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然問明了黎蜜柔和川島五郎約定的地點後,心急如焚地驅車狂飆著,只希望能及時阻止悲劇的發生。
當方浩然以漂亮的回旋弧度將車子停進車位後,他抬起眼瞼看著高掛于夜空中炫麗繽紛的霓虹燈,額上暴突的青筋又增加了幾條。
這里是酒店,一個根本不適合談生意的地方。如果黎蜜柔夠聰明、夠機靈的話,應該在發現川島五郎指定的地點是這種聲色場所後就馬上掉頭離開;可是她沒有,因為他在對面街角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子,那是黎蜜柔的車,這表示她現在正和川島五郎一起待在酒店內。
憂心仲仲的情緒使他掩不住狂燒的怒火,他氣勢洶洶地推開酒店玻璃門,找出酒店經理問明川島五郎的方位。川島五郎的名氣夠響亮,不一會兒的時間他就被帶領至一處隱密的包廂前面。
方浩然野蠻地踹開包廂的門!如一頭發怒的野獸半眯起殺氣騰騰的眸子,在昏暗的燈光下來回梭巡黎蜜柔的身影。他將焦灼目光停在一團蜷縮在沙發角落中的身軀上,那是黎蜜柔沒錯,他認得那件被沾上蕃茄醬的鵝黃色套裝。
「你……你來做什麼?」川島五郎正準備解開黎蜜柔衣扣的手,因方浩然冷不防地闖入而過度驚嚇地停在半空中,即使是在微弱的光線中,仍可清楚地看見他嚇得蒼白的臉色。
「你又在做什麼呢?」方浩然一字一句地吐出冷至冰點的話。
「我……不關我的事,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他憶起上次被方浩然潑了一身啤酒的狼狽樣,心仍有余悸。
「不必解釋給我听,你解釋給我的拳頭听吧!」方浩然逼近他,緊握的拳頭舉到他眼前,冷凝的肅殺眼光盯得他頭皮發毛。
「不要、不要,我把她還給你,你千萬別沖動地動手,我敢跟你保證她連一根寒毛都沒受損,你來這兒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她嗎?」川島五郎把黎蜜柔從沙發椅上拉起,推至方浩然面前當擋箭牌用。
方浩然拍掉川島五郎扶在黎蜜柔身上的手,將軟綿綿毫無抵抗之力的黎蜜柔抱在懷里。
「你把她怎麼了?」黎蜜柔虛軟地癱在他懷中,臉上掛著不斷流出的晶瑩淚滴。
她在哭,而且哭得不能自抑,像個遺失心愛玩具的小女孩。
「我什麼都沒做,是真的!」川島五郎雙手交叉搖晃,以期增加可信度。「她喝了酒以後就開始哭個不停。」
方浩然軒眉跋飛地怒瞠著他。「他媽的!你竟敢灌醉她?小弟。」他喚著在一旁張口咋舌的服務生。「幫川島先生開十瓶VSOP,然後親眼看著他喝光所有的酒一滴部不準剩,記住,別想趁我走後放水,否則我絕對有辦法整得讓你混不下去,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不會傻到去違背我的命令,對吧?」他忿皆的鷹眸瞧得服務生不寒而栗,戒慎地拼命點頭應好。
他對听話的服務生勾起滿意的笑容,然後心疼地抱著哭成淚人兒的黎蜜柔大步離去。
***
躺在方浩然的大床上,黎蜜柔潸然滑落的淚水像是失控的水龍頭般,從他找到她的那一刻直到現在都不曾停過,那止不住的淚水好似花上一百年也哭不夠,他不禁要懷疑,她的淚腺是否異于常人呢?
