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分開,裴菁的唇已經腫得厲害,而他的第一個反應是趕緊把外褲套起來。
「我們回家吧!」這次是君貽笑說道。
「嗯!」裴菁點點頭,她的一張臉還是像紅霞似的。
這勾得他差點又忍不住想吻她,可是一絲薄弱的理智阻止了他,他趕緊走了幾步,正要上馬。
突然,身後傳來了裴菁的聲音,「你現在這樣子居然還想騎馬?」
「我……」他一怔。嗯!騎馬確實有很大的難度呢!
「還不乖乖的坐到我後面去。」說話問,裴菁已經躍上馬背,又一次變成了那英姿颯爽的女騎士了。
「好。」君貽笑咬著牙,正要跨坐上馬——
她又一聲命令,「側著坐!」
「呃……」側坐?!那不就像女人一樣……他有些猶豫。
「上來,抱緊了!」裴菁朝他微微一笑,他就糊里胡涂的上了馬。
「喝!」她雙腿一夾,將軍就輕快的奔跑起來。
噠噠的馬蹄聲里,君貽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被擄來的少女似的。
不過他沒有絲毫的不樂意,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這條路能永遠走不到盡頭呢!
才騎近裴家老宅,就看見光叔等人正焦急的等在屋外。看見他們兩人居然同騎一匹馬,而且還是那種古怪的姿勢,不由得睜大了眼楮。
「中土人脆弱,來兵皆胡羌……馬後載婦女,長驅入朔漠……」這些日子君貽笑正在教大力和小九學蔡文姬的「悲憤詩」,見此情景兩人不約而同就來了這麼幾句。
「呃……」君貽笑窘得面紅耳赤,不顧疼痛就掙扎著跳下馬去。
「你們怎麼不在屋里招呼客人呢?」裴菁疑惑道。
「她們已經走了。」光叔回答。
「走、走了?」怎麼可能?來之前婉儀還一個勁兒說要在牧場里多住幾天呢,怎麼會……
難道他得坐視自己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了嗎?君貽笑的心里一陣難受。
突然,掌心感覺到一團火熱,卻是裴菁將她的小手放進了他冰冷的手掌里。
「菁……」他有些疑惑。
「我不準你想她!」裴菁蠻橫的道。
「我是為了牧場才——」君貽笑試圖解釋自己的用心良苦。
「不管、不管!」她壓根兒就下打算要講理。
「好吧!」天大地大,眼前太座最大,他很快就屈服了。
這下子,就連遲鈍的光叔也看出來了,在這對男女身上一定發生了一些什麼,瞧那交會的眼神多曖昧呀!
但……究竟是什麼呢?
扁叔還在猜測,小九就忍不住開口了,「光爺爺,婉儀姑娘不是留了封信嗎?趕快讓笑哥哥看看嘛!」
「婉儀姑娘有留信給我?」君貽笑一怔。
「是啊!我跟大力哥哥認字認了老半天還是看不懂呢!」小九嘴快的全說了出來,完全忘記了他們剛剛商量好絕對不能讓君貽笑知道他們私拆過了信。
「你這個大嘴巴!不是說好不準說的嗎?!」光叔和大力兩個氣得一起伸手掐他。
「信呢?」裴菁伸出手。
「在這里。」光叔心不甘情不願的模出了那封皺巴巴的信。
雖然經過了「精心」的修補,不過以她的眼力還是看得出來曾經遭受過暴力拆封的痕跡。
「你們很不乖喔!」她斜睨這一老二少。
「呃……」當眾受了指責的一老二少垂頭喪氣的。
多麼可愛的一家人呀!君貽笑不由得微笑起來。
「你笑什麼笑嘛!我早說過在我們牧場是沒什麼秘密的啦!」光叔悻悻的把怒火都發在他的身上。
「是是是,光總管教訓得是。」君貽笑努力抑制住微笑,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
「好吧、好吧!你要笑就笑吧!還不快告訴我們這信里寫了些什麼。」光叔急切的道。
