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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千金 第5頁

作者︰子容

席曼奴圓睜著眼,「下毒」這可怕的字眼很難進入她單純的思維里,她首次在姜伯蓋面前楞住,好半天她才听見自己的聲音問著︰「這酒,你喝了嗎?」

姜伯蓋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然後將自己的杯子移到她的面前,只見滿滿的一杯酒原封不動地在她眼前搖晃。

「現在,趴下。有人就要來了。」

姜伯蓋按住她的後腦勺讓她在桌前趴下,而他自己也裝成醉酒的模樣斜靠著她,一只手還搭在她的肩上。

席曼奴眨眨眼,好不容易才從驚嚇中回過神,猛然意識到他靠得有多近,她幾乎可以嗅到他的鼻息,還有她肩上的那只手以及身上來自于他的重量——

她盯著他太過于接近的臉龐,耳根直涌上一股火燒般的燥熱,而心髒則不听使喚地狂跳著。

「你……你再過去點兒。」

她小聲地低訴,惱怒自己竟渾身泛起這怪異的反應。

她的窘態令他不由挑起雙眉,眼里閃著兩小簇奇異的火焰,直視她波瀾洶涌的美眸中,內心一動,竟錯眼以為他看見賢弟身上有著不可言喻的柔媚嬌態,一股只屬于姑娘家才會有的女子柔氣。

他嘿嘿干笑兩聲,藉以掩飾他的遐思,「賢弟,為兄這會才發現你有一具俊美的五官哩!」

她的心跳險些因他的話而停止跳動,她更明白此時自個的臉龐必定泛著紅潮,就不知臉上的墨汁可否掩蓋住她的窘態?

她感覺胸口緊繃到幾乎無法呼吸,現在她只希望下毒者能快點兒現身,以拯救她的窘迫。

她嗔怒地瞪他一眼,才想開口反駁他的話,就又听見他說︰「賢弟,咱們的客人來了。」

話聲甫落,兩條黑影已利落地翻上高牆,暗伏在他們的屋脊,黑影在確定屋內無任何聲響後,立即敏捷地躍下,來到他倆的身側。

「老大,他們真是中毒了。俗話說得好︰百無一用是書生。瞧,不用吹灰之力就擺平這個蠢小子,他想做大善人?竟讓一個小乞兒住上等房,怎麼就不拿點銀子來給咱們兄弟倆花花?真是找死!」

「廢話少說,動作快點,銀子拿了趕緊走人!」

說著,他們便想在姜伯蓋身上動手,可才一走近,姜伯蓋的身子便一躍而起。

「想走人是這麼容易的事嗎?」

他動作利落地踢起椅子擋下黑衣人刺來的一劍,再一拉窗巾罩住另一個黑衣人。

「糟了,他會功夫!咱們上當了。」黑衣人掠喊。

另一個黑衣人快速地接近席曼奴,手拿匕首眼看就要往席曼奴的臉劃下。

席曼奴心驚地直抖著,這會她該怎麼辦?

還裝睡嗎?

她用力地緊閉雙眼,姜郎還沒出聲要她起來呀!

怎麼辦?怎麼辦?

就在電光石火間,忽聞姜伯蓋喊一聲︰「找死!」

颼的一聲,一陣風掠過曼奴的耳際……咦,她怎麼听到身旁的人在哀號?

她悄悄地睜開一只眸子,偷覷一下房內的戰況。

咦!

席曼奴楞了楞,坐起身來「觀戰」,這姜郎的身手竟如此之快,眼看他微一閃身擋下另一劍,再以赤手空拳奪下黑衣人手上的長劍……

黑衣人見大勢已去,便對著伙伴直喊︰

「快走!」說著便躍過窗欞逃出去。

姜伯蓋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快速地追出去。

席曼奴因驚訝而圓睜著大眼,整個人就這麼呆住。許久之後,才見她的臉龐漾起一絲甜美的笑容。

原以為姜郎只是一位稍具才情的文人,直到此刻她才明白,那只是他給外人的假象,原來在那看似閑散不羈、漫不經心的背後,他竟擁有一身好功夫!