「別哭,乖,沒事了,我把你安全救回來了。」他表現得像個慈祥的好父親,不厭其煩地輕拍她的背,安撫著她受驚張皇的情緒。
她沒有回應,仍舊埋首于被單中淚流不止,從她顫動得愈發劇烈的肩膀來判斷,她不但沒有意思停止,反而還有嚎啕大哭的打算。
他不知道原來她酒醉後會哭,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與她平常精明的形象判若兩人。還好他不是第一次看她哭,否則一定會被她這涕泗漣漣的模樣給嚇到。
「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黎蜜柔在寬大的雙人床上胡鬧般地翻滾,嘴里不斷發出喃語。
方浩然必須費神地守護著她滾動的身子,以免她因動作過猛而掉落床下。
「我沒有不理你,看清楚,我一直都在你身邊。」明知她說的是醉話,他仍好脾氣地陪她一問一答。
「騙人!」她冷不防地彈坐而起,揪著他的衣領嚴厲地指控著,但突來的精神沒有持續太久,隨即又癱倒回床上。
「你騙人,你明明不要我,連一次都沒來看過我,一次都沒有……連媽媽也一樣,你們都不理我,我只有一個人。」
方浩然聞言,心如刀割、百般不舍,他突然好怨嘆自己當時不在她身邊,無法陪她度過那樣的傷痛,那時她還只是個不懂人間疾苦的小女孩,卻得被強迫去面對現實生活的無情。
「不怕,你不再是一個人了,我發誓我會永遠守候著你,不讓你受任何委屈。」他深情款款地撫模著她如絲的秀發,不假思索地說出綿綿情話。
「真的?不騙我?」被淚水沖刷過的眼楮,澄澈透明地朝他眨巴著,那無辜清純的模樣教他為之傾醉。
「真的!除非是你不要我,否則我絕不放手。」他許下承諾,在她意亂神迷之際。他不怕她醒來後會忘記,因為他會不斷地提醒、不段地重復,將他的誓言熨燙在她心扉上。
黎蜜柔將十指交握環扣住方浩然的頸項,由下往上仰視,帶著未干的淚痕對他露出如花粲笑。「你想都別想,我才不會放手哩!我要纏著你一輩子。」她在搖頭晃腦、精神恍惚的情況下說出宣言。
「歡迎之至。」方浩然因她的話而雙眼熠熠生輝,他原本以為他永遠也別想親耳听到倔強的她說出這些話,姑且不管是真心話也好,是醉話也罷,都足以翻攪他如泉涌現的。
天啊!排山倒海向他襲來的情潮,讓他好想立即佔有她,但他不願這麼做,在她意識模糊的情況下擁有她並非他所願。
就在他的欲念與道德倫理產生拉鋸戰之時,黎蜜柔忽地加重了扣住他頸椎的力道,將他的頭顱拉下貼靠至她面前,微啟的朱唇咿咿呀呀地說著不成語的話,倏地,她傻笑得像個白痴似的,將她艷麗芳澤的唇瓣貼上他的。
方浩然立即倒抽一口氣,一股電流由唇瓣竄通至四肢百駭,引發他渾身酥麻輕顫。她的吻青澀而稚女敕帶著探索的意味,在他的唇上磨蹭、舌忝吮、輕嚙著,引誘得他心神蕩漾,立即反客為主奪取了主控權,撬開她的編玉貝齒,吸吮她滑潤柔軟的粉舌,送上他最熾熱深情的吻。
良久之後,他喘息著結束這個吻,讓嬌喘吁吁的她呼吸新鮮空氣;連他這個情場斑手都差點讓這個銷魂蝕骨的吻奪去呼吸,更何況是對之事青女敕的她?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他斜倚著床撐起上半身,痴迷地望著她柔似春水的眼波。
她又笑了,笑得比上一次更加優憨,如此的她像是被拔掉刺的嬌女敕白玫瑰,輕盈清麗,沒有劍拔弩張的防衛氣勢,也沒有不可一世的女強人盛焰。
天啊!他好喜歡看她這樣目酣神醉的呆笑模樣。
「我知道啊!人家要你吻我嘛!」縴細的青蔥玉指頑皮地在他的臉上胡亂模著,一會兒停在他的劍眉上玩弄、一會兒又不安分地捏捏他鼻尖,最後才滿意地在他的薄唇上來回劃著圈圈。
方浩然被她童稚般的醉話逗得噗哧一笑。她怎能同時擁有撩人的媚態與憨稚可人的清純燦眸,卻不會有矛盾不協調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