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從京城啟程來日安的那晚,他母親曾經向他表達自己的意見,收伽藍在身邊做妾可以,但絕不能娶她做正妻。
如果他一直待在京城,他根本就不會理他母親想什麼,但他要去日安了,他顧不到他的小貓,只好跟自己的母親談條件︰如果他迫于局勢留在了日安,他不會主動跟伽藍聯絡,若伽藍能忍受住寂寞、不跟任何男人有瓜葛,娘就不會再管他們的事。
可已經三年了,他快想死他的小貓了,因此故意演出苦肉計,提醒他親愛的娘親,別忘了當初伽藍是怎麼來到他家的,她可是唯一能鎮住他命格的大福星。大福星若是長時間不在身邊了,他可是會受傷的!
當然,這個話他只是在書信中隨意帶過。
他狡詐地做好一切安排,雖然有點生命危險,但可以讓他抱得美人不說,還能安撫另一個小心眼男人的疑慮,何樂而不為呢?
炳哈,他真是太聰明了!
他前天剛清醒便叫人寫了家書,盤算著二十天後才能見到母親大人速速奉上的小女人,沒想到他的小貓竟然給他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呵呵!"韓銳忍不住笑出聲來。
伽藍疑惑地邊咬雞腿邊看他。笑得這麼沒形象,非奸即詐,但她沒空管他,先填飽肚子比較要緊。
"嗝!"她拍拍飽脹的肚皮,直挺著腰倒在床上。
好撐喔!
這種飽飽的感覺真是久違了!小貓被喂飽了,開始覺得人生很美妙,大帳中的銅爐燒著旺旺的柴火,保暖思婬……啊不是,是思睡意,眼皮開始打架了。
"飽了?"韓銳起身,雙手撐在她身側,俯身看她佣懶的樣子。
"嗯。"她很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韓銳惡作劇地挑眉邪笑,拎著她衣領把她扔進冒著熱氣的澡桶。
"哇啊啊!"伽藍像只落了水的早鴨子,胡亂撲騰,水淋濕了地面。
"不準亂動,"韓銳把袖子挽起來,沒三兩下,小貓被扒個精光,那些破爛衣服全被他扔到角落里。
"哇啊啊!"她繼續賣力尖叫。
韓銳掏了掏耳朵,沉聲恐嚇,"給我閉嘴,你再發出聲音來,我就把你扔到帳外去。"
伽藍趕緊閉上嘴巴,敢怒不敢言,羞恥地環抱著果胸,眼楮含著淚水,嘴巴也快翹到天上去。
當作沒看見,韓銳掰開她雙手,抓著絲瓜布,刷刷別、擦擦擦,一心想把他的髒貓趕快洗干淨。
伽藍癟著嘴,被他刷痛了也不說,一雙水汪汪的眼楮含著兩泡淚,要掉不掉的模樣很可憐。
韓銳似乎意識到自己下手有點重了,稍稍放輕力道,惡聲說︰"不許哭!"
不哭就不哭!她吸吸鼻子,一個人生悶氣。
他的衣衫早被水濺濕了,可是他一點都不在乎……伽藍偷偷打量韓銳。他看起來真的成熟了好多,皮膚黑了點、粗了點,好像又長高了,以前比較清瘦,現在則壯了很多。
但臉蛋卻越發俊美了,眉毛深長入鬢,鼻梁又直又挺,薄薄的嘴唇、瘦削的下巴,配上那雙深邃狹長的黑眸,有點邪氣有點傲,怎麼看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人問極品。
敝不得桃花亂開,到前線打仗也不老實,惹得人家美人含情脈脈。
眼楮酸、嘴巴酸,心更酸,越想越氣,伽藍索性撇過頭不理他。
韓銳挑眉,心想他的小貓好像又鬧脾氣了,不過念在她那麼可憐的份上,他暫且饒了她。
"好嘍,來看看我們的小貓洗得有多干淨!"
韓銳用干布巾搓干伽藍的長發,然後用薄被包著她,把她抱到溫暖的大床上。
"嗯,我來聞聞,好香啊!"
伽藍簡直哭笑不得。他是不是把她當玩具了?
