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日安,伽藍直接來到集市,揭了醫榜就等著人來帶她,那醫榜是尋找能手為韓銳治療毒傷的。
她一路上想破了腦袋,才終于想到這個最省事的方法,這樣她就可以直接見到小主子了,自然她也沒有考慮到揭了醫榜卻壓根不會治病的後果。
她哪里會想到小主子竟然是昏迷的?
嗚嗚,所以她很慘,被狠狠抽了一頓後,扔到軍中做苦力。
苦力,顧名思義,所有最髒最苦的活都是她的,伽藍郁悶到不行,咬著牙根發誓,等小主子醒了,她要跟他告狀,將當初那些欺負她的爛人統統大刑伺候!
她上次偷偷到他營帳里看他,當時他正熟睡著。臉色看起來好像好了很多。
听說軍中俘虜了一名美麗的薩滿女巫,好像還定薩滿某個部落的公主,精擅醫術,就是她為韓銳解的毒。
她的小主子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意識啊?她真的好累了!
伽藍蹲在馬廄前,抱著柴草,幾乎快睡著,天還未亮便被馬頭叫醒,為馬兒喂食、刷身,好不容易忙好了,也到了中午,她一身的屎尿味,又髒又邋遢,沒人願意和她一塊吃飯,那個負責膳食的家伙竟然不給她飯吃?還把她趕到馬廄邊,嘲笑她只配和馬兒待在一起。
伽藍靠著馬廄木欄,呆滯地蹲在原地,睡思昏沉。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看,是韓大人,他終于可以出營帳了。"
伽藍陡然睜開雙眼,看向大營主帳,可瞬間她閃亮的雙眸失去顏色,眼眶中涌出淚水,她咕噥一聲,背過身去。
原來韓銳是被一位美人兒扶出營帳的,兩個人雖然彼此沒說話。但縈繞在兩人身邊的氛圍好曖昧,而且他們兩個人是男的俊、女的美,般配得不得了。
伽藍抓起身邊一把草料,發泄似的往馬兒身上扔去,馬兒受了驚嚇,嘶叫起來,立刻引起馬頭的注意。
"二話不說,他先給了伽藍一鞭子,"臭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驚嚇韓大人的寶騎,要是把馬兒驚癱了,十個你都不夠賠的。啐!"
委屈,心痛、還有rou體的疼痛,一切的一切就像洪水,一下子把伽藍沖垮了,她咧開嘴,沒形象地嚎啕大哭,把打她的馬頭哭得一愣一愣的。
驚人的還在後面。
罷剛大病初愈的韓銳一听見如此熟悉的哭聲,甩開美人兒的玉手,跌跌撞撞地向馬廄奔過去。
馬頭見韓大人向這邊跑來,還以為他擔心自己的坐騎,忍不住要在韓銳面前表現自己的忠心,一個鞭子又要揮到伽藍身上。
沒想到——
在場所有人震驚地看到韓銳在極短的時間內移動腳步,手臂一伸,硬生生扯下那皮鞭。
"啊!"眾人齊齊驚叫。
唰唰唰,三鞭子立刻反甩到馬頭的身上。
馬頭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就被抽倒在地上又滾又爬地大叫,"韓大人饒命、韓大人饒命啊……"
伽藍抓住韓銳的褲腳,慘兮兮地咕噥一聲,"別打了,我現在好餓喔,只想吃東西……"
本嚕嚕……肚皮很可恥地敲了一陣響鼓,她不好意思地把自己蜷成一個球。
正好看見那漂亮女人好奇地向她看來,她現在又髒、又臭、又餓,嗚嗚,怎麼比都她輸,強烈的自卑感讓她又開始嚶嚶啜泣起來。
"好了、好了,乖,我這就帶你去吃好吃的!"
韓銳一听心上人叫餓,她又哭得那麼淒涼,外加蓬頭垢面、一身襤褸,心知她肯定是受了很多委屈,便心疼地一把抱起她。
還不忘要教訓地上的馬頭,"來人,把這狗奴才給我拖出去綁在營柱前凍他三日,不準給他飯吃!"
