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以後你也沒機會再跑來這里了,你被禁足了!」何之事額上的青筋跳動,果然氣得不輕。「跟我回去!」
「不要——」
何之事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強硬地拖著她往前走。
一台哈雷機車「煞」地擋在他面前,機車上坐的是狂野紅發的唐知曉。
吳小縴停止了哭泣,何之事的臉色更陰沉了。
唐知曉看著吳小縴。
「你在這里干麼?單方一直在那間PUB里頭找你耶,他說要帶你去下一家DISCOPUB跳舞喔。」她曖昧地說,吳小縴的淚眼里滿是迷惑。
一听到單方的名字,何之事立刻瞪大了眼,渾身散發出戾氣,腳下即刻不停地往唐知曉指的那個PUB走去,他不將單方這家伙揍得鼻青臉腫他就不叫何之事。
何之事一轉身,唐知曉馬上伸長手,將還莫名所以地站在那兒的吳小縴給抓過來放到哈雷後座。
「騙你的啦,哈哈!」當哈雷呼嘯過怒氣騰騰的何之事身邊時,唐知曉載著吳小縴,得意的大笑聲飄散在五光十色的空氣里。
吳小縴頻頻回頭,看見何之事就那樣站在那里,望著她。
「停車!我要下車!我要下車!」她大叫。
「吱」一聲,哈雷停了下來,唐知曉惱怒地回頭。
「你瘋了!在機車上亂動很危險的,你不知道嗎?」她破口大罵,剛若不是她緊急煞車,吳小縴只怕早就跳車了。
吳小縴沒耐心听她數落,跳下車就往回跑。
唐知曉看著她毫不猶豫地跑回那一直站在原地的何之事身邊,兩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吳小縴就跟著何之事走了。
「真是蠢!好心救了她,她偏又回去自投羅網。」真搞不懂那女孩心里在想什麼?
那個男人的表現也未免太激動了些,活像是老公抓到出軌的老婆似的,就是不知道那個叫單方的倒霉鬼是誰,不管是誰,看來那個男人對他很不滿,那個叫單方的得自求多福了。
催了幾下油門,哈雷騎出了紅綠霓虹的街道,沖進了黑夜里。
***
唐知曉牽著哈雷來到石終生的公寓下。
她原本想直接回家的,但不知怎的,哈雷似乎有它自己的意識,不知不覺的,她就發覺自己騎進了這條巷道里,有些畏怯的,她關掉了哈雷轟轟的引擎聲。
二樓的窗戶是暗的,他睡了嗎?都已經十二點了,他是應該睡了的。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十來分鐘,然後又煩躁地抓抓頭發。
她干麼像個傻瓜似的站在人家窗下想這些無聊的事呀?她是女孩子耶,這種事通常不是男生在做的嗎?再說她干麼管他睡了沒有?他可是打了她一巴掌的人耶,她現在應該做的是要想出如何報仇才對,怎麼能像個患了相思病的笨蛋一樣站在這里發神經呢?
她轉身遷怒地踢了哈雷一腳。都是你把我帶到這里來,可惡!
跨上哈雷,扭開開關,唐知曉將油門催得又大又響,刻意要讓石終生無法安睡,等到她滿意了後,才加速離開。
二樓的石終生睜著眼躺在床墊上,听到樓下引擎聲時,反射性地起身打開窗子,正好看到機車上的騎士離去。
雖然騎士戴著安全帽,但他還是輕易地認出了那個縴細的身影是屬于唐知曉的,也同時瞥到了在她左手上的繃帶。
他已經半個多月沒見到她了,工作時的心不在焉和心里的罪惡感也愈來愈嚴重,但方才見到她,雖然受了點傷,但還能騎車代表她身體好得很,如此一來,他的罪惡感稍稍減去了些,明天的工作情況應該也會有所改善才是。
必上窗子,再度躺回床墊上。
她為什麼又來找他了呢?是為了要討回那巴掌嗎?那為什麼她不直接上來踢他的門,反而只在下頭逗留?為什麼?
