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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開封 第17頁

作者︰漁陽

一席話有如醍醐灌頂,徐冀忙振作起精神,「對!你說得對!我真老糊涂了!不到他家去看看怎知道事情可有轉機?好!你們帶路,我們現在就到易家去!」

「是!」

★★★

「大姐!」飛奔而來的一顆小彈珠直直撞進她懷里。

叫季樂撞得倒退了兩、三步的初靜揪緊了眉頭,暗自平撫著被嚇得差點亂了拍子的心跳,「怎麼了?」

「哇!」埋在她懷里的季樂回她一記震耳欲聾的哭聲。.

隨後進門的叔康黑著臉,咬牙切齒地罵道︰「那個死老太婆!有膽哪天夜里不要讓我踫到她落單,不然我一定把她裝進布袋里,丟她進漢水!」

「叔康,這是怎麼回事?」

「還不都是那個吉家的死老太婆!」叔康氣憤得高舉握緊的拳頭,一臉與人誓不兩立的模樣。「大姐,你不是要我陪小妹拿花瓶去還吉家嗎?那個可惡的老女人不但不領情,還當著我們的面故意砸了我們拿去賠禮的花瓶,說什麼她家隨便一只瓶子都比我們拿去的值錢,叫我們要賠就賠得心甘情願一點,別拿爛花瓶充數蒙混!」

「吉家嫂子當真這麼說?」初靜半垂著眼,臉上仍是一片波瀾不興的平和。

見大姐沒如他預期般的生起氣來,叔康以為自己說得還不夠精采,忙加油添醋道︰「還不只呢!那老太婆自己把花瓶砸破也就算了,還叫我們得負責把花瓶碎片撿干淨,說這是我們帶去的,就要我們自己帶回來!」

「那你們幫她撿了嗎?」初靜輕撫著小妹哭得一頭一顫的小身子。

「沒……沒有……」季樂抽抽噎噎地說。

誤解了大姐意思的叔康忿忿不平地嚷道︰「大姐,你該不會真要我們幫她撿吧?那是她打破的耶!」

「我不是那個意思。」初靜笑道。

眼拙得完全看不出她眼里的冷光寒意,叔康只看得懂她正笑得燦爛,「大姐!我們被欺負,你還笑得那麼開心?」

「開心?」初靜無辜地模模嘴角,「我有嗎?」

「怎沒有?」叔康指著地笑得如彎月般的唇,「你明明就在笑嘛!」

為避免小弟的執意追究,初靜抿住雙唇,不讓嘴角有一絲上揚的痕跡,「你看錯了。」

「我哪有——」

「失禮了,請問這里是易家嗎?」陌生的聲音打斷叔康進一步的指控。

初靜三姐弟不約而同地往聲音來源望去,只見三、四個勁裝打扮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時來到門口。