待那馬頭被拖出去了,韓銳這才滿意地抱著伽藍回營帳。
他傷剛大愈,走路有點不穩,可他堅持不把伽藍放下來。
"放我下來啦,我只是餓肚子,又不是不能走路!"
"不放!你好不容易來到我身邊了。"他像抱著寶貝一樣緊緊把她擁在懷中。
哼,說的比唱的還好听。伽藍才不相信他,視線瞟過站在營帳前風姿綽約的美女,美女盈盈水眸都快滾出淚來了,她才不相信他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敝不得這三年連一封家書都沒有,原來人家在日安早有了美麗的情人!伽藍狠瞪了韓銳一眼,決定吃飽喝足後,她就要回家,她後悔死跑來找他了,她是私自逃出韓府的,不知道公主還讓不讓她回去。
被莫名其妙瞪了一眼,韓銳毫不在意,心想是這小女人連日吃了不少苦,對他撒嬌來著,他只管美滋滋地抱著三年未見的心上人回營帳。
不過這只小髒貓,身上都有怪味了,有潔癖的他皺皺眉頭,吩咐小廝,"先準備些豐盛的食物,再把大木桶抬進來,我要給小貓洗澡。"
小廝一頭霧水。大木桶?給小貓洗澡?
不過他才不敢多嘴,悻悻然領命下去準備。
伽藍咕噥,"我才不是小貓。"
韓銳好心情地笑笑,"你是我一個人的小貓,等你吃飽了、喝足了、洗得香噴噴了,我再來問你。"
"問什麼啊?"
"問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里來了,我還記得某人曾經答應我,不會離開韓府半步……"
伽藍嘟起嘴巴,在他懷里扭腰,"那你放我下來,我馬上就回去。"
"你——"韓銳皺起眉頭。
"韓大人……"美人兒打斷了兩個人的對峙,柔弱的模樣我見猶憐。
哼。伽藍在心中暗哼一聲,把臉蛋埋到韓銳懷里。
現在她可管不了美人兒的心情了,因為她又髒又餓,還渾身是傷,小主子就暫且借給她一用,等她利用完畢,她一定拍拍乖乖走人。隨便他們兩個千山萬水、比翼雙飛去。
"喔,烏蘭珠公主,以後再跟你介紹我的小貓,她現在太糟糕了,我得先把她打點好,要沒什麼事情,你先回自己的營帳吧。"
說話怎麼這麼溫柔?果然美女的待遇就是不一樣,他那種尖刻個性,她長耳朵就沒听他對誰好好說過話,連對爹娘也總是一副不耐煩的口吻,他一定是喜歡上她了。
一缸醋在肚子里翻涌,伽藍的嘴巴越翹越高。
韓銳自己講完話,也不管美人兒的感受,抱著他的小貓自己的營帳。
烏蘭珠蒼白著小臉,怔愣地看著闔起的營帳,久久沒有回神。
第8章
左手抓著油雞腿,右手抓著豬蹄膀,伽藍就像餓死鬼投胎似的,"巴滋巴滋"左咬一口右咬一口,吃得滿嘴油光,沒有一點形象可言。
韓銳忍不住笑出聲,"你慢點,又沒人跟你搶。"
伽藍沒空理會他,黑黑的手直接掃向大盤子,撈起一個白胖饅頭,狠狠咬上一口。
韓銳直皺眉頭,但想到她已經餓了多日,只好勉為其難地忍受,要是別人,早被他扔出帳子外了,更別說還讓髒兮兮的她坐在他鋪了雪貂皮的軟榻上。
一句話——因為是她,他才忍受的。
她雖然髒兮兮的,但還是他的小貓,小貓一張小小的臉蛋,雖然已經快二十四歲高齡,但因為個頭小小,聲音又軟軟的,看起來就像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
而且小貓是只聰明的小貓,不會一味對他唯唯諾諾,她會真心疼他、真心愛他。
他本來想把她當作寵物一樣養著的,可在這段過程中,竟然是他先動心了,小貓的心里想什麼,他猜得出來,因為兩人的身份地位確實差距太大,可他是韓銳,他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