因為唐知曉的再次出現,他依然無法安然入睡。
***
唐知曉走進一家發廊。
一打開門,她就看到吳小縴。她已經洗好頭,小妹正在為她擦干濕發,而她手上拿著一本發型書,蛾眉微蹙。
還真是巧耶!斑雄雖然說大不大,但要在三天內和一個不熟的人接連巧遇兩次,那也是不簡單的事呢。
她看得很專心,連唐知曉坐到了她身邊她都沒抬頭看一眼。
「膽小表。」唐知曉叫。
吳小縴轉過頭來,唐知曉不禁哈哈大笑。
「原來你的外號叫膽小表,滿適合你的嘛。」她取笑地說。
吳小縴一見是唐知曉,腦海里立刻浮起那晚的事,再加上被她那麼一取笑,更是尷尬得紅了臉。
「那天晚上……很抱歉。」吳小縴喃聲道歉。她知道那晚唐知曉是以為她有了麻煩,所以才會拉她上車的。但她卻無法看著何之事一個人孤孤單單地佇立在那里,于心不忍之下,她才會跳車回到他身邊的。
「算了,反正我是沒辦法理解你們這些千金小姐的心事的。」唐知曉大而化之地說,指指吳小縴手上的發型書。「你要剪頭發?」
吳小縴搖搖頭。「我要燙。」
唐知曉看著她那頭如瀑般的直順長發。
「不好吧?你的臉清清秀秀的,配直發比較好,燙起來的話看起來會太成熟,不適合你。」她中肯地說。
吳小縴垂下如扇般的美睫。
「我就是想成熟一點。」她說,有點抑郁。
唐知曉瞅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擺擺手。
「算了,我就說我不了解你們這種千金小姐的想法的,只要你不要後悔就行了。」她說。
「只要是能讓自己喜歡的人更喜歡自己,做什麼我都不會後悔。」吳小縴說,想起那些圍在何之事身邊的女人,她清麗的臉蛋上閃著決心的光芒。
唐知曉從鏡子里看到她的決心,轉回視線,注視著鏡子里的自己。
是嗎?她為了自己喜歡的人,要將那頭美麗的直發燙卷,使自己更成熟,這樣做,值得嗎?
罷剛將客人送走的設計師端著滿臉的笑容,急急跑來。
唐知曉雖然不常來,但卻是怠慢不得的客人。
「唐小姐,今天還是要修剪跟染紅嗎?」他邊問邊示意小妹拿她的專屬洗發精來。他雖然是設計師,可以不用幫客人洗頭,但唐知曉的一切,他是堅持親力親為的。
唐知曉朝身邊的吳小縴努努嘴。
「你先幫她燙頭發好了。得燙出一個適合她的發型喔,要燙壞了,後果自行負責。」她對設計師說,將燙發問題丟給他。
吳小縴訝異地看著她,惴惴不安的。「這樣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你不是要燙頭發嗎?剛好他是這里最好的設計師,交給他準沒錯。」唐知曉說。
設計師一臉的受寵若驚,摩拳擦掌地準備將吳小縴的頭發給燙得美美的了。
五個小時後,兩個女孩從發廊走出時,臉上都洋溢著笑。
如吳小縴所願的,她一頭直發已經成了俏麗中又帶了點嫵媚的卷發,整個人顯得有朝氣多了,看起來也更開朗了。
包讓人驚訝的是唐知曉,她不但將短發削剪得更加有型,而且還染回烏亮的黑發,這項改變讓她整張臉柔和不少,也溫和多了,只要她不開口,每個見到她的人全會將她歸類活潑亮麗的美少女。
「謝謝你。」吳小縴是在謝唐知曉將她的專屬設計師借她,她對自己的新發型很滿意。
唐知曉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
「別那麼有禮貌行不行?我不吃這套。」
吳小縴笑笑。「我請你去吃晚餐好了。」
「去哪里吃?」唐知曉也不客氣。
「流離所。」她方才已經打電話去問過了,何之事並不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