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實在大可恨了,應該拿去大卸八塊,扔到深山喂狼!
「小姐,我是‘文航’的文經理,我有重要的事要找于經理。」
昨天她已想了一整晚,決定來個速戰速決,她實在不想浪費時間在這個無謂的人身上。
「文經理,請跟我來。」秘書親切地帶路。
「文經理,請進!經理,文經理來了!’
「嗯,出去吧!」工作中的那個人頭也不抬一下地吩咐。
那秘書轉身出去,留下文晴硬生生地杵在那里。
文晴冷眼打量著不遠處那個人,他是存心要給她一個下馬威嗎?
十步來遠的辦公桌上,小山似的公文堆滿桌面,連寫字的地方都沒有;面文件中那個人,十足一個大忙人的樣子。他的頭發凌亂,衣服皺巴巴的,衣領敞開,衣袖卷在手臂上.他不時翻翻這個文件,又不時看看那個檔案,一時在這份計劃書上畫畫寫寫.一時又在那份資料上圈圈寫寫。
文晴向天花板直翻白眼,他做門面功夫可真到家,難怪父親這樣眼光如炬的「老狐狸」也被他騙了。
「于經理,可否佔用一下你的‘寶貴’工作時間,跟我談談呢?」
文晴這句話充分利用了音樂原理,聲音有強有弱,有高有低,有快有慢,目的是讓那些要是沒有白痴的人也听得出個中的諷刺童味。
于信自認不是白痴,所以他抬了頭,一個短發的女孩隨即躍人眼簾。
「真對不起,我是忙過頭了。」說話的同時也開始打量跟前的女孩。
她的氣質跟他那兩個溫順又刁蠻的妹妹截然不同。她自信、輕狂、桀驁不馴,對于他更是顯出極度的不屑和輕篾。
她有著初涉世事的直率與坦蕩,在于信打量文晴的同時,文晴也毫不羞澀地打量他,沒有什麼特別,眼是眼,鼻是鼻,既不俊也不酷,一點性格都沒有,這副德性,怎麼靠女人生存。
「你是文晴吧!我是于信,你好!」
于信禮貌地伸出手,文晴望也不望一下,自顧自地坐下來。她存心是讓他難堪,是他無禮在先,叫她怎麼不還以顏色在後呢!
于信不怒反笑,也坐下來說︰「文小姐,請問有什麼事要談呢?」
文晴莞爾一笑,開心道︰「家父十分欣賞于先生你,你想必一定是位有氣節,有才干的志氣青年。」文晴不斷往于信頭上戴高帽,目的不就為了讓事情順利完成,為了這偉大的目的,文晴不惜委屈自己的良心。
于信只是笑而不答,好像在等待文晴話中的重點。
「所以呢!我想請于先生向家父提出退婚的要求。」
這才是真正的重點,于信說話了︰
「因為我能干有氣節,所以要提出退婚?我不認為這個因果關系成立!」
「如果你真有才干,你不用答應我父親提出的額外條件。」
「如果我真沒才干,以令尊的精明,他不會一時失策將他一生的心血押在我身上。」
「那外邊的流言你怎麼解釋’」
「我不能左右別人的想法!」
「空穴來風必有因!」
于信低頭,沉默了一陣,又說︰
「我知道一時之間要你推翻一直以來對我的想法的確很難,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我不想浪費時間去認清一個已經澄清的事實。」
「你為什麼不肯給我一點時間,我可以證明我有能力照顧好你、給你幸福的。」
「哦,謝了,我並不需要。如果學會獨立最終的結果還是要人照顧,那干嘛要學獨立。」
「你對我沒信心?」于信肯定地同。
「你以為我應該對一個只顧自己利益,不顧他人生死的人抱有信心嗎?」
「我承認,在你看來我是一個自私的人,但對不起,我必須對我的家人負責。」
「哇,听起來好偉大哦!可這是你的事,你干嘛拉我下水。在這件事以前,我們根本不認識。你說,你為什麼要我犧牲我的終身幸福來挽救你的家人?」
「就憑你父親!令尊是一個目光如炬的人,他既然看上了我,那我必定有些過人之處。」
文晴為他的自大駭然,看他的眼神就像看怪獸,這人簡直是無藥可救。
「于先生,其實我從未奢望過自己的丈夫是怎樣有能力、怎樣獨當一面、運籌帷幄,但至少他不是極度無能兼眼高手低的自大狂,所以,我是不適合你的,你另覓‘賢妻’吧!」
她已經善心大發的了,到這時候還為他那所剩無幾的自尊心著想。
于信沉思不語,久久才眨眨呆滯的眼,開口道︰「我還是要娶你!」
文晴听罷,怒氣一下于急竄胸口,她不顧良心的責備,跟他大費唇舌,結果還是一樣,那她還客氣什麼,當下忽地從沙發上彈起來,指著于信怒罵︰「你這冥頑不靈的家伙,不,你筒直就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你以為你這副德性配得上我嗎?你也不回去照照鏡子。」
文晴聲嘶力蠍的吼著,怒不可遏地喘著氣、咬著牙,活像要將眼前的「東西」生吞活剝,進而碎尸萬段。
于信仍是一副不痛不癢的死相,眼中有著驚訝,仿佛在說︰「河東獅吼的聲勢確實非凡,聞名不如見面。」
天!他這些動作無疑是火上加油,文晴的怒氣由胸口一下子直沖腦門,牙齒咬得「咯咯」響,臉色由紅轉為鐵青,頗有火山爆發之勢。
「文小姐,別那麼激動。」于信忙幫她滅火,「我們在這里斗氣也是于事無補,我們不要談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我們……」
「斗氣?無關緊要?」文晴一宇一句地重復著于信的話,臉色由鐵青轉為綠,陰森恐怖。
「別人的幸福在你眼里是無關緊要,你這人也太沒心沒肺了,筒直是豬狗不如。」文晴狠狠扔下話,憤然轉身,直奔門口,對著這樣投心少肺兼沒自尊的人多一會兒她也受不了,正當文晴要伸手去拉門把,手還未夠著,門突然彈開,站在門前的文晴猝不及防被撞個正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倒退兩步,著地,再順勢來個四腳朝天。
一連串的動作發生得快如閃電又一氣呵成,看得于信眼都直了,這世界怎會有這樣滑稽的場面,實在太爆笑了。下一秒,于信已笑得癱在沙發內了。
「怎麼……怎麼這樣……實在……實在大好笑了……」
于信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撐著眼淚,笑不成聲。
破空而至的爆笑聲沖擊著她的耳膜,令她不能思考,直到有人將她抱起來安放在抄發內,她的意識才漸漸復蘇,剛才罵了他,跟著很生氣的走,走到門口處就……就……文晴當場晴天霹靂,他……他見到了全過程。
天,她想死,她不要活了,長這麼大,從未試過這麼糗的,惟一的一次,居然被生平最恨的人踫個正著,他……他剛才笑得好恣意,好狂妄。
一意識到自己一世英名盡毀,強烈的自尊心,遭到踐踏,文晴的淚水就好像山洪決堤似的,一發不可收拾,哭得死去活來,天地為之色變。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哥,我不是故意的,剛才听到有人在你辦公室里罵人,我以為她罵你呀!就迫不及待地沖進來,哪知會弄成這樣,哥,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于諾哭喪著臉,對于信又是鞠躬又是哈腰,生怕有那麼一點不誠心,哥不原諒他,誰叫他這輩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個大哥,哪怕他眉頭只是輕輕一皺,他也嚇得三魂不見七魄。
唉,怪不得于諾忘了誰是受害者。