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都華先生在晚餐時都沒有出現,湯妮一人迅速地用餐,她不希望當他們出現時,自己仍在那兒。瑞福今晚是不會離開這兒的,假如運氣好的話,他說不定明兒個一大早就會上飛機,揚長而去。不管怎樣,湯妮都不希望與他再度踫面。
湯妮在八點以前就回到別墅了,離就寢時間還有好長一段時間要打發。于是到了九點左右,她又溜到湖畔,找了個長滿燈心草的地方,趁著夜色,痛痛快快洗了個澡。通常她都是在十點左右,就寢以前到住宿區的浴室去沖涼,但是今晚卻是例外,何況那湖水又是那麼的清涼,好似可洗去她一身的疲勞與煩惱。
她回到屋內,穿上件睡袍,又在爐子上熱了一杯牛女乃,那小爐子是設想周到的史恩為她所準備的,以供她在床上休息的時候,可以熱一杯巧克力或是咖啡提神。湯妮現在還是了無睡意,而這夜晚又是顯得這麼的寧靜與溫適。她手捧一杯熱牛女乃,舒適地坐在台階上,欣賞著月下湖光。由身後屋內所發出的光線,使她並沒有受到太多蚊子的騷擾。
在夜空下,一切都是那麼的恬適安靜,唯一的吵架聲則是由下方,距離這兒約兩百尺左右的別墅所傳來的。那兒住的是三個二十多歲,今天才抵達的年輕小伙子。他們打算從日出到日落,以一整天的時間在湖上泛舟釣魚。湯妮看到一箱箱的啤酒被送入別墅中,她只希望這三個精力旺盛的家伙,在夜晚不要喧嘩得太大聲。在這個住宿區,除了星期六以外,大部分的人在過了晚上十一點以後,都盡量避免吵到別人。因為大家都了解,住在這兒的人,要不是翌日一大早就起來活動,就是希望能夠有個舒適、安逸的假期。
喧嘩聲似乎安靜了許多,湯妮不禁長噓了一口氣,她也該進去了,但卻仍是毫無睡意。今天實在是一團糟,希望明天能夠有些轉機。不論瑞福•史都華對自己的態度有多惡劣,她暗自決定,絕對不允許自已的心情受其影響。
當湯妮仍靜坐在台階上沉思時,瑞福悄悄地走了過來。湯妮一直到他說話時,才驚覺到他的接近。
「你坐在這兒會感冒的。」
湯妮猛地站了起來,一手驚覺性地抓緊自己睡袍的領口。
「我正準備進去。」她說︰「晚安,史都華先生。」
「別這麼快。」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我想跟你談談。」他停頓了一下,上下打量著湯妮。「我想我們最好還是到里面去談。」
湯妮冷冷地說︰「你要說什麼,就在這兒說好了。假如你只是舊話重提,那你可是在浪費時間了。」
「我可沒這習慣。」他聳聳寬闊的肩膀。「我就在這兒跟你說好了。你更多少錢才肯立刻離開這兒?今晚!」
湯妮默默地瞪視著這個有著一張如同花崗岩股堅毅的面孔,和一顆鐵石心腸的男子。她最先的反應是想狠狠地打這家伙一掌,但是另一股力量卻取代了這種沖動,連她都無法相信自己竟會表現出這麼的沉穩與平靜。
「你準備出多少錢?」
瑞福毫無表情地道︰「我可以給你一千元現金,這是我現在身上僅有的現款,另外再給你一張面額一千元的支票。」
「你能保證不會退票嗎?」她的聲音仍是那麼的平穩冷靜。
「這是鐵票,」他說︰「你可以相信我。」
「以你詢信譽做保嗎?;她僵直地站著,逼視著瑞福的雙眼。然後伸出手來,攤開手掌。」把錢給我吧「!
