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是水做的。」她迅速抓回自己的神智,不讓天辰那副嘲笑的嘴臉得逞。「該死的!懊死的!你又嚇我,你真是該死。」她的力氣尚未完全恢復,細碎的拳頭捶在他身上,仿佛撩撥他內心的無比深情,使他對她更添幾分心疼。
「唉!你明知我舍不得你變成寡婦,卻老詛咒我死,這不是存心找麻煩嗎?」天辰無奈地搖搖頭,抓住她小小的拳頭,圈在自己的溫暖大手掌中。「沒想到久違了十多天之後,你最想對我說的話就是這些。」他滿足地閉上眼,感受彼此手中真切傳來的熱度。
卓蓮受制于他的懷中……噢,不,她自己也不想離開,翠眉輕顰、櫻唇微斂。「是你先取笑我的。」她埋怨。
「那是因為你的嘴老是與心相違,不肯說出你的真心話。」他磨蹭她的發,熟悉的發香散入他的嗅覺神經,他不覺輕嘆出聲。
「才沒有,我所說的全是心中所想,才沒有半點違心之論。」她不服氣地吼起來。
原本想匿跡到一旁從監視系統以「若無形卻有形」的方式偷窺的眾人,听到這吼聲全回過頭。大家心照不宣,暗忖︰「白天辰有苦頭吃了。」
「是嗎?那麼,告訴我,分別的這些天里,你有沒有想我?」天辰一貫的溫柔嗓音。
「沒有,誰要想你?不是我自願想你的,是你對我下蠱,讓我不由自主去想你,」光這點,她就足以對他好好抗議一番。「我也不是專門來找你的,是卓翊不識路,托我帶路,而我順便來向你要一個吻,如此而已。」
卓蓮當然死不承認,對他缺德的取笑人功夫,她又不是沒見識過。況且,她說的真的是「事實」,如果他沒有對她下蠱的話,她的日子不知會有多逍遙;如果她沒認識他的話,也許她就不會受傷,卓翊也不會神經過敏地找人跟著她……唉呀!總之,這全是他害的。
「真的如此而已?」天辰挑挑眉,百分之百的不信,見她死命地點頭,他又說︰「那剛剛是誰听到我的死訊傷心得差點昏倒?」
卓蓮一听,當場橫眉豎眼起來。「鬼才傷心得差點昏倒!我知道你們串謀騙我,故意演出來讓你們現形的。」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好像自己真是影後似的。
「好吧,那麻煩你告訴我,你說的話里,哪一句是真的呢?」他湊近她的耳畔,她話中的真假,他心中比她更有數。「想念我的吻?」
「是啊,你該不會想賴皮……」她的話還沒說完,魂縈夢系的唇已經印在她的唇上。
她從唇邊溢出一聲輕嘆,被松緩的手忘情地攀住他的頸項,身體緊貼著他的,就像在那個不見天日的樹林里。
他的吻依舊令她銷魂,不,這次比上次更熾人、更熱烈、更……多了些什麼令人感動的情緒,是思念嗎?那麼她或許有取笑他的把柄了。
她盡情地享受他的吻,享受他的舌與她糾纏的美好滋味……
她的心跳加劇,她的喘息愈濃,他卻仍舍不得放開她,一個濃烈的吻並不能滿足他雷霆萬鈞的思念,他想要更多、更多……
「從今以後,我可能也會想念你的吻。」他放開她美好的唇,轉而攻佔她粉白的頸項。「然後呢?除了想念我的吻之外?」
「想念全部。」她迷亂地坦誠,他的吻勾起她的身體某些歡愉的記憶。
半晌,他狂肆想要她的念頭愈發強烈,一股熱切的激情涌上心頭;他再次攫獲她稚女敕又紅腫的雙唇,汲取她口中的蜜糖,但是從一開始,他便不只是要她的身體而已;他要她的全部——全部的愛。
他再次地溫柔輕問︰「真的是全部?」
「嗯……」她含糊的咕噥,體內有一把灼人的火在燒,她拱起身來想有一點依賴。燥熱感一直纏繞著她,令她不舒服,但天辰的吻恍若天降甘霖,帶給她一陣清新歡愉,而當他停下來的時候,她又慌又躁。她煩悶地啃咬他的顴骨,隔著襯衫咬他的肩膀,只想發泄這種痛苦。
