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激的望著床上的水煙──她欠她一條命,她會回報她的。
不知多久來了一名小丫鬟,帶了些吃的來給她們。
「姑娘,你醒啦,咦,另一位姑娘還沒醒嗎?」
「嗯。請問姑娘,是你救了我們嗎?」她沒多說不必要的話。
「不是,是我們總管昨兒個經過山下,在溪邊發現你們的,哦,還有一匹紅色的馬,現在拴在馬廄,那馬應該是你們的吧,因為那馬一直守在你們身邊。」
童灕兒點頭再問道︰「請問這里是哪里?」
「飛星別苑。姑娘你真美!我想浩天會魁首私逃的新夫人,應該也如姑娘這麼美吧!」她無心的道。
童灕兒抓住她驚問︰「你說什麼?啊!是今天!你怎麼知道這事?」
「這件事早已傳遍揚州,浩天會取消了今日的婚禮,雖然浩天會說是因為新夫人身體有恙,但是街上大家都說是那位新夫人與情郎私奔了。」小丫鬟得意的道,這可是她剛听來的大消息。
「不,事實不是這樣的,她不是跟人私奔!」
丫鬟奇怪的瞅著她。
「你怎知道不是?揚州城內大伙都是這麼說的。」
「我……總之不是就是了。」
小丫鬟擱下食物,挺無趣的道︰「姑娘,你用點東西吧,我還有事要性。」
她搖搖首,暫時不管那小丫寰說的話,人嘴兩片,最會搬弄是非了,隨他們去說吧,一切等回到浩天會再說。
吃了點東西填了肚子,沒多久一名矮胖的男人便來看她們。
「姑娘醒了,無恙吧?」他低沉的問道,並昂起首,傲然的自我介紹,「我是這里的總管。」
「感謝相救。」她拱手簡單稱謝。
「姑娘貴姓,怎會跌落溪澗里呢?」他的一雙小眼楮直不溜丟的盯在她身上。
她對他第一印象並不太好。
「我叫童灕兒,我們是……」她猶疑一下沒對他說實話,「昨夜趕路沒瞧清路況,所以才失足跌落溪里。」
來了一名男丁,匆匆跑進來對他低低說了幾句話。
「姑娘才剛醒,好好歇息,我不打擾你了。」他便匆匆走了出去。
水煙一直沉睡著到第二日仍沒醒來,她有些擔心的叫喚她,驀地,被人由後襲擊。再醒來時已與水煙置身在這間幽室里,被綁在木架上。臉上仍殘留濕灑灑的水漬,顯然是有人等不及她們清醒用水潑醒她們。
兩男一女立在她們身前,其中一個男的,童灕兒識得,就是那名矮胖總管,另兩人她則沒見過,但那名女子望她的眼光很古怪,像恨不得凌遲她似的。
「你是李采風即將要迎娶的人?」冰雪般的聲音還夾帶著火焰般的恨。
神志漸漸恢復,她下意識的望了眼綁在她身旁的水煙,她仍末清醒,她不得不擔心她是怎麼了,他們也潑了她水,她竟然到現在還沒醒!是她救了她,她欠她一命,眼下這種情況,不用問也知道他們企圖不良。
「你既然知道還不放開我們,你不怕浩天會的人尋來嗎?」她恫嚇的道。
「很好,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會好好招呼你的。」
她使了個眼色,那名總管掄起鞭子狠狠往她身上抽。
水煙終于被鞭聲驚醒,她蒙瓏的睜開眼,一時適應不了光線地半謎著眼,側首望向發出聲音的地方,征征望了片刻,意識蘇醒,才猛然知道現下是什麼情狀。
「住手!住手!你為什麼要打她?」她急吼,聲音喑痛。
「你這丫頭,這里沒你說話的地方,你給我住嘴,不然我連你一起打。」那名總管粗嘎的吼。
「灕兒,這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要打你?我們為什麼會被綁在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水煙滿月復的疑問。
童灕兒卻喝道︰「你給我閉嘴!我沒要你開口你不許說話。」
她呆愣的望住她,它的語氣像在吼下人似的,這是為什麼?她若沒記錯,她救了她呀,她雖不求她感激她,但這種語氣對待她也太沒道理了,何況現在的情況實在很詭異,她為什麼會被人鞭打?她們為什麼會被綁在這里?