當下,她便又給他加幾分,一顆少女芳心直到此刻才真正地暗許了他。

「看來今晚我又得再重新記上一筆。」

她站起來,打個呵欠。

這才想起自己還得重新沐浴一次,但這會心情卻奇好無比,也就不再與姜郎計較這等小事。

才一轉身,又瞧見窗外的曇花,她走近窗口,遺憾著她錯過那曇花一現的美景。

盯著萎謝的曇花半晌,她緩緩地抬手輕觸自己臉頰……

姜郎啊!少女的青春哪堪蹉跎?

第三章

幾聲鳥鳴吸引住席曼奴的視線,她循聲望去,只瞧見幾只翠鳥正在枝頭上引吭高歌。

這個時刻的林間是很美的,陽光撒在濃密的枝葉上,透過茂盛的葉縫投射下來,產生七彩的光影,雖然光芒刺眼,但她仍貪戀地眯著眼注視這穿透枝葉而來的光影。

「賢弟,累了嗎?」姜伯蓋以袖口為席曼奴抹去臉頰上的汗水,他們這一路走來,也已經走了數個時辰,想必賢弟是累壞了。

席曼奴因他不經心的舉動乍然觸啟心扉,她的身子傳來一陣輕微的顫悸,突然之間,她很想知道他是怎麼看待與她這一段指月復為婚的姻緣。

「大哥,在城里我曾听人提起,你與席家小姐指月復為婚一事,是真的嗎?」她緊張地盯著他,胸口劇烈地狂跳著,她幾乎是憋著氣息等待他的答復。

「市井流言,賢弟切莫听信。」他淡淡地回避過去。

席曼奴的心似被針狠扎一下,好怨恨他的無情呵!

「大哥,你真如傳言般,是為怡紅院的秋雨香而背信的嗎?」

她不甘心啊!總得讓她明白她到底輸在哪兒?

「賢弟說笑了,為兄以為人各有其志,然而對我而言,我的志趣乃是成為一個浪跡天涯的游人,我愛山、我愛水、我愛總總的大自然,我更熱愛結識如同賢弟般的高人隱士,然而,這樣的志越是不能與女人同享的,尤其是如席家小姐般的深閨淑女,娶了人家怕也只是耽誤她的芳華,幾經思量後,為兄只好做一個負心人了。」

一對彩蝶由他倆面前飛過,瞧著它們儷影雙雙的翩翩起舞,姿態嬌媚地停駐在花上私語,令她好不生悲!

「大哥,你就如此斷定席家小姐不能與你做一對山間儷人嗎?」

心痛呵!包怨哪!

在她守二十二年的深閨後,得到的竟是他的一句︰「不能與女人同享。」可知這二十二年來爹娘為報姜家之恩,是如何嚴苛地教養她,只怕不能給姜家一個滿意的兒媳,而他竟連瞧也不瞧上一眼便全盤否決她。

他可以豪情,可以志在四海,而她呢?

「賢弟,你太天真了。為兄自認為是一匹月兌韁野馬,不受束縛、豪放不羈,而女人則是那手握韁繩之人,她會絆住我的腳程,使我不得伸展、不得奔馳,你想,我何苦為自己找罪受?」

好個自大、自私的姜郎!

一股怨怒之氣在席曼奴心間蕩漾,她睨他一眼,不再作聲。

有一天、一定會有這麼一天!

她要讓他恨不得把今日所說的話全數都給吞下去。

「賢弟,咱們也該起程。再不走,天色一暗,山路就難行了。」姜伯蓋催促著席曼奴。

席曼奴興致全被姜伯蓋剛才的一席話給打散,她抿著嘴道︰「大哥,別走了,好不好?」

她捶打著膝蓋,狀極疲憊不堪。

「再忍耐點,過了這個山頭就能找到落腳處。」

姜伯蓋失笑地安撫著席曼奴,瞧她一副打定主意不走的賴皮樣,不覺感到好笑。

「我真是走不動了嘛!」她索性坐下來。

瞧著腳下,林木蓊郁的山坡陡峭地斜入滿布青草、安靜的小山谷,由山谷里流下的泉水朝西南延伸,緩緩地降至湖里,在暮色里,清澈如鏡的湖心,正有一對鴛鴦于水中嬉戲,在重重山巒間,它們看來是多麼地出塵而令人羨慕,如此的情景交融,令她不勝欷吁。

「那為兄背你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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