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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名男友 第8頁

作者︰佟蜜

「你的兼差時間可以自己分配,而且見個面又不必花多少時間。」

「可是你要我見的不是別人,是你最重要的姐姐,我很擔心給她的印象不好,我需要多點時間準備。再說我的工作也不是平常的兼差,記得不久前來找我的湯學長吧?我打算利用寒假,到他店里去看看,熟悉環境,畢業後也許就到他那邊去。」

「你不是說對他的小賣場沒興趣,想去大公司?」

「我仔細考慮過了,他提出的薪資很優渥,某些……員工福利,正好符合我的需要。湯學長說他當店長只是掛名,除了決策,他實際上對計算機完全不懂,他希望有個真正專業的人接手,只要我加入,我就是店長了。」

他這麼受到重視,羅妙靖也為他高興。「那你去吧,見面的事以後再說。」

「等我準備得更充分,再去見你姐姐。」華疆臣語氣誠懇,心里卻忐忑地惦記著他答應湯紹禮的真正原因。

其實,湯紹禮開出的物質條件再好,也不見得能打動他,但閑談間湯紹禮提到他有親戚開設療養院,距離店里不過二十分鐘車程,經他遷回探問,湯紹禮表示如果他有親人需要,他可以幫忙安排。

事實上,他迫切地需要。在他大二那年歸來的父親,後來罹患了阿茲海默氏癥,身心機能越來越衰退,極需完善的照料。

大二那年,失蹤許久的父親突然出現在他住處外,向他表明身分,他驚訝得不知如何反應。當年,從父親拋棄他與母親的那一刻起,他就當父親死了。

案親說,當年他逃到對岸,用手邊僅剩的一點錢做小生意,希望東山再起;起先賺了不少錢,後來每況愈下,年紀大了身體也逐漸出毛病,最後他決定收掉公司回到台灣,手邊只剩兩百萬。

案親問起他這些年的生活,他告知為父親作保的羅叔叔帶著全家人走上絕路,父親激動得渾身顫抖,蒼老的臉上全是痛心和羞愧。當他說母親早已過世,父親久久說不出話。

「我對不起你們每一個人……」父親流下淚來。

他緘默了。父親本性並不壞,只是時運不濟,賠上自己的妻子和朋友一家人,看父親頭發半白,悔恨交加地低頭啜泣,實在難以再出言苛責。

案親堅持不和他住,搬到他曾和母親躲藏的偏僻山間——他的母親就葬在那里——獨自生活。

案親將兩百萬給他,要他留下一半,另一半轉交給老友那對女兒。

他並未告訴父親,他早就尋訪過那對姐妹,但或許是當年被追債的黑道逼怕了,她們的親戚很有戒心,對于她們的去向絕口不提,他始終探不到半點音訊。既然找不到,告訴父親只是徒惹傷感。

案親回來一年多後,患了阿茲海默氏癥,父親對他有愧,有病痛也不願麻煩他,于是瞞著他不說。直到他發現父親患病,病情已急速惡化,父親還是不肯和他住,他四處打听療養院,希望將父親安置在較近的地方,方便照料。

他到湯紹禮介紹的療養院去看,環境幽靜,醫療資源充足,他一表示希望安排父親入住,隔天湯紹禮就幫他要到床位。

就這樣,他欠了湯紹禮人情,只好身體力行地償還。

欠債易清,欠情難還,要流血流汗地賣命工作,他撐得住,造成那對姐妹一生難以磨滅的傷痛,他實在想不出如何彌補她們。

******

開學後,華疆臣對女友提起他已答應到湯紹禮的店上班。

「那以後要叫你華店長了。」羅妙靖和他坐在沙發上,一起看從湯紹禮店里拿來的DM,「我也要準備公職考試了,一次就考上,畢業後馬上有工作。」

「考上以後是看哪邊有缺額,就分派到哪里去吧?我們也許會分隔很遠。」他沉吟,忽道︰「別考公職了,你也來『合鑫』。你懂基本的組裝、軟件安裝,一定有適合你的工作,我跟湯學長說一聲就行。」