瑞福從後面的褲袋內掏出一卷看來挺厚的鈔票。「這都是小額的鈔票。」他一面將鈔票塞人湯妮手中,一面說道︰「你要點點看嗎?」
「我想不必了,謝謝你。」湯妮扯下扎在鈔票上的橡皮筋,用兩手將鈔票往空中一撒,她已無法控制自己的怒火了。「這就是我對你的提議的看法。」她咬牙說道。
瑞福仍然站在原地,沒有去拾取被湯妮甩在台階和草地上的鈔票。他灰色的眼楮閃現出危險的凶光。
「你想獅子大開口,是不是?」他問道。
湯妮突然對這整件事情感到惡心,但卻對自己剛才所采取的行動一點都不感到後悔。
「我不會離開的。」她一字一字冷冷地、清晰地說道︰「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但是我絕不會被別人踢出去的。現在,假如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去睡覺了。」
「正合我意!」
瑞福在場妮轉身時,跨上一階,用力將她推入屋內,然後自己也進來,將身後的房門關上。湯妮被嚇的得甚至忘了反抗,感覺到自己被抱了起來。然後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瑞福壓在她的身上,他的雙手緊緊地鉗住她的腰,使她無法伸手去抓他的臉。
「你不喜歡這樣,對不對?」瑞福粗野地說︰「這樣的受制于人!凱格把每件事都告訴我了;他仍然沒有忘懷于你這個小賤人!」
「我什麼也沒有做;」湯妮雖受到驚嚇,但是並沒有屈服,「他所告訴你的都不是真的。」
「不是嗎?」瑞福緊繃著臉,話語從唇縫間冷冷的吐出。難道不是你一連幾個星期一再地挑逗他,使他完全無法克制自己?「
「不是的!」
「你是個騙子!你以為可以玩弄他于股掌之上,等你鬼計得逞了,又將怎樣?告訴黛安嗎?或者是借機威脅?只可惜他來的太快了,是不是?他無法再等了。你應該答應他的,反正結果都是一樣──假如黛安知道並認為凱格與你鬼混的話,一定會離開他的。這樣子,你說不定還有機可乘。」
「事情不是這樣的。」湯妮已軟了下來,只希望能使瑞福了解整個事情的真象。「他是在胡說八道,顛倒是非。」
「他才不是呢!」瑞福冷笑。「我已看到你在這一星期對史恩的影響。史恩根本不了解人心的險惡。」
「但是假如他知道這件事情的話,他絕不會與你善罷干休的。」湯妮開始反擊,她已放棄了這場不公平的爭斗,就算她再解釋個一百年,瑞福也不會相信的。「你難道想讓他知道,自己有個犯的哥哥嗎?因為你現在就是這個樣子。」
湯妮憂心忡忡地發現瑞福的臉色變了,變得一臉風雨欲來之勢。瑞福故意輕佻地打量著湯妮全身,視線停留在那睡袍之下,若隱若現的修長的雙腿上。
「我也許會這樣做的,」他說︰「我真的也許會這麼做的。」他注視了湯妮好一陣子,然後才冷不防的松開她。「有一天,你終會得到報應的,別去惹史恩,你听到沒有!」
湯妮沒有講話,怕自己會破口大罵。她的手腕被瑞福緊緊抓住,但是這上的痛楚卻比不上心頭的怒火。瑞福沒有給她申辯的機會,連絲毫機會都沒有!她知道自己最好是現在就離開這兒,讓這兩兄弟自行解決他們的問題,但是她的自尊心即不容許她這樣做,好象她就真如被指控的一般。她已答應史恩留下來,一直等到比爾回來再走,而這正是她所要做的,不論瑞福、史都華會如何地來攪亂她的生活。
翌日清晨,湯妮去吃早餐時,很意外地發現瑞福已經離開了。可是湯妮懷疑他會這麼快放棄趕走自己的努力。史恩現在倒是頗感自負,相信自己是這場家庭紛爭中的唯一勝利者。湯妮並不想泄他的氣,他只剩下那麼一點點自信心了。
這個周末過得愉快極了,周六晚上的烤肉達到了高潮的極點。史恩亦遵守諾言,在烤肉地點附近的草坪上,安置了揚聲器播放音樂以供大家跳舞。首先播放的是快節奏的音樂,史恩亦趁此機會,宣稱湯妮是她的舞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