「若是李采風知道他的妻子受到這種待遇,不知會不會心疼呢?哈!炳!炳!」那名女子失聲的高笑,在她轉身出去時她撂下一句話︰「給我用力好好招呼她。」
「等等,你們以為她是我?」這句話讓水煙驀地有了個底,他們要針對的人其實是她,「不,你們弄錯了,采風要娶的人是我不是她。」眼睜一瞥,她望見女子身旁的男子。
「江沂!」她低呼,再轉望女子,她倏地知道她是誰了,「你一定就是木純純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她已能想像得出。
「你知道我?」木純純瞪著眼在她身上上下梭巡。
江沂若有所思的盯住她,忽地低叫︰「是你!」
「不錯,我們見過面,在飛星山莊。」
「她到底是誰?」木純純側首問他。
「她就是上次與李采風突然出現在飛星山莊的那名女子。」他道。
「就是她?」她鳳眼圓睜,細細的打量水煙,「你說李采風要娶的人是你?」
「不,你們別听她胡說,她是跟在我身邊服侍的丫鬟。」童灕兒急叫,「我知道你想護我,我們雖名為主僕卻情同姊妹,我怎忍心讓你代我受苦,別再多言,听到沒有!」
原來她是想護她,水煙側首冷靜的道︰「你的好意我心領,我不能讓你代我受苦。」她轉望向他們,「你們要找的人是我,不要再打她了。」
童灕兒叫道︰「單看容貌也知道她是瞎說的,你們別信她。」
「喲,好一對主僕情深。」木純純唇色一揚,嬌聲道︰「既然你們如此主僕情深,給我兩個都好好招呼。」
「等等,我說的是真的,采風要娶的人真的是我,我叫水煙,她叫童灕兒,只是采風的侍妾,不信你們可以去查,他要娶的人是不是叫水煙?」
木純純凝住眼望向江沂。
「是嗎?」
他搖首道︰「浩天會沒放出消息,只知道是個身分神秘的女子。」
木純純陰惻惻的盯住她們。
「兩個都給我打,狠狠的打!」
江沂隨後吩咐︰「別把她們打死了。」
「你們不信?我可以拿一樣采風的信物給你們看。」水煙急道,她不想連累童灕兒自白挨打。
「采風?叫得可真親熱!」她冷哼,「是什麼?」
「在我頸子上,是一塊玉佩。」
她指使那名總管自她頸間取下玉佩。
「你知道采風為什麼一直沒對你們進行報復嗎?是我要他只取下飛星山莊對你們薄施小懲就算了,所以他才沒再追究你陷害他的事,安好的活到現在,否則以他的脾性,你應該知道你那麼陷害他,他怎麼可能就此算了,所以說到底,我也算是你們的恩人。你們現在放我們走,這件事我不會再追究,就當不曾發生過。」水煙試著對他們動之以情,如果他們還有一丁點良心,至少不會再為難她們,當然,最好是能立刻放了她們,但是似乎不太可能。
江沂深思的望著她,隨即帶走木純純。
那名總管望望情況,也跟著離開,她們才免了一場皮肉之苦。
思及這短短三日的遭遇,令她不由有度日如年的感覺,唉,多漫長的三日!水煙輕吐一口氣。
「但願采風能找到我們。」
「會的,憑浩天會的實力,我們一定會很快被救出。」童灕兒安慰的道。
她心底卻暗想,倘若賽雪能留下些線索的話,那麼魁首定然不難查出蛛絲馬跡而循線追尋到她們,但是依賽雪心思的深沉,她必然早已湮滅了所有可能的線索,甚至魁首絕不會想到這件事的罪魁禍首者就是賽雪,而她,卻會被認為是這件事的元凶。若她不听信她的話教她使毒,那麼現下一切的情勢都會改觀,什麼也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