「喂,誰準你干涉我的生涯規劃?」她卷起DM敲他。

「我非干涉不可,因為我一想到那些坐辦公室的公務員,有可能垂涎我活潑可愛的女朋友,我就肝火上升。更重要的是,想到你的OL打扮,我竟然看不到,讓我非常沮喪。」

她被逗得直笑,他嚴肅道︰「何況我們早晚會結婚,說不定你分派的單位很遠,好幾年都調不回來,我可不要結婚後和你整年都分居。」

她驚訝。「結婚?你想和我結婚?」

「為什麼不想?」他反問。「我們這樣交往下去,總有一天會結婚,除非你是不婚主義者。我兵役早就服完,研究所也要畢業了,是該做更詳細的人生規劃了。」

「可是我才二十二歲——」不過自家姐姐在她這年紀已經當媽了。她閉上嘴,無法想象自己步入婚姻、組織家庭的景況,她不曾憧憬這些。「而且我身體不好,一般人會期望有個健康的妻子——」

他的拇指撫去她剩余的言語。「你是體質比較虛弱一些,不過可以調養,如果你是擔心生育的問題,我不是非要孩子不可。其實結婚的事我也是幾天前才想到,這不急,你就把它當作生涯規劃里的一個項目,慢慢考慮。」屆時勢必要讓她見他父親,聰慧貼心如她,應該不會介意公公連自己兒子都不太認得。

他微笑。「從現在開始想象你成為我的妻子的生活吧!」

她嗔他一眼,成為他的妻子啊……共築家庭,朝夕相處,為他挑領帶,為他熨衣服,一起購物,一起慶祝節日,一起迎接孩子的誕生,她一定會當個堅決保護孩子的好母親,她會被他們所愛、所需要,想象他們的孩子,她深深悸動……

手機鈴聲打斷她的出神,是姐姐打來,她一面接听一面走到窗邊。

「怎麼不在宿舍?」

「我來找朋友。」她還是沒把交了男友的事告訴姐姐,打算等帶他回家時,給姐姐一個大驚喜。

閑話家常幾分鐘後,羅百粵嘆口氣。「你記得在鄉下種水果那位叔公嗎?我今天去拜訪他,他說上個月遇到爸和華叔叔的老朋友,華叔叔的獨生子現在似乎在念研究所。」

「喔?」羅妙靖眼皮跳了下,斜望男友,他還在看DM。

「對方說當年他和他母親躲起來,跟所有親戚斷絕聯系,後來他母親過世,他到外地念書,慢慢和親戚恢復連絡。他們同情他的遭遇,想幫助他,他拒絕了,說他可以養活自己。」

「听起來很有骨氣。」他曾在山區學校就讀,自己賺取學費和生活費,性格堅強獨立,但……不會這麼巧吧?

「據說他過得不錯,似乎已經從當年的陰影走出來。我知道我不該這樣想,可是他們害得我們這麼慘,那個男孩子好端端地過日子,你卻還在受當年的傷害折磨,身體不好、不能喝水,還放棄很多深造的機會」

「姐,沒事的,我都習慣了。」羅妙靖輕道︰「重要的是我們現在過得很好,不要老是想以前的事來折磨自己。」

「我知道,只是……唉,我還是沒辦法原諒那家人。」

她何嘗不是?一會兒,羅妙靖收線,望著華疆臣背影,胃部有揪緊的感覺。她開口。「你父母是怎麼過世的?」

她不相信有這種巧合,但她想確認,讓自己安心。

華疆臣聞聲回頭。這是她第一次提起這問題。「我母親是踫到意外事故,我父親……」他對父親歸來的事極為保密,曾以父母雙亡帶過自己的家庭狀況。父親自己不願和親戚舊友連絡,顧慮到老人家年邁又生病,他也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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