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兩人靠著倪震東給年冬蕾的手機,稍解相思之情,卻無法宣泄彼此相互需索的愛意,只有更加強兩人突破目前困境的決心。
???
年冬蕾站在樂譜架前,架上攤著樂譜,她以純熟流暢的技巧,將巴哈無伴奏小提琴奏嗚曲表演得相當完美。
教授眼中露出激賞的目光。
"派琪,我真舍不得你畢業,你是我教過最令人愉快的學生之一。"教授走過來,用平易親切的態度攬著年冬蕾的肩膀,一面走向椅子。
"我也舍不得教授,家母時常邀請音樂界的朋友,到時候希望能邀請教授到寒舍一聚。"
"我一定到。你的父母人真好,你應該早點介紹我們認識。"
當兩人意識到她父母之所以會和教授進一步認識,是因為她的感情問題時,不禁有些尷尬。
"這樣吧,你下午有空嗎?要不要到我的宿舍喝杯茶?"
"好,好久沒去打擾了。"年冬蕾欣然答應。
尾隨著年冬蕾的女保鏢只要見她在校園里活動,她去什麼地方是不會干涉的。
教授的宿舍是一棟兩層的小巧房子,她是單身沒有家眷,學生像她的孩子,偶爾會邀請幾名學生來聚聚。
當年冬蕾從教授的家門出來,發現沒有女保鏢的身影,立刻把握這個難得的機會偷溜出校門。一想起女保鏢發現自己看守不力而氣急敗壞的神情,更加強她晚一點才回去的決心。
可惜今天不是周末,倪震東也不在薩爾斯堡,這難得可以見面的機會就這樣流失掉了。
她想了一想,拿出藏在身上的手機,按下倪震東給她的電話號碼。這個電話號碼她從來沒打過,倪震東也交代過她最好少打。這個號碼雖可以找到他,但等他得到通知時通常會過很久。
她存著踫運氣的心情,撥了這通電話。
當對方接起電話,一開口竟是說出中國領事館,她呆了一呆,對方"喂"了幾聲,她才硬著頭皮報出倪震東的名字。
等了一會兒得到的答案是請她留下電話號碼,再由他本人回電。
年冬蕾留了這支手機的電話號碼,不存多大希望,自個兒坐著電車游街去了。
她停留在米拉貝爾宮——年輕男女最喜歡舉行婚禮的地方,手機突然響起,把她從美輪美奐的建築中猛地拉回現實。
她按下通話鈕,倪震東的聲音立刻響起。
"冬蕾,是我,你打電話來找我?"他微喘著氣,顯得很匆忙。
"是的,沒什麼,只是想見見你而已。"
"見我?"倪震東顯然松一口氣,隨即听明白了,倒抽了口氣,"你是說你人在外面?"
"是呀,我趁保鏢偷懶偷溜了出來,讓她去窮緊張。"
"等等!不——我不是在和你說話。"他那邊出現一陣混亂。
"什麼,你旁邊還有人嗎?"年冬蕾不解地問。
"冬蕾,你現在人在哪里?"他那邊干擾的聲音總算停止了。
"我在米拉貝爾宮。"
"留在那里等我。"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年冬蕾在一個半小時後見到了倪震東。
"你怎能這麼快就到這里?"年冬蕾驚喜地抓住他的雙臂。
"我為你破了例,坐飛機來的。"倪震東忍不住把臉貼近她。
她大受感動,跳著腳,緊摟他的脖子,久久不肯放開。
"他們排隊在等什麼?"他向一旁的隊伍努努嘴。
"他們在排隊登記結婚。"年冬蕾痴痴地看著一對對的佳偶。
"走,我們也去排隊。"
"真的?!"年冬蕾倒抽了口氣,不敢相信耳中听到的。
倪震東用行動表示,將她抱起,前去排隊。
他們是今天截止登記的倒數第三對,輪到他們時天色已暗,偌大的宮殿里包括他們只剩三對要結婚的男女。
他們站在神父面前接受證婚。
"我以天父之名,宣布你們成為夫婦,請交換戒指。"神父指示了最後一道程序。
兩人頓時愣在當場,結婚當然得有戒指,但誰也沒想到戒指這碼事。
"出口攤販有在賣戒指。"神父職業化的語氣,想必這對這樣的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樣吧。"
倪震東從脖子上解下一樣東西,連面有疲憊的神父都覺得新鮮。
他把東西戴上年冬蕾的脖子。
"這……"她認出這是他一直戴在身上的銀項鏈。
她垂首看著放在手心上、兩個拇指寬的鐵制厚片。
這是他給她的"戒指"?