「是啊!快告訴我們啦!」大力跟小九也睜大了眼楮,豎直了耳朵,只差沒有撲上去。
「嗯!我現在就看看。」
君貽笑還在看信,卻听見裴菁下令。「既然你們這麼不乖,現在罰你們刷馬去。」
「啊∼∼能不能等听完了再走啊?」這或老或少的三張臉可憐兮兮的望著她。
「不可以!」笑話,這可是對他們的懲罰呢!怎麼可以討價還價?她毫無轉圜的余地。
「是。」當下三個人牽著將軍和白雲,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君貽笑不禁失笑。
「快告訴我信里寫了什麼,不許隱瞞喔!」閑雜人等一走,裴菁立刻叉腰道。
看她的架式,大有不告訴她,她就要上前來搶的味道,真可愛,呵呵呵呵……君貽笑愉快的想。
「她的信讓你這麼開心嗎?」裴菁不無酸意的道。
「怎麼會呢!」他趕緊調整臉上的表情。
「這里寫的是什麼?」她指著其中一段道。
「這……」君貽笑一怔,還沒想好究竟該不該告訴她這是婉儀寫給他的情詩,她的手指頭已經一路指著往下了。
「這里呢?」
「這里?哦!婉儀姑娘說滄月城的女城主正打算擴充她的護城兵,有意在下個月購入一批駿馬。」
「滄月城……護城兵……」這不正是個好機會嗎?她怎麼沒想到呢?再說了,滄月城離這里也不是很遠……
「菁,妳怎麼了?」他有些擔心的看著她。
「我們的機會來了,這都是你的功勞呢!」裴菁眉飛色舞的,說到開心處她還踮起腳尖「瞅」的親了他一下。
「菁,我……」君貽笑被她弄得心神一蕩,才想伸手摟她,她卻像彩蝶一樣滑出了他的摟抱。
「我馬上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光叔他們!」她像風一樣的跑開了。
看樣子他得習慣常常會忽然被晾了下來。看著自己空了的雙臂,君貽笑有些無奈的笑了。
他在書桌前坐下,正要攤開紙筆給婉儀寫回信,告訴她他實在無法接受她的心意,卻听見外面一陣登登登的腳步聲,然後是裴菁氣喘吁吁的聲音。
「喂!我、我忘記說一、一句話了。」
「什麼?」他很自然的用袖子擦去了她額角的汗。
「你得教我寫字、畫畫、寫詩……你還得教我彈琴,我要彈得比婉儀姑娘更好!」這婉儀姑娘的琴藝是遠近馳名的,想必這幾天他一定跟她琴瑟和鳴,其樂融融吧!想到這里,裴菁還挺不是滋味的。
呵呵∼∼說來說去,這最後一句「比婉儀更好」才是重點所在,看樣子他的小菁兒正在吃那婉儀姑娘的醋!
雖然她這醋吃得好沒道理,君貽笑的心卻因此而甜滋滋的。
「好好好,我一定會教得比婉儀的師傅更好。」他笑瞇了眼。
「這還差不多。」裴菁心滿意足的道。
她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被這狡猾的男人擺了一道,他雖然答應了會教得比婉儀的師傅更好,卻狡黠的避開了重點——他無法保證她一定會彈得比婉儀更好。
第九章
裴家馬廄
「咦∼∼這是什麼?」大力本來正在替白雲卸下馬鞍,卻忽然發出了一聲驚呼。
「什麼呀?」光叔湊過去一看,看到一向干淨整潔的馬鞍上多了黑黑的兩大塊。
這……好象是血漬耶!
他想起剛才進屋時,三小姐和君貽笑互相扶持的走進屋子,那種古怪的模樣讓他聯想起許多年前大小姐出事的那個早晨……
可不要讓三小姐像大小姐那樣被個臭小子給欺負了呀!他稀疏得沒剩幾根眉毛的眉頭,皺了又皺。
稍後沒多久,晚餐桌上。
「三小姐,妳吃這個。」光叔夾過去一只大雞腿。
「唔哦……光叔您也吃。」裴菁怔了一旺。
「菁姊,吃這大豬腳。」大力拎起一只大豬腳,放進她的飯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