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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是心非 第11頁

作者︰夏曉衣

司馬鋒芒是十分聰明之人,自然听得懂他的暗示。

「為何你們都說我對她有別的感情?」他有些控制不住激動。「我只是討厭她而已!」

不斷惦記著欺負她,不斷強調著對她的討厭,全部感情都放到不願意喜歡的她身上──自己能獲得什麼?

司馬鋒芒突然思及二弟的話,頓時沉默下來。

「我接到消息,鄭州旱災嚴重,部分城鎮無米糧蔬果,流民暴亂。商號在那一帶的經營卻蒸蒸日上,明顯有人趁火打劫。官府希望你派人去整頓一番。」

司馬鋒芒遭他離題的話語轉移了思緒,精神微微混亂。

「你別把話題岔開。」他的心仍舊記掛著宋典雅。

「你先專心處理商號之事,再與宋姑娘糾纏吧。」總管有督促的責任。

「長公子。」廳外有一人湊近,出聲提醒。

段總管看向司馬鋒芒,司馬鋒芒聳著肩說明︰「我派去監視她的人。」

說完立即轉頭問向廳外的人︰「有消息了?」

「據觀察,宋姑娘有意入鄭州!」

「鄭州?」司馬鋒芒咀嚼著,眉眼泛開天星一般的流光。「不正是急需我專心處理的地方?」

段總管按捺不住笑了。「她或許風聞了相關消息。」

「她在配合我?」司馬鋒芒掩不住喜悅。

「你們倆,一個樣。」損人不利己。

司馬鋒芒心神飛離了,看不見,听不著,只知抓住了某個把柄,沾沾自喜。

她在等他──去追她?如此明顯,配合他的路線。

開封顛峰客棧

宋典雅走入休憩的角落,不時注意自己的掌心,盼望多回味一些感覺,那份踫觸司馬鋒芒臉頰的溫熱。

多少天沒見他了?她讓他丟臉,他一定更加討厭她了?

可他知道嗎,他沒有輸,她也沒贏。她還在等,等著、等著,心就僵在一盤死局里了。

店小二送來茶壺,放茶葉,擺茶杯。

茶水沾喉,一道溫熱沁入脾胃。宋典雅安靜得像隔絕身外之事,不動不听不看。一點勝利的感覺也沒有,心懸著放不下,怕那人不來追討那記耳光的恥辱。

她已到達開封了,他幾時才會追到她身邊?

「姑娘。」一人漫步而近。

錦繡的絲質衣袖晃入宋典雅眼簾。一切,像早有安排,早已注定。

他語調如水,含笑介紹︰「這是我們棧內上等好茶,長恨水。」

宋典雅瞅著衣袖,循視他的手指,他的指間執著白玉杯。

「你來開封了。」她不看他的臉。

他逕自坐到她旁邊。「歷兒安排給你的眼線,我一條一條連根拔起,鏟除得干干淨淨。」

如此,她再也得不到他的小道消息了。宋典雅取餅他的茶杯,高高舉起,當著他的面傾倒在桌上。

滴答──如雨在下,清淨的桌子立即濡濕。一桌的長恨水……

「臉還疼麼?」她冷漠的問他,還回茶杯,手移往茶壺。

「你的手不疼了?」他反問,眼角暗飛,帶起惑人的神采。

宋典雅一手飛快的攫住他的下頷,一手提起茶壺往他嘴里灌。

司馬鋒芒依順的飲盡熱茶,慢條斯理的拭擦嘴角。「我是主,你是客,蒙你如此熱情招待,實在是盛情難卻。」

宋典雅冷笑。「我是怕無色無味的不淨藥物太容易得手,獨自入月復,未能與司馬公子一同分享。」

他先她一步到客棧,有機會做手腳。她信不過他!

