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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戲殺手情 第26頁

作者︰曾曉君

由于川蜀在西南,長白在東北,方向背道而馳,兩人因而無法再結伴同行。華愛趕著入川采藥,而鐘思敏也心系狄禍,商議一番後便決定分道揚鑣。鐘思敏允諾,找著狄禍後,將與他一道前往川蜀會合,幫著尋找唐非,向他索討雪山冰蓮。

鐘思敏一到張家溝,立即四處詢問狄禍的消息,得知確曾有一位相貌俊逸、神情冷漠,年約二六左右的男子,數度進入長白山地,準備摘取長白參王。她也從六福客棧的店家口中,獲悉那名男子常下山補貨;因此,她住進了六福客棧等候。因為根據那些人的描述,鐘思敏有把握是狄禍無誤。

這一日,她依舊在六福客棧的堂口茶座枯候了一整天。白日依山盡,入山采參的農戶陸陸續續踏著斜陽而歸。望穿秋水的鐘思敏引頸長盼,多希望在那三三兩兩的歸人中,能發現那一抹教她懸念的影子。

山道遠處,一個熟悉的偉岸身影乍然映入鐘思敏眼簾;她驚喜地發現,那人正是含恨而去的狄禍。

強抑如雷的心跳,她目不轉楮地盯視著漸行漸近的狄禍,赫然發覺到他憔悴了許多。那分落寞蕭然,很狠撞擊鐘思敏的心房。

狄禍目不轉楮地步入茶棚,並未發現有一雙熱切的眼瞳,正深情地凝滕著自己。

鐘思敏待他入座歇息片刻,店家奉上一壺香茗後,這才款步趨前招呼︰「狄禍。」

甜美而熟稔的聲音,教狄禍剎那失神,以為是自己的幻听。抬起狐疑的冰眸,難以置信地發現,站在眼前的竟是教他痛斷肝腸的人兒。

狄禍渾身緊繃得像塊石頭,表情冷硬,沒有答腔。

鐘思敏知他還在惱恨,也自覺理虧,只好再一次打破沉默的僵局︰「狄禍,好久不見了。你……你想找長白參王麼?」

狄禍還是沒有回應,擔心一開口,會泄漏心中激蕩的情緒。再次見面,只會使本已快結痂的傷口再度受創崩裂。他暗自咬牙隱忍傷慟,冷漠地招來店家,吩咐他立即補充干糧、飲水,準備馬不停蹄地再入長白山區,只為了避離這依舊挑動他心弦的女人。

「狄禍,你待會兒馬上又要上山麼?天快黑了,山路陡峭難行,何不休息一夜,明天再登山不遲。」等店老板下去張羅後,鐘思敏又幽幽開口。

「不干你的事。」狄禍終于回了一句,冰冷的眼光,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華大夫要我轉告你,長白參王及天山靈芝雖是稀世藥材,但它的價值也就在于能救人性命。所以,她並不心疼這兩味珍藥,要你切莫再辛苦尋還她。」

「狄某從不欠人人情。」

「那兩味藥是用在我身上,就算欠人情也該由我來償還,你犯不著如此辛苦——」

話未竟,狄禍已愀然變色。

沒錯,他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鐘思敏見他臉色鐵青,倏然驚悟說岔了話。真是言者無心,听者有意啊!

雖說她是不忍見他太勞累,但說出來的話卻似乎在嫌人家多事。狄禍心中原本已有嫌隙,這樣一來豈非又在他傷口抹鹽?

