱們桑樹坡十多戶人家合資買來要參加村子里中元普渡的牲禮。怎知我們三兄弟豬是買回來丁,可卻在路上踫到了這個強盜,搶了我們的豬不說,還把我大哥和小弟打成重傷,要不是我機靈,回去找你們來,恐怕我大哥、小弟都要被他打死啦!」說著,為取信于眾人,他眼角還真的掉了幾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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