"這是我帶了十年的項鏈,從來沒有離開過我身邊,紀念價值很高,今天我把它當作我們定情的信物,它會比每個人都有的戒指更具有意義。"他略帶感性的說。
"嗯!"年冬蕾听得心花怒放,心中也不執意非戒指不行。
她在身上發現了一樣可以和他的銀項鏈匹配的東西。"這是我十六歲時母親送我的生日禮物,雖然它是個鑰匙墜子,但整個是寶石做的,我很寶貝它,也是我的隨身物品,今天我在神的面前交給你了。"
交換"戒指"程序至此終于完成。
最後在神父說了"阿門"之後,完成所有結婚的儀式。
走出米拉貝爾宮,兩人雀躍的樣子像是完成了一件惡作劇,蹦蹦跳跳的"逃"出現場,一會兒又像剛注冊完的神仙美春,停在一個小天使雕像下,旁若無人的擁吻起來。
兩人到一家餐館大吃一頓,然後迫不及待的到一家旅館度過新婚之夜。
第六章
倪震東一手拿著鑰匙上手攬著年冬蕾,以大而快速的步伐走在旅館走道上,尋找他們的房間號碼。
這條走道對倪震東來說,仿佛有一公里那麼長。他以充滿的眼神瞥向臂彎里的小女人,她似乎還沉醉在之前的結婚典禮中。
房間終于走到了,他試了兩次都沒有把鑰匙插進去,急得幾乎要發脾氣,一只柔軟的手從他手中接過鑰匙,一次就把鑰匙插了進去。
她向倪震東笑了笑,"這不是開了嗎?"
她柔媚的笑容更加刺激倪震東的怒火。
房門合上發出的聲響之大把年冬蕾嚇了一跳,狂跳的心還未平復過來,又因倪震東猛烈而粗魯的擁抱跳得更厲害。
這是倪震東第一次這樣對待她,像只饑渴的猛獸大啖被它踩在腳下的獵物。
"震東……"她試著推拒他。
"什麼?"倪震東仍繼續他的。
"等等……等等……"
他听到她的聲音有異,不太情願地從她身上抬起頭來,看到她眼中藏著懼意。
"我的心髒……不太舒服。"
"藥呢?"
"我……沒帶。"
一腔熱火仿佛被一盆冷水澆涼了。倪震東慢條斯理從她身上移開,看了她一會兒,淡淡丟了句"我去洗個澡。"就走入浴室。
年冬蕾爬到枕頭邊靠著,閉眼調息,不知不覺中竟睡著了。
倪震東腰間圍著一條浴巾從浴室走出來,來到床邊,看著床上的她熟睡的臉龐。
他竟為了她,千里迢迢搭飛機趕來,只為了可以和她相聚幾個小時!而她竟殺風景的在這個時候出狀況,如果是別的女人,他老早就不客氣地搖醒她。
他坐在床沿蹺著二郎腿,點了根煙抽著,一面就著台燈的亮度好整以暇地欣賞她的睡相,一面回想和她在一起的時光。
她的確是個令人著迷的女孩,現在仍是,只是沒有當初感覺那麼強烈了。
冷靜想來,今天之所以會和她結婚,想必是坐飛機讓他頭暈了,才會說出沒經過大腦的話,做出這樣的蠢事。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所做的事可笑。
"哈……"
被了,夠了,這種蠢事做一次就夠了。他差點把自己困住了,如果不是這段小插曲,及時讓他冷卻下來,空出這段時間使他冷靜思考,他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從這段熱戀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