「狄禍,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鐘思敏心急地解釋,狄禍卻不想給她往下說的機會,拿起店家送上的糧貨,付了銀兩,背起行囊掉頭就走。

「狄禍……」

望著他挺直的腰桿,卻透著孤伶的背影,鐘思敏泫然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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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禍重入長白山地,健步如飛。

未幾,他就發現鐘思敏尾隨身後;像要跟她賭氣一般,他埋首疾行。盡避夜幕低垂,山路行走不易,他卻絲毫沒有停下休息的跡象。

鐘思敏借著皎潔的月色指路,在後頭緊追不舍。她跌跌撞撞、氣喘吁吁,只覺又餓又冷,累得好想攤下來歇息;但,又怕跟不上狄禍的腳步,只得咬牙苦撐。

「狄禍……等等我……」她的聲音疲憊急喘,只是前方的狄禍仍不為所動。

鐘思敏才智過人,輕功也不弱,但武功卻只平平。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先天不足的限制;她體質性冷畏寒,先天底子不夠扎實,因而難以練就上乘武學。

上次攀登大雪山,因事先有萬全準備,狐裘棉襖御寒衣物包裹了一身;夜晚則生柴火,並依偎在狄禍身旁取暖,才未引發寒癥宿疾,得以全身而退。

然而,這次狄禍走得突然,鐘思敏根本不及準備,就匆忙跟上;沿途他又急行,不肯歇腳休息,他體能好撐得住,但鐘思敏可就吃不消了。

「狄……禍……」她的力氣終于用盡,頹然僕倒在雪地上,微弱的聲音呼喚,只化成唇角無力的低喃。

前方埋首急行的狄禍陡然煞住腳步。饒是夢囈般輕聲的低喚,只在鐘思敏口中回蕩;但,仿佛心有靈犀般,狄禍竟听見那來自她心靈深處的呼喚。

側耳傾听半晌,後頭悄無足聲,狄禍下意識地回首,卻驚見鐘思敏縴巧的身影,一動也不動地俯倒在皚皚雪地上。

她……怎麼了?累昏了?凍僵了?還是……

狄禍躊躇著是否該趨前一探究竟,然而,他腦中突然響起一聲警語,提醒他之前受到的屈辱。想到她為了贏取一顆寶珠,竟不惜與田慕白打賭戲弄自己,狄禍頓感心灰意冷。他緊咬牙根,絕決地轉身往山中行走,心中一再警告自己,切莫又中了她的苦肉計。

她——不過又是在作戲罷了。

可……狄禍的腳竟像被綁上百斤重的銅錘般,沉重得邁不開;因為他察覺到身後依舊沒有動靜,鐘思敏並未如預期的起身跟進,看來這次不似作假。

可恨哪!詛咒白自己不下千萬遍,心頭那分牽掛硬是放不下,狄禍終究還是奔向了雪地上那點孤伶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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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思敏病勢來得猛急,狄禍只得將她抱回六福客棧;原本蒼白如紙的兩頰,卻轉成異常的赤紅,冰冷的身軀也燒燙得驚人。

急急請來的大夫,在為鐘思敏把過脈息後,面色凝重。

「怎麼了?大夫,她的病情究竟如何?」狄禍見他臉色沉凝,不由緊張地追問。

「這位姑娘體質性冷畏寒,有先天的寒癥宿疾。平時若注意保暖,倒也無甚大礙;但若不小心著了涼、受了寒,一旦引發體內宿疾,病情就不太樂觀。」

「那該如何是好?她病得很……嚴重麼?」

「這位姑娘應該了解出自己的寒癥宿疾,何以如此大意,讓身子凍寒到這地步,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大夫搖頭嘆息。

「嘎?」狄禍霎時六神無主,整顆心揪得死緊。

「如今只能盡人事听天命,我先開幾帖怯寒補氣的藥方,護住她的元氣。若能安然度過這幾日,就是她福大命大,屆時還得長期調養,才得以痊愈。」

「是,那就有勞大夫。」狄禍已經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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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思敏高燒昏迷整整三天三夜了,全賴狄禍衣不解帶地悉心照料。不過,男女有別,擦洗、換衣等敏感事務,他另外雇請客棧的老板娘代為處理。

說起來,狄禍還真是個君子哩!

這三天,大夫每天到客棧復診,對鐘思敏的病況,並不抱持樂觀。

「唉!已經三天了,鐘姑娘還是昏睡不醒,恐怕……」

「大夫,您一定要救她,花多少錢我在所不惜,我會想辦法籌出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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