,叔康直覺反應地跨前一大步,將大姐和小妹擋在身後。「你們要干什麼?」他眼神、語氣里盡是濃濃的防備。

雖說這兒年官府已不像當初那般對他們姐弟四人窮追不舍,可是躲慣官府的他一遇上陌生人,還是會顯得格外緊繃。

「小兄弟,我們沒惡意的。」只見其中一名六旬上下,看來有點面熟的老頭走上前來。「小兄弟,你還記得我嗎?」

叔康皺眉,「我記得你?你是……啊!」終于回想起來的他一臉詫異地指著徐冀,「你是那個馬場的主人徐當家嘛!」

「是啊!你師父在家嗎?」

沒空搭理他的問題,叔康關心的是他為何會出現在瀣村的問題。「你怎麼知道這兒?」

「我們是跟著你們的馬蹄印才找到這里的。」徐冀據實以告。

「馬蹄印?」叔康蹙眉。

徐冀點頭道︰「咱們是以馴馬、養馬為生的,要追蹤馬匹並非難事。」

「是嗎?」叔康還是存有幾分懷疑,不過既然他人都已經跟來家里,再懷疑也算多余,于是轉開話題,「我師父不是都說沒法幫你了,你還來?」

「小兄弟,老夫就只有驊兒這麼一個兒子,你就算是同情同情我,幫我再勸勸你師父,好嗎?」

「不好!」叔康二話不說地拒絕。

「這……」徐冀被拒絕得有點難堪,只好轉向尋求易開封其他家人的支持,「小兄弟,在你身後的是?」

「你要干嘛?」叔康故作凶狠道。

「我沒惡意!」徐冀誠懇地聲明。「不知道小兄弟後面那位可是易大俠的夫人?」況著他探頭想偷覷叔康身後的初靜——

這一瞧,瞧得徐冀是張口結舌地瞠大了眼。

「你是?」那似曾相識的清麗容顏迅速在他腦海里轉了一圈,霍地,他眼楮一亮,「你是景——」接下來的「榕」字在他猛然警覺下打住。

強抑住心頭的亢奮,他謹慎地回頭吩咐屬下道︰

「你們先退出去看住馬兒,待會兒有事我再喚你們進來。」

幾個大漢听他一吩囑,立刻乖乖地退出門口,走到十幾步遠,馬兒停仁的竹籬門外。

確定門外的人听不到屋內談話,徐冀這才敢讓激動的情緒外露。「景榕,你是景榕!」

「徐伯,好久不見。」原本不打算認人的初靜暗嘆口氣,卻也只得乖乖推開小弟站出來,笑臉迎向徐冀。

叔康瞧他們兩人似乎是熟識,忙插嘴問;「大姐,你們認識?」

「大姐?」徐冀看看叔康,又再回頭看看初靜,滿頭霧水的問;「景榕,這是?」

初靜轉頭一手拉住小弟,一手拉著小妹,為徐冀介紹道︰「徐伯,這是景檉和景嫻,您還有印象吧?」

「景檉?景嫻?」徐冀一臉的難以置信,「他們就是當年還小不隆咚的景檉和景嫻?」

「叔康、季樂,快叫徐伯。」她拍拍弟妹。

「徐伯!」至今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季樂听話地喊人。

「徐伯?」叔康怪叫道︰「大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人以前是見過他們嗎?

「也難怪你不記得。」徐冀露出這幾天來的第一個笑容。「我上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也才三歲,景嫻那時都還窩在你爹懷里呢!」說著再仔細瞧瞧眼前幾乎已快和他一般高的少年,喜悅里多了份欣慰。「沒想到你現在都這麼大羅!」.「呃……徐伯認識我爹?」有點受不了他關愛眼神的叔康別扭地址動嘴角。

「徐伯是爹生前的至交。」初靜為他解釋道。

徐冀愕然,「生前?景榕,你是說涑民兄已經……已經過身了?」涑民是初靜他爹朱常浦的字。

「嗯,爹已在五年前去世。」

難以承受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徐冀眼前一黑。「是……是因為官府的緣故嗎?」

他問得有所保留,可初靜听得明白。「不是的。爹是因常年奔波導致體虛氣弱,加上一時的風寒,身子禁不住,在病中過世的。」

知道老友不是死于非命,徐冀心中的大石方才落了地。「那景中呢?怎麼沒看到他?」

听他問及大哥,叔康答道︰「大哥下田去了。」

「下田?」徐冀再次受到震撼,「景申下田?這……景榕,你怎麼讓景申去下田?」

在他觀念里,書香門第就是書香門第,即使家道中落,做晚輩的還是要謹守家族的尊嚴,再窮再苦,也不能真去下田勞碌啊!尤其朱家是何等人家?好歹也算是堂堂皇族子弟,怎能自甘墮落到這程度?

他的難以苟同初靜很能理解,當初他們跟爹由吳興逃到贛南落腳時,她就已為這問題跟爹吵過不少次,因此應付起來駕輕就熟。

她一個輕笑,「徐伯,今非昔比,江山已易主,我們早就不是宗室皇族,沒有了來自皇家的年俸,且朱家子弟不得屈為異族家臣,如果不向現實低頭,我們賴何為生?」

被駁得無話可說的徐冀咬了咬牙,面色凝重地環頤下他們所生活的這間屋子。雖說在他看來這屋子仍是稍嫌簡陋,可是高梁厚壁,建得相當堅固,加上采光通風都好,整個環境干干淨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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