「呵,宋姑娘變得懂事多了。」司馬鋒芒伸出手,按住她飲用過的茶杯。「知道分享為何物。」

他舉起茶杯,看了一眼,還剩三分滿的茶水。

「可惜,做得還不夠。」他微笑凝視她,含住她雙唇落過的杯口,飲盡余留的茶水。

宋典雅禁不住注視他的唇,感到自己的嘴忽地有些干。她記起他曾在一個月光幽暗的房里,也是用他那雙柔軟的唇,一次又一次狂妄的輕薄她。

「你對其他人也這麼無賴麼?」她擰起雙眉,不動聲色的調節紊亂的氣息。

從小到大,他一直在捉弄她,欺負她。她應該憎恨他的,但至今她從沒真正的討厭過他。若非此次他做得太過火,安排不相關的人與她結成加己,再背叛她奪走未婚夫婿,她大概永遠都不知道,自己能氣憤到失去理性。

「其他人我看不上眼,只有宋家妹妹你最特別。」

宋典雅有種哭笑不得的悲哀。

「我想過,當眾給你一耳光就與你一刀兩斷,算是扯平了。」等她下手了,竟又難以割舍,不想往後與他沒了牽扯。「只是念頭忽然變了,不想輕易的了結。」

追來追去的,或許彼此會受傷。可只要那份牽系沒斷絕,還能追下去,她便不會失去一股從他那兒獲得的力量。

她不討厭與他糾纏,甚至會怕──他放棄與她的追逐。

一種寂寞,在沒見到他的這幾天氾濫,使她益發追念關于他的記憶,點點滴滴皆是難以割舍。

「我不否認,因為你,我變得很堅強,不容易受傷,不輕易信任別人。歷的悔婚對我而言,並不算打擊。」宋典雅平靜道,字字出自肺腑。「全因你經常欺負我,增強了我承受傷害與恥辱的能力。」

「你是在告訴我,你被我欺負慣了?」司馬鋒芒的笑意似有若無。

「答案對你來說重要嗎?」

他的咽喉內壓抑住某些吐不出的字句,只能淡然道︰「不重要,我從不管你怎麼想。」

宋典雅像被人擊中了要害,眼底一亂。他從不在乎她的想法,從不說明他的心思,只會無理取鬧的捉弄她,在將她的生活搞得亂七八糟後,逕自開懷大笑。

她究竟哪里得罪他了?

「我急著趕往鄭州,不能逗留。」他告訴她,依依不舍的語調。

「真巧,我要去的也是鄭州。」她揚眉,仍是冰冷。

「巧呀。」司馬鋒芒眼神飄忽,若即若離。「為了見誰,有何事?可否與我同行?」

她沉著臉。「沒你的事。」

喔,這麼不坦白!倔強的唇線,木然的表情,坐姿僵硬,假裝不受人影響。他看得細微入里,將她看仔細後,目光變柔了。

「有機會再見面,我會告訴你。」司馬鋒芒溫和道。

宋典雅面泛疑惑。告訴她什麼?

司馬鋒芒徐緩的公布答案︰「告訴你,我一直欺負你的原因。」

沒有原因。

他竊笑。只是怕她改變主意,這才拋下一個誘餌,吸引她不要放棄。

他喜歡欺負她,無須原因。

有許久一段時間,此地不再落雨。滿城干枯,旱災日益嚴重,城土近乎荒蕪,宵小趁機出頭,偷竊、搶劫、爭奪、人人自危。官府雖未封城,但人群識相的只出不進,僅剩下沒有能力、或等死的人。

宋典雅與司馬鋒芒分道前往,她提前抵達鄭州。

顛峰客棧尚未在此開業。她找了距離司馬商號最近的客棧居住,發現那里沒有食物,連一口水也格外珍貴。

外頭喧囂聲浩大如爆發戰爭。

宋典雅一看,見眾多流民聚集在司馬商號外。他們高舉棍棒,敲敲打打,口中不斷鼓噪。

據說商號假借災荒哄抬米價,不開糧倉捐助亦不施舍貧困。

「官府不管嗎?」她詢問掌櫃。客棧內只有她一個客人。

「他們彼此定有勾結……」掌櫃深惡痛絕的講述。「听說,司馬商號的管事,近期要到鄭州解決此事。我想他進得來,出不去了。姑娘你不知道,今夜可能就要暴動了。你這些天最好待在客棧里,別四處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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