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這廂男同學們的態度相當熱心,關懷聲、問候聲此起彼落。
「你有沒有怎麼樣呀?」
「摔到哪兒了嗎?」
「要不要叫醫生?」
有人甚至不曉得從哪兒搬來了塊大石頭,還細心地在石頭上覆了自己的外套讓她坐。
「我……」季襄雪淺蹙蛾眉,只覺這些低等生物所發出的聲音很煩人,而他們在走了一段路之後所產生的體味更是令她不敢領教。
「快讓開,快讓開,你們害她不能呼吸了。」班長見她一副很難過的樣子,連忙指揮眾人。
團團將她圍住的人牆旋即讓出了一些空間。
「好多了嗎?」男同學們熱切追問,恨不得用手撫平她攢著的眉心。
「都是這個爛牧場啦,面積那麼廣,也不會叫輛車子來接我們。」還有男同學把矛頭指向無辜的大自然。
「謝謝,你們好體貼喔!」季襄雪輕輕掀起紅唇,湖光閃耀的漆眸蕩著勾拐人的絲絲媚波。
噢——空氣總算流通多嘍!
「不……客……氣。」男同學們的骨頭登時全酥了。
「真的,沒有你們,我真不知該怎麼辦。」季襄雪仰著嬌艷欲滴的小臉,瞅得他們只會傻笑。
低等生物就是低等生物,好哄得很,此刻若是她要他們跪下來學狗叫,只怕他們還會搶著做咧。
「各位‘體貼’的男士們該走啦,教授還在牧場的辦公室那邊等我們去報到呢!」一旁的女同學已經看不下去地驅逐大伙兒。
再不走,她們就要吐啦。
「是呀,我們走吧。」季襄雪贊同。不過她會這麼做倒不是為了討好她們,而是想讓大家離她遠一點。
「不行啊,你鞋跟斷了一只怎麼走?」男同學們不同意。
想當初得知這位名揚四海、蟬連C大四年校花的傳奇美人,居然成為他們研究所的同班同學時,他們的心里不曉得有多興奮,別系的男同學們不曉得有多嫉妒他們的福氣和運氣。接著彼此同班的這一年多,季大美女自然而然所輻散出來的四射艷光,更是照得每個人就地降伏。
而此刻!
尤其是表現的絕妙時機,班上男同學們表面上相安無事,私底下卻是個個卯足力氣在較勁、獻殷勤,只盼獲得女王的青睞。
「那該怎麼辦呢?」季襄雪覺得好笑。
她是鞋跟斷了,又不是腿斷了,怎麼不能走?
當然她不是笨蛋,豈會不明白他們慎重其事地又圍了上來,看似集思廣益在想出解決之道的德行,其實呢,他們都很想自告奮勇抱她一程。
「叭叭叭——」
一輛逐漸接近中的吉普車一路風塵僕僕地按著喇叭,試著引起他們注意,然後咻地停在他們的正前方。
「你們一群人擋在那里做什麼?」刁名豪跟著從車窗里探頭出來。
他老遠就看到了這麼一幕眾星拱月的情景,不禁擔心是否有走失的牛只受傷躺在路上,所以這些年輕人才會好奇地圍觀。
「哇……帥哥!」女同學們沒想到在這鳥不生蛋、到處全是牛糞的鄉下地方,竟能遇上這麼一位溫文儒雅、儀表堂堂的俊逸男子,不由得心花怒放,大呼卯死呀卯死呀。
「你哪根蔥啊?」男同學們的反應則恰恰相反。
現在乃戰國時期,單是同班的對手就有十幾個了,如今又多了一位強敵,他們也就顧不得禮貌。
「你們是C大獸醫研究所二年級的學生嗎?」刁名豪跳下車問。
同樣是簡單的牛仔褲和T恤,穿在他的身上硬是多了好幾分帥勁,以及一股獨特又耐人尋味的成熟魅力,相較之下,那票男同學們算什麼?