不想理他,她在被子里蠕動。打算找個好位置,好好睡上一覺。
扭來扭去,終于舒服了!
打了個哈欠,伽藍的眼皮幾乎黏在一起。
"困了?"韓銳愛憐地看著他的小貓,連打哈欠都這麼可愛。
"嗯。"她應付地點點頭。思緒已經快飛到十萬八千里,正準備找周老頭好好下盤棋呢!
"我來陪你,我傷還沒好,也是需要休息的。"大野狼賊賊一笑,動作迅速地拋掉早已濕透的外衣,鑽進溫暖的被窩里。
伽藍混沌的大腦思考不了太多,她乖乖讓了個位置給他,就這樣毫無設防地睡著了。
看著那張疲累的小臉,韓銳笑笑,親親她的額頭,他貼著她耳朵柔聲說︰"睡吧,我會在這里一直守候著你!"
貪看她睡顏半晌,他找來藥膏,為她擦身上的鞭傷。幸虧是冬季,她穿的衣服夠厚,傷口不是很深。
擦完藥膏,韓銳這才滿意地抱著他的小貓墜入甜蜜的夢鄉。
伽藍是在一陣奇異的騷動中驚醒的。
她忍受著那濕潤火熱的滑動,和清醒做拉鋸戰,她好困,她還要睡啊!討厭、討厭、討厭死了,干麼打擾她睡覺?
走開!走開!
韓銳握住那雙胡亂揮舞的小拳頭,看她閉緊雙眼、皺著眉頭,死也不想醒過來的模樣真是可愛透了。
忍不住捏住她的下巴狠狠給了她一個狼吻,餓狼既然已經出柙,豈是一個小小的吻就能敷衍過去的?
"呃……"她皺著眉頭,脖子難耐地抬起。
伽藍顫抖著張開雙眼,那雙明亮燒著烈焰的黑眸正一瞬不瞬盯著她,他甚至正含著她的,她的……
"你……"她嬌弱呢喃,又亮又黑的眸子水汪汪的,"你……走開啦!"
她才不要他這樣對她,在他和那個女人關系還很暖昧的情況下。
"你吃也吃飽了、睡也睡飽了,該輪到我了,你這債也欠了三年了,該還清了。"韓銳舌忝舌忝嘴角,笑得很壞。
"什……什麼債?"她心跳得好快,連說話都有點結巴。
"不要忘了三年前,我走之前的那個晚上,你答應過我的。"
"什、什麼?"伽藍眨著眼楮,繼續裝傻。
韓銳模著下巴,笑得很詭異。"你忘了無所謂,只要我記得就好了勺"
他可是還記得那天晚上,某人答應過,只要他乖,她就隨便他處置的喔,就算他這三年不太乖,她也得乖乖讓他"處置"才是。
"喔,那、那奴婢又、又餓了……"伽藍視線亂瞟,開始逃避話題,她想推開身上重重的他。
"嘿嘿,看來我們兩個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我也正巧餓了。"黑黑的眼楮閃爍著火花。
他他他那是餓的表情嗎?不是吧,反而比較像是耍一口把她吞到肚子里去的大野狼表情。
"那奴婢馬上起來去找點吃的,還是我自己來做?嘿嘿,小主子已經很久沒吃過奴婢煮的飯了,奴婢這就去做。"趕快起來,趁早溜掉,這個地方太危險了。
把他推一邊,伽藍爬起來,在床上四處探頭找衣服。衣服呢?衣服呢?衣服上哪里去了?
"找這個?"韓銳手指挑著薄薄的肚兜,愜意地靠在一邊。
伽藍伸手要拿,他卻故意一躲,輕佻地把那薄薄肚兜放在鼻尖,使勁嗅一下,"嗯,好香!"
伽藍羞得臉蛋通紅,起身就要抓他手中的肚兜,"小主子好壞!快還我啦!"
沒想到,她是小羊撲狼,自動撲到他大敞開的懷抱,而且很丟人的,他剛巧坐起,她就這麼一路滑到底,櫻桃小嘴正對著某個危險的凸起。
伽藍瞪著眼前恐怖的景象,已經感覺到臉快燒起來了。
啊,好丟人,她的眼楮都快變成斗雞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