「你可以踫我,像這樣……」他解開襯衫鈕扣,讓她的手探入。
他仿佛得到允許,于是狂野地吻她。在歡愉與痛苦激烈的沖擊下,卓蓮忍不住嬌吟……
她全身戰怵地拱起,大腿緊緊地交纏上他,微吞的雙唇渴望被滿足……
「嗶——嗶——嗶——」
尖銳刺耳的響聲劃破滿室的意亂情迷,也劃破兩人之間的激情。
天辰拿起他腰間的傳呼機,只看一眼,便從他臉上褪去,憤怒與悲慟佔據了他,但他仍細吻她苦惱的眉心。「幫里出了大事,我得趕過去,你……」她愛憐地親吻她的唇,拉過他的襯衫為她覆上。
「等我回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卓蓮仔細審視自己的感覺,她發現她不只喜歡他的吻,她現在甚至喜歡他的身體,好奇他帶給自己的所有感覺。
不知他會不會再允許她向他要求?也許她該問問他。
第八章
這是一個凶殺案的現場,死者的心髒部位被捅了十多刀,死狀極慘。
白天辰痛苦地閉起眼楮,握緊的拳頭不住地顫抖。
死者正是他的好兄弟——金狐。他、金蛇還有金狐,三人一起出道、一起創立「龍環幫」、一起闖蕩腥風血雨的江湖,他們形影不離,感情比起親兄弟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他們還約定在年老的時候,要一起住在有百年老樹的高山小鎮,閑來沒事就搬張板凳坐在老樹下閑話當年勇……
如今,三個人的約定,只剩下他一人,教他情何以堪?
尾隨白天辰而來的卓翊在現場東模模西看看,冷靜的唇角不時浮起莫測高深的笑意。
他刻意戴了副墨鏡,不讓「龍環幫」的人認出他,雖然他們認出他的機率小之又小,但,有備無患以防萬一是他的行事原則。
「走人了。」卓翊拿出一條手巾來,把天辰動過還有他自己動過的地方全擦過一遍。「但願你的手下能在三十秒內完全撒離。」
天辰警覺出他話中的嚴重性,連忙下達急速撒離。
丙然在他們上車之後便听到刺耳的警笛聲嗚嗚而來,一批「盛裝」打扮的部隊敏捷、謹慎地竄入那幢公寓。
「你怎麼知道會有狀況?」在離去的路上,天辰對卓翊問。他頗為佩服卓翊的料事如神。
「因為那里面沒有留下任何屬于你我的東西。」卓翊閑閑地說。「根據你我手中所掌握的疑點,對方殺你的人必留下我的信物,殺我的人必留下你的信物,而這次卻沒有留下任何可以栽贓的信物,那我可以往兩方面去猜測,其一,這人對他們具有嚴重的威脅性,只要能除去他,栽不栽贓都無所謂;其二,把這個案件同時栽贓給我們,讓法律來助他一臂之力,同時手擒‘龍環’、‘鶴羽’兩幫的龍頭,再直搗其穴。」
卓翊的唇角浮起了微笑,這手法可真熟悉,很像他眾多戰略里的其中一個。「以歹徒如此狠毒的手法,你猜他會選擇第一項嗎?」
天辰凝重地沉思半晌,而後才說︰「這個說法有破綻,有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知道你跟我同行?還有,現場既然沒有留下任何屬于你我的證物,警方又如何將你我定罪?」他在問問題的同時,也仔細深思卓翊的話來,到底有誰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對他的行蹤了若指掌。
「很簡單,有人對你的一舉一動布下了天羅地網。現今科技這麼發達,要把小型的竊听器或監視器神不知鬼不覺地裝在一個人身上並不是難事,更何況每個人在習慣上都有些寸步不離的東西,只要對你稍加了解,就能掌握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