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你喜歡什麼生日禮物?」他問我。
「你已經送了這間屋給我。」
「這間屋不是生日禮物。」
「如果你那天不陪我,什麼禮物我也不要,而且我永遠也不再見你。」我警告他。
「好凶啊!」他拉著我雙手。
「上次你生日,你也失蹤了,我不想再失望一次,我不想再嘗一次心如刀割的滋味。」
「我說過會陪你過生日的,過去的三年也是這樣。快告訴我,你喜歡什麼禮物?」
「我真的沒有想過,你喜歡買什麼便買什麼,我只要你陪我。」我伏在他的肩上,「我想在你的懷抱里度過三十歲。」
「好的。」他答應我。
十一月二日,游潁和徐玉為我預祝生日,請我在銅鑼灣吃日本菜。
「三十歲生日快樂!」游潁跟我說。
「請你別提三十歲這個數字。」我懇求她。
「我三個月前就過了三十歲,終于輪到你!」游潁幸災樂禍。
「我還有一年零八個月。」徐玉一副慶幸的模樣。
她們買來了生日蛋糕,生日蛋糕竟是胸圍狀的,又是郭筍的杰作。
「這個蛋糕是三十四A,實物原大。祝永遠堅挺!」徐玉說。
「我也祝你永遠堅挺,你負荷較重嘛!」我跟徐玉說。
「還有一小時就是午夜十二時,我們到哪里慶祝好呢?」徐玉問我。
「去哪里都可以,我開了大海的開篷車來。」游潁說。
「大海有一輛開篷車嗎?」徐玉問游潁。
常大海的德國制開篷車是紫色車身加白色篷的,車牌是AC八一六六。
「AC不就是ACup嗎?」我突然聯想到。
「這個車牌是他爸爸給他的,不是什麼幸運車牌,只是夠老罷了。你不說,我也想不起AC就是ACup.」游潁說。
徐玉跳上車說︰「三十二A,開車。」
游潁坐上司機位,問我︰「三十四A,你要去哪里迎接三十歲?」
「我想去……去一個時間比香港慢一天的地方,那麼,今天午夜十二時後,我仍然是二十九歲。」我說。
「好象沒有一個地方是比香港慢整整一天的,最多也不過慢十八小時,夏威夷就是。還有一個地方,叫法屬波利尼西亞。」徐玉說。
「我們去法屬波利尼西亞!我要年輕十八小時!」我在車廂里站起來說,「那里剛好日出。」
「相信我,三十歲並不是最糟的。」游潁說,「三十歲還沒有男人才是最糟的。」
「我認為擁有三十寸腰比三十歲沒有男人更糟。」徐玉說。
「有什麼比三十寸腰更糟!」我說。
車子到了石澳。
「我去買一點東西。」徐玉跑進一間士多。
徐玉捧著一袋東西出來,興高采烈地告訴我︰「我買到幾瓶法國礦泉水,我們到了法屬波利尼西亞。你年輕了十八小時!」
「太好了!」我說。
這個世界上,會不會有人真的為了年輕十八小時,而從一個地方飛到另一個地方呢?可是,從另一個地方回來的時候,不就立即老了十八小時嗎?偷回來的十八小時,也真是歡情太暫,很快就會打回原形了。
午夜十二時到了,我們開法國礦泉水慶祝,無論如何,三十歲還是來了。
「陳定粱不是跟你同月同日生的嗎?」徐玉忽然想起來,「要不要跟他說聲生日快樂?」
「他可能正跟別人慶祝生日。」
「他一定正在想念你。」游潁說。
「別提他了,我很害怕他呢。」我說。
「你別對他太絕情。」徐玉說,「我怕他不肯為宇無過設計封面呢。這是很重要的,他的書差不多寫好了。」
「好吧!為了你,我暫時拖延著他。」我笑說。
「如果女人的年歲也象胸圍尺碼就好了。」游潁說,「三十歲也分為三級,有三十歲A、三十歲B、三十歲C.三十歲可以過三年。」
「最好有DCup.」徐玉說。
「唐文森送了什麼生日禮物給你?」游潁問我。
「要今天晚上才知道。」我說。
「唐文森對你真的很好。」
「大海對你就不好嗎?」
「有多少男人肯買一層樓送給女人,而那個女人又不是他太太?律師樓辦很多樓契,買樓給女朋友的男人真是少之又少,肯定的,也不肯一次過付款,只是分期付款,一旦分手了,就停止供款。那些有錢的,讓情婦住幾千尺的豪宅,屋主卻是他名下的有限公司。我跟常大海現在住的這一層樓是聯名的,兩個人一起供的。」
「我是很感動的,森並不是千萬富翁,買樓的錢是他的血汗錢,是在巨大的工作壓力下賺回來的錢。」
「你對男人有什麼要求?」游潁問我。
「我希望我的男人是第一流的。」我說,「我要他是A級。」
「我的男人已是A級。」徐玉躺在沙灘上幸福地說。
「你給常大海什麼級數?」我問游潁。
「A-.」
「為什麼是A-?」我問游潁。
「如果有A-,我要給宇無過A+.」徐玉說。
「他還沒有向我求婚,所以只得A-.」游潁伏在沙灘上說。
「如果森不是已婚,我會給他A++.」我躺下來說。
「世上到底有沒有A級的男人呢?」游潁問。
「因為有女人愛他們,所以他們都變成A級了,情人眼中出A級嘛!」我說。
「常大海為什麼是A級?」徐玉問游潁。
「七年前的一天,我在法庭上看到他,便愛上了他。他在庭上光芒四射,那時,他不過是一個新入行的律師,我已給他A級。」游潁說。
「A級的男人配ACup的女人,天衣無縫。」徐玉說。
「對,我不要B級,寧願一個人,也不願屈就一個B級的男人。」我說。
「你知道拿A是要付出很多努力的嗎?」游潁問我。
「沒有不勞而獲的。」我說,「想得到A級的男人,自己的表現最少也要有B級吧?」
「對。」徐玉說,「不戴胸圍,日子久了,胸部就下垂。同樣道理,不努力愛一個男人,便會失去他,不要奢望有奇跡。」
「不。有些女人好象真的會不勞而獲,她們什麼也不用做,甚至不是很愛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卻對她如珠如寶。」游潁說,「有些女人即使很努力,卻事與願違。」
「所以說,努力而又得到回報已經是很幸福了。」我說。
「你不想結婚的嗎?」游潁問我。
「我想又怎樣?」
「你要無名無分跟他一生一世?」
「這也是一種奉獻。」我說。
游潁跟我踫樽︰「為你偉大的奉獻干杯!」
我們把泥沙倒進三個空的礦泉水瓶子,再在沙灘上挖一個很深的洞,把空瓶子放進去,然後蓋上泥沙。
「等你四十歲時,我們再來挖出這三個瓶子。」徐玉說。
「那時你也許帶著兩個小孩子來。你的因為生產的緣故,比現在更大!」我取笑徐玉。
「你繼續為唐文森奉獻!」徐玉說。
「這是詛咒還是祝福?」我問她。
「四十歲,太可怕了!」游潁掩著臉說。
「無論你多麼害怕,那一天早晚都會來。」我說。
「我無論如何要抓住一個男人陪我過四十歲。」游潁說。
第五章情人眼里出A級(下)
十一月三日早上九時,有人拍門,我去開門,是郭筍,她捧著一個玫瑰花形的蛋糕站在門外跟我說︰「生日快樂!」
「是誰送的?」我驚訝。
「是唐先生。」郭筍說。
原來是森,我早就應該猜到。
「他什麼時候訂的?」我接過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