「是是是。」女同學們上前搶答,決定轉移目標。
「那就對啦,我就是那個以為你們迷路、所以被派來找你們的那根蔥。」刁名豪一心掛念被他們圍著的牛只,于是大步撥開人群來到中央。
不料見到的卻是另有其人。
「啊,是你?!」他當場訝異地叫出來。
即使上次吃過她的虧,他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仍有著驚艷的感覺。
「啥?呃……」季襄雪抬頭一望,不禁張口結舌,怎麼也料不到他倆居然會再見面,腦海里繼而竄過了「冤家路窄」四個大字。
「你們認識?」旁觀者異口同聲飛出敵意。
「不認識!」不會吧,這麼巧?!季襄雪先聲奪人,與他撤清界線。
罷剛要不是被人牆包圍住,以至于瞄不到外面,否則她早閃人了。
「哦?」刁名豪也不反駁,僅意味深長地睇著她刻意回避的目光。
「不認識就好。」難得男女同學的想法一致,只是彼此鎖定的獵物不同。
「好了,好了,大家趕快走吧,有話等到辦公室再聊,你們的教授已經要報警啦!」刁名豪催促。
「那她……」男同學們摩拳擦掌,就等著佳人的欽點。
「你們先走,我會載她過去。」刁名豪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喝!」季襄雪還來不及反抗,便已被他丟入車內前座。
「嗄……這……」與她同時呼出的冷息里是充滿了嫉妒和羨慕,男女同學面面相覷,各有所思。
「咱們辦公室見啦!」刁名豪送給眾人一記飛吻,然後便一躍上車,加足油門揚長而去。
「想不到我倆又踫面啦!」開著車子,刁名豪愉快地說。
「哼!」季襄雪沒好臉色地盯著車窗外掠過的景色,就是不願多瞧他一眼。
有些人天生犯沖,他倆恰好便是如此。
「好巧對不對?」刁名豪繼續攀交情。
「哼。」不是好巧,是她好倒霉。
「你真的不記得我啦?」兩道英眉沮喪地皺了皺。
「哼。」懶洋洋的聲音依舊從小巧的鼻孔嗤出,她不記得他才怪。
想他上回精彩的「特技表演」,可不是天天看得見的耶!況且他又那麼「賣命演出」,季襄雪更是終身難忘;偶爾想起,還會忍不住笑場。但她就是抵死不認帳,瞧他能拿她怎麼辦。
「哼就代表記得嘍?」刁名豪聳聳肩又砌出璀璨的笑容。「不過你記不記得無所謂,倒是你,就算化成灰,我還是認得。」
約莫一六五的標準身高恰到好處,不會太矮,又不會高到讓男人自卑。
洋女圭女圭般的晶瑩大眼,?縴合宜的挺鼻,配上巴掌大的小臉,豐胸柳腰長腿,標準的埃及艷後發型,齊眉的劉海,不但不顯呆滯,反而讓她眼神更明亮,五官更突出,成熟的韻味也被襯托得恰到好處,另外還多了一分誘人的神秘感。
簡言之就是眉是眉,眼是眼,身材是身材,氣質品味也是上上之選。
而她那令人百看不厭的冶艷五官中,最耀眼特別的正是她的雙唇。
她的唇峰非常明顯,下唇比一般人飽滿,卻性感地讓人聯想到香甜肉多汁味美的水蜜桃,教人直想狠狠地咬下一口。
她的美,美到叫人屏息;她的艷,艷到叫人驚訝,男人見了她,一心只會盤算著要如何盡快地帶她上床。
像她這般絕俗的天姿,任何人只要瞄過一次便會留下深刻的印象,何況那天是他這輩子最悲慘的一天,尤其她那變化無常的個性更是叫人不敢恭維;所以即便是哪天他得了老年痴呆癥,這段插曲仍會歷久彌新地跟隨他到棺材里。
「呸呸呸!」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這家伙存心尋她晦氣嘛。「你這死人才化成灰呢。」
終于逗她撥開櫻桃小嘴啦。
刁名豪也不生氣,依舊和顏悅色。「死是還沒死,但那天托你的福,我落水之後得了重感冒,在家足足躺了一個星期。」
「真的呀?」季襄雪皮笑肉不笑地瞅著他,嬌媚不減的口氣中還透著一絲惋惜。「你——怎麼沒病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