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來很不好,我怕——"
"有沒有繃帶,替我包扎一下,如果傷口不發炎,應該沒事!"
"那——如果發炎呢?"秋黑急急地問,擔心焦慮寫滿她的眼底。
"那就听天由命吧!"蔡斌仍慢條斯理地說。
"你這種人也會听天由命?"過于擔憂讓她有些壞脾氣。她站起身從衣櫃里翻了條白色床單,然後把它撕開,替他一處一處地綁住傷口,不讓它裂開。
"看來!你倒是挺有經驗的!"蔡斌強打精神,調侃她。
"電影上全那樣,你不睡一下嗎?"
"睡著了,正好讓你報警抓我!"
"你——"她站起身。
"別走,開玩笑的!"蔡斌伸手拉住了正欲離開的她,一用力,秋黑站立不穩,撲在他身上,撞到了他的傷口。他齜著牙,悶哼一聲,卻仍緊緊地攬著,讓她躺在他的臂彎里。
"你——活該!"秋黑低咒著,沒再掙扎,怕又踫到他,"我不會報警的,你放心,你先放開我,我去弄點吃的,這樣你才睡得穩。"
"是嗎?不過,抱著你倒是很舒服,別走——"他的聲音是溫柔的,他的眼神更柔和得讓人心醉。秋黑靜靜地依著他,听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許久,直到頭頂傳來均勻的呼吸與輕輕的鼾聲,她才躡手躡腳地撥開腰間的大掌,下了床,離開房間。
畫室里沒有姐姐,臥室的門開著,秋夢正在換衣服。是件粉藍的小碎花套裙,可愛又迷人。秋黑驚訝地發現秋夢竟還化了妝。
"姐!你要出去?"
"嗯!噢——你晚上自己先睡。"秋夢彎腰套上絲襪。
"你不回來嗎?"秋黑心中暗喜。
"可能——噢!不!要晚一點,別忘了鎖門!"
"當然!"秋黑欣喜得幾乎笑出來。
"干嗎?你好像很開心——我要走了!"
"姐姐!再見!"秋黑三步並作兩步地替她開門,送走了她。
走進廚房,她開始開張羅晚餐,這才是她拿手的,一如畫素描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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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
秋黑端著托盤,走進房間,她把托盤小心地放在床頭櫃上,盡量不發出聲音。
蔡斌仍沉睡著,卻睡得不安穩,緊皺著眉,額頭滲著汗,她掏出手巾替他輕擦,他馬上就醒了,霍然睜開眼,見是她便似松了口氣。
"怎麼了?你——"秋黑縮回手,奇怪地問。
"我睡得太沉了!"蔡斌有些懊惱,他一向都淺眠,連根針掉在地上,他都會醒,可剛才,她是何時出去,何時進來的他都一無所覺,如果這時有人暗算他,恐怕他早已死了千百次了。
"怎麼會?你睡得太不安穩了,來!吃點東西。"秋黑拉了張椅子,蔡斌下了床,坐了下來。
被他睡過的床單血跡斑斑,秋黑皺了皺眉,抽掉床單,換上新的,白底藍花煞是好看、清爽。
"那樣可愛的床單,不怕又被我睡髒了?"蔡斌拿起筷子,低著頭,努力地把食物夾進自己的口中,因為另一只手被繃帶纏著,所以他顯得有些吃力,秋黑繞過床,端起碗,從湯碗里拿出羹匙。
"我來!"
"你當我是廢人嗎?"蔡斌皺著眉,大男人主義讓他有些氣餒。
"當然不是,只是你受傷了!"秋黑一口一口地喂他。在她微慍的眼神下,他震驚地發現自己的心底深處竟有絲甜意,但是這奇怪又可笑的感覺卻讓他心底漲滿幸福。
吃完後,他躺回床上,雖然依舊疲倦至極但就是睡不著,秋黑在廚房收拾完碗筷,回到房里,見他瞪著眼發呆。
"怎麼了?傷口疼嗎?"
"有點!"
"是不是發炎了!"秋黑緊張地仔細審視繃帶下的傷口。
"別緊張,死不了,就算死我也會爬出你的房間死在外頭。"蔡斌笑著說。
"你怎麼這麼說。"秋黑揚起捷毛看她,眼底霧氣蒙蒙。這樣的眼神,蔡斌莫名悸動。
"你很關心我?"
"嗯!"秋黑點點頭,"你看起來很累!"
"上來!"他沉著聲音,拍拍床沿。
"什麼?"
"上床!"蔡斌仍低沉著嗓音,秋黑微愣一下,依著他爬上床,躺在他身側,蔡斌健臂一攬便把她擁進懷里。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很累,想休息一下,抱著你很舒服,很溫暖。真希望可以永遠這樣,秋黑——秋黑——別走——別走——"他越說越低,漸漸地鼾聲響起,這個剛強的男人終于向疲倦低了頭,秋黑抬頭深深地注視著他,他已睡著了。
睡著了的他溫和又安詳,一改前兩次見他時的冷酷、犀利。此時的他儼然是個需要媽媽的孩子,彷徨又無助,而她卻仿佛成了那個媽媽。她把頭埋進他的臂彎里,聞著他身上藥味蓋不住的濃濃陽剛氣息,不由心情激蕩。窗外夜色柔和,窗內相擁的人寧靜、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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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柔和的夜色里,弛秋夢步人了一家夜總會——牛郎夜總會。
听說這是泰國最大的一家牛郎夜總會,那里有最好的牛郎,是女人的天堂,女人可以到這里揚眉吐氣、為所欲為。
到這里來,秋夢是下了很大決心的。是!她美麗、矜持、保守、純潔,這對一個女子來講應該是傳統的美德。可在現在這個開放的社會里,她的這種優點卻被視為不懂情調、怪癖、心理有問題。連媽咪都時不時地嘲笑她是"老處女"。
"老處女"!可怕的稱謂,她討厭,她要轍底地擺月兌它。
她在角落里選了個位置坐下。這里生意很好,老板娘也很懂得做生意,立即笑盈盈地過來,"小姐,有熟客嗎?"
"沒有!"她操著流利的泰國話,鎮定地回答。還好,室內黯淡的燈光遮住了她早已酡紅的臉。
"那我幫你介紹一位?"老板娘笑得曖昧。
"好!"秋夢很干脆地回答,端起桌上酒杯一仰而盡。
她不會喝酒,這樣的酒一下肚,便有了三分醉意,這樣也好,酒能壯膽,不是嗎?
老板娘很快又折了回來,身後還跟了一個男士,白皙、高大、英俊,是典型的小白臉。
"這是我們這最紅的先生——托尼。托尼,好好侍候這位小姐。"
托尼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挨得很近,用他職業的、訓練有素的動人目光注視著她。
"你好像很緊張?"果然是細微人致,也好,听說女人第一次會很痛,有這樣溫柔的男人引導,應該可以減輕痛楚,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疼痛。
但——接客過多的男人會不會不干淨?有性病那可就糟了。托尼見她不說話,便識趣地閉上嘴,湊過來在她耳邊撕磨,低語︰"你好美--"
秋夢一驚,渾身汗毛倒豎,他在干嗎?調情嗎?就在這里?
哦!
不!
用力推開他,秋夢站了起來,"我去洗手間!"
她飛快地拾起手袋,逃也似的奔了出去。只留下托尼在那目瞪口呆。這是